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将至

沉默是金（marui）

　　前几天外甥志兵（大姐家大儿）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姥姥姥爷照片，说趁清明节期间给他们换上新灵牌，骨灰盒插上照片。我说：“没有了，当初都没留心，用名字代替吧。”

外甥志兵是个非常孝顺且知道感恩的孩子，每年的清明和正月初三都是他张罗给姥姥姥爷上坟烧纸。雄安新区后，移坟、火化，安排新骨灰盒，放进新骨灰堂，都是志兵操心张罗。当老姨的我心里非常安慰，也非常感激！

外甥的电话也勾起了我的思绪。父母一生育有四个女儿，漆下无儿。当时对于农村家庭来说是个非常大的缺陷，也是父母一生的遗憾。母亲自我安慰的一句话是“财上儿女争不得气”，意思就是听天由命，一生的财富和儿女都是老天给安排好的。

父亲1921年～1985年，享年65岁。一生坎坷，命运多舛。很小就失去父母的疼爱。跟着恶毒的大嫂生活，受尽冷眼和折磨。十四岁去外村打短工，后参加八路，两年后脑部受伤转退回乡。由于父亲是党员，工作能力强，群众威信很高，故被选举为乡长。后脑部疾病复发，在村里管“文教”。文革中批斗一个本家叔叔，受到惊吓，得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抠电、抹脖子………，几次自杀未果。十年的精神病，过着不如人的生活。精神病略微好转，又添了心脏病，维持五年，医院病逝。

父亲为人厚道，经常接济生活有困难的邻里乡亲。故落得个好口碑。

母亲，1924年～2009年，享年86岁，母亲勤劳善良，坚韧果敢，持家有方，和睦邻里。在父亲的十几年精神病中，家中的里外都是母亲一人担当。

我只记得母亲大哭过一次，在父亲得病数月后，一天零晨3点左右，父亲抄起两米多长的扁担，砸向正在熟睡的4个脑袋（那时大姐已出嫁），父亲打算让全家人同归于尽。幸亏没打准，只有三姐头受了点伤，到现在头上都有个疙瘩。全家人这才有幸活下来。父亲的一次次的惊心动魄，带给母亲太大的伤害，可母亲一次次都挺过来了。只有这一次母亲坐在炕上数落着心中的委屈大哭起来——这些年都是母亲用她瘦弱的身躯支撑着整个家，心中有太多的苦水。

母亲明智，从不因为我们家缺少劳力而让我们辍学，母亲虽不识字但有一个宗旨：只要你上，我就供。我非常感谢我的母亲。通过上学让我成了一名教师。所以母亲在我心中：就是榜样，就是丰碑，就是女中豪杰。

清明将至，故拈诗两首，以示怀念。

其一 清明将至

暮色沉沉碧水长，

凭栏北眺是家乡。

清明祭日时将至，

难越关山寸断肠。

其二 念父母

晓梦依稀父母亲，

柔肠百转泪沾巾。

劬劳节俭为人厚，

鞠育孥囡最本真。

（注：劬qu二声，勤劳的意思；孥nu二声，儿女的意思）

仅存的一张母亲照片

制作时间：2025.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