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梦想起飞的地方

牧歌儿

昵称: 牧歌儿

美篇号：8345630

图片: 选自鹤岗80年代老照片

音乐: 感恩的心



　　

做梦也想不到，梦想起飞的地方，竟然是遥远的北大荒。每当想起懵懵懂懂中扎根东北的情形，无数遍感慨:一切都是命运，是缘分。

　　

高中毕业后的一年多时间，学会了推独轮车，成了草编能手，当了劳动模范。内心虽有不甘，但现实渐渐侵蚀着的梦想。农家女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好难啊！正当梦想即将折翼之时，恰巧东北的姨父回乡探亲，说姨母和表妹希望我随姨父去东北住些时日。想到多年未见姨母一家，加之心想走出去也许有机会找个“出路”，从未走出大山的我有些心动了。父母也说趁工作无着落的空闲，去看看也可。

半个月后，正值四月初，我带上几件随身衣物便随姨父北上了。同行的还有去东北看姐姐的邻家学妹丽萍。



　　两夜三天，途中转车等车，直到晚上，我们乘坐的绿皮火车到鹤岗市，又坐半小时汽车才到姨父居住的一个小村子。下车一看，四月的乡村仍是一派枯黄，积雪尚未融化。东北地势隆起似山非山，形似卧龙，挡住了视线；西南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村落里几十家草房有序地排列着，没有院墙，没有大门，似乎也没见行人。对比姨父描述的模样，现实的“北大荒”让我有点失望。我一边观察，一边跟姨父回家见姨妈和弟妹们。



　　

姨妈像妈妈一样性情如水，待我胜过女儿。姨父利用空闲带我拜访了早年来东北的几家亲戚，几个待业的同龄姐妹时有来往，残酷的现实让我“找工作”的梦想又一次失望。

一晃儿，时进五月。冰雪融化，草木返青，北方的春天姗姗来迟。一次陪丽萍去市里商场买东西，不幸被人偷了钱包。返家的路费和布票、粮票全部丢失，就是想回家也断了后路。

姨家六口人，两双儿女，只有姨父一个劳力。总不能吃闲饭吧，我向姨父说我想去村上的砖厂干活儿去，姨妈说那活儿不好干不让我去。我坚持去试试，姨父与负责人一说立刻获准。第二天同时上工的还有来自哈尔滨肇东的美女小高。同是外乡人，又是同龄人，境况也相似。自此，我俩成了如影随形的朋友。



不到一个月，发现砖厂不景气，小高回老家了。我听丽萍说要随姐姐和姐夫去姨父说的草原去收拾房子。那里新建的机械化大队村民大多没有入住，大队目前有食堂，有吃有住。姨父问我是否愿意随丽萍去草原看看，我欣然去了。

机械化大队新村坐落在草原深处的梧桐河边地势较高的地方。距离姨父家直径距近百里。绕道新华农场程需三个多小时。交通闭塞，人烟稀少。距离最近的新华农场39连也有十多里路(据说相声大师姜昆当年就下乡在这里)。三面环水，鱼类丰富的松花江支流梧桐河从这里流过茫茫草原。

亲临草原才知道，这里的草绝非蒙古草原的模样。虽没有“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浪漫，却有一种“苍茫深沉、粗犷豪放”的洒脱。因此，我对这草原印象并不错。



 随着对这里的认知不断加深，我更加喜爱这里清一色的小叶樟。小叶樟，当地人称苫房草，后来才知道，学名，个头高达一米五多，棵棵草腰身挺直，质地结实。毋庸置疑，这稠密茂盛，一望无际的壮观，完全源于黑土地的肥沃丰厚，阳光雨水的充足。初秋割草销往外地是当地人主要的经济来源。

广袤的沃野上，碧绿的草色是春夏的主旋律。未到割草期，我也只好等到割草期挣一点路费回家。这期间大队会计举荐(我姨父的亲戚)，我有幸被大队书记安排在食堂收饭票。



 走在错落有致的泥草房间，看着悠悠的河水静静远去，内心宁静淡泊。不知不觉中，一棵草的的原生态，一条河流的安静，让我感觉:简单、安静也是一种生活。

不久，我把稳定的状态和回家的计划写信告诉爸爸。请回公社开会的书记带我投递。书记接过信，看见上面的字迹，随即问我:”听说高中毕业？”我说是。他点头称“好字！”便转身走了。



　　

两天后书记回来，下车时我正在院子里晾衣服。他走过来直接对我说:“大队准备筹建小学，把村民十几个孩子集中起来，想留下来当老师吗？以后有转正的机会。”天啊！当老师！从小我的梦想就是当老师啊！按捺住惊喜，我不暇思考就脱口而出:“谢谢书记信任，我愿意！”

为了显示公平，免去村民有意见。中心校校长专程来考察我。结果，笔试、面试一天通过。

1982年7月，我终于有了理想的工作，成为一名有编制的民办教师。尘埃落定，满心欢喜。环视茫茫草原，我感叹: 想不到，这儿就是我梦想起飞的地方，我的梦想终于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