<p class="ql-block">1968年9月26日,一辆敞篷大卡车把我和同学们拉到了广阔天地,一呆就是十年。</p> <p class="ql-block">我是1950年生人,那时候整好18岁,读完了初中三年,另加二年文革后,就被赶到了乡下。</p> <p class="ql-block">下图是铁岭有名的三道坝,是柴河流入辽河前的最后一道坝。向东隔河遥望对岸,就是耗去我十年青春的柴河沿村。这十年我记得很清楚。</p> <p class="ql-block">纯农田劳动一年。到那就赶上秋收,割稻子。大概挥舞镰刀将近半个月时间吧,能行的劳动力都上了一线。队长也把我们刚来的知青派上去了,没有几天,手腕肿的割伤腿的,都陆续的下来干别的活去了。我是唯一一个坚持到最后的知青,队长对我刮目相看。然后就是好玩的打场一冬天。春耕准备工作,都是一些好混的零活,不值得一提。最吓人的苦累就插秧。有些不了解的城里人一提插秧,还说我也干过……真是可笑。用当地社员的话说,不死也扒层皮。它可比割稻子累多了,从早上天刚蒙蒙亮的三四点钟,一直到晚上八点半看不见。用社员的话说,水里泥里泡着,一折三半截,谁受得了啊?大米饭好吃,那么容易吗!到了五月份,薅稻田草的时候,我被大队通迅员从水田地找回去,从此告别了农活。挺有趣的,一年的农活也差不多都体验了一遍。</p> <p class="ql-block">原来大队群专的时候,也整了不少人,后来放下了,扔下一摞档案袋,没人管了。现在看就是个笑话。处理任务给就了大队专职村干部公安员,公安员没文化,字都不会写几个,我就成了他的助手。就算是做结论也得走个形式啊,搞外调吧。回忆起来笑死个人,当年出差的几乎都是搞外调的。二个多月,花了大队几千块钱,省内外跑了很多地方,结论也做了,档案封存,完事。我正准备拿上工票回小队记工,正是开学季,新活来了,让我当老师。去了就让我教初中戴帽班,太可笑了,绷着脸造吧,那就是个胡扯的年代嘛。没过二个月,又让我去师范进修,说我回来就能教初中课了。进修一年,村里缺老师,我把班里的女同学拉来了,也顺便划啦个媳妇儿。可好景不长,刚过一年,因为我和大队官吵架,我们的老师双双不干了。媳妇儿找婆婆安排在城里小学,我回小队当了会计,解决了队长的燃眉之急。</p> <p class="ql-block">小队会计可是生产队里人财物的当家人,队长就是安排生产领人干活的。一干就是三年多,媳妇儿在城里,带俩孩子和父母兄弟一起生活,我也放心,坚守着农村阵地。</p> <p class="ql-block">这样两地分居总不是事,可我是已婚下乡知青,一切抽调回城之路都给堵死了。也得学媳妇儿的路子吧,先当代课老师,后转正。1975年我到了二中代课,一干就是三年多。月工资三十一块五,我的妈呀,还赶不上当会计一半的收入呢!</p> <p class="ql-block">混到了1978年,我正进退维谷,想回乡下呢!粉碎了四人帮,政策大变,恢复高考,也给我这样一辈子没有上大学机会的老三届一次机会,让我走进了考场。下面这张照片就是当年准考证上的照片,脸上的血红印迹实在是抹不掉啦。</p> <p class="ql-block">说在后面的话:高考恢复了,也给我这类老知青一次机会。我能不能回城?这看来是一次机会。可是咋暖还,1977年我到县招办报考就遇到了阻力,那个很坏的招办主任说我没有报考资格。招生简章说超龄已婚的往届高中生毕业生也可以报考。那个招办主任就说我是初中毕业,没有念过高中,不准报考。其实他是心明镜似的,故意曲解招生简章。后来工作人员给我报了考。考试结果我是地区文科知青类考生第一名,结果档案被扣在县招办,连参加录取的机会都没有。第二年我又报考了,这回招生简章对我们这类已婚超龄考生的表述也更明白了,坏人的阴招也用不上了。入学后,比我还小三岁的辅导员跟我说,他去参加录取了,说我们这类已婚大龄高分考生不少,但档案扒拉来扒拉去,没有哪所本科高校愿意录取。多亏省招办主任临时定下一条:390以上的超龄已婚特高分考生,只要报了你的院校就得收下。这决定只能对省内院校管用,省外的才不听你的呢!其实当年北大中文系录取线才360分,铁岭高中一名应届生就考上了。我396分,听辅导员的口气,说是硬塞给他的,让我听了脸红心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