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一一丁香花开时

天赐

（二十九） 时代塑造英雄人物，英雄的光辉形象永远是高，大，全。英雄的言行表达永远是抛弃个人所有的利益，一心想着党，国家，集体利益高于一切，一个人瞬间可能就变成学习的榜样……齐建设下乡第二年又一次参加麦收会战，这一次他有思想准备，提前半个月就去仓库挑选三把镰刀，都是朝鲜镰而且安上了黄菠璃的刀把，（刀面是月芽形的大多数是直形）手握的地方是软软的很得劲，他把镰刀磨好后送给俩位姐姐齐妍春和戚维娜各一把。老农常说一一农活不在力气大，全凭手中家什妙。开镰收割的那一天，青年连全体集中到二号地里抢收小麦。知识青年们在地头自觉地一字排开挥镰收割。戚维娜的垅紧靠着男排知青刘文军，这个一米七八的个头，浓眉大眼，虎背熊腰，身强力壮，他多才多艺是种畜分场毛泽东思想宣传队队员，说拉弹唱样样都会。有一付好嗓子，学唱样板戏的李玉和，杨子荣唱段，一招一式很有范……刘文军在地头把外衣脱下放在地头，只穿着一件跨篮的背心，骄阳似火的天气里，不干活都会浑身汗流浃背……上午收割过程中戚维娜发现刘文军一直把她的苗眼带上几垅割了，中午休息时，戚维娜走到刘文军面前说一一你不用带着我的垅，我现在干农活也很溜了，刘文军笑笑说一一就是一刀的活。你都帮助我割了，真是不好意思，谢谢。戚维娜表示着。别客气小事一桩就算我学雷锋做好事了，他脸上带着笑容眼晴里闪烁着对青春少女关怀的目光，几天在麦地收割刘文军一直帮戚维娜多割几垅，这让戚维娜很是感动……麦收会战的第四天，早晨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知青踏着路旁青青草滩走向大里，开始新的一天工作。接近中午时分，突然间，由北向南大片的乌云在二号地上空集聚，一刻钟的时间，那厚厚的乌方把夏季的烈日遮得一点光不见，真可谓暗无天日，云层低得伸手可触的地步，似乎压得整个二号地没有空隙，翻滚的黑云让人喘不过气来。（夏季在田间劳动遇雨是家常事，山区的天气变化无常，一片云彩一场雨，躲到麦垛里避一避就过去了，或者头顶麦梱当雨伞，知青下地干活没有带雨衣。雨伞的习惯，淋湿衣服了太阳一出慢慢就晒干，但像这样的情形还是头一次遇见）倾刻间闪电伴着雷声一阵强势一阵，飘泼式的倾盆大雨袭击整个二号地，知青们纷纷找各自的方法，去躲避这场暴风骤雨。那闪电透过厚厚锅底黑的云层直接闪到大地上，女知青三，五成群藏到麦垛里，男知青有的头上顶着一梱麦子蹲在大地上。突然，一道刺眼的闪电直射在地面上，把本来漆黑的天空照得雪亮，紧接着一声巨响的炸雷振动着大地都在颤抖。女知青们被吓得发出了尖声嘶叫声，男知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炸雷给震的不知所措而发愣。突然间，有人在高喊着人被雷劈了，那声波透过密如水柱般大暴雨的缝隙，传导到每一个人的耳窝，男女知青全然不顾电闪雷鸣，大雨倾盆，都一起向出事地点奔跑去。原来是一排一班班长一一袁寿田躺在麦田里昏了过去，有人抱着被雷劈倒击昏的袁班长，知青们呼喊着他的名字。卫生员冯英英跪在地上给他按压仁中，又伏下身听其心脏，并让旁边人帮忙按压心肺，她腾出手来从药箱里拿出针剂，给他注射进去，几个男知青脱下衣服搭成了雨棚，为抢救遮雨，暴雨依然不停的下着，雨水透过衣服泼洒在大地上，知青都万分焦急等待袁寿田苏醒过来。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左右，袁班长慢慢的苏醒过来，他微微地睁开双眼看到了围在四周知青战友们。第一句话就说一一不要管我，救麦子要紧！！！说完又闭上了双目……雨还在狂下着，闪电依然闪烁，雷声振振轰鸣不断。雨水掩盖住那一张张围观者的青春面脥，看不清他们的表情，更猜不透当时的心绪所想……齐建设听了班长所说的话感到震惊，心里一股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而升起，有说不出来的刺痛感，比蚊子叮咬，麦芒刺皮，太阳暴晒还难受……连队领导赶紧把袁寿田抬到送饭的车，卫生员和几个知青战友一路护送回分场。大雨不停地下着，知青们都被淋得透心凉，今天的麦子无法收割了。收工的知青踏着泥泞的田间小路一呲一滑相互挽扶小心的走着……第二天，知青食堂门前的板报上，宣传员六八年知青一一宝纯正，用了整板的篇幅，在画的一个红色电闪符号背景下，表扬袁班长战胜暴雨袭击，醒来时首先想到的是国家财产的安危稿件，号召知青们向他学习。齐建设认为有些夸张，过份地渲染了袁寿田的所谓“英雄”的言行。全连几百号男，女知青都在同一样环境里，同是一样的处境，怎么别人就没害怕到那种程度呢？（后来经医生检查没有遭雷劈）后来连队组织了讲用会，让袁寿田做为先进青年典型榜样，进行大树特树，党支部还特别决定在知青中开展讨论，谈体会，书思想，等活动。知青们都不逍一顾，议论和评价不同……当时正值知识青年广泛学习上海知青为抢救国家财产而光荣牺牲一一金训华的英雄事，还有在内蒙古大草原上扎根的天津知青一一张勇先进典型。远学英雄，近有榜样。种畜场青年连付连长，党支部委员一一洪伟京，六八年下乡，六六届高一毕业，长着张憨厚诚实的脸。是知青连中被发展的唯一的中国共产党党员。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让知青们佩服，以其自身的客观条件及表现，无论是参军，上学，抽调返城，完全符合群众推荐的对象，每次都把名额让出去，他的行为是最能说服人的……洪伟京脱产当了付连长，一天都没有离开过生产第一线。劳动中急，难，险，重工作，脏，差，累的活，处处都有他的身影。冬季场院里脱黄豆，他每天都坚守在最危险喂入口的位置上（四米多高的脱谷机前，要搭一个三阶平台，将豆垛拆下来，用一匹马套着横杆，把面积几平方米豆杆拉到脱谷机前地面上，八个男知青用二骨杈，喊着整齐的号子把它挑送到第二阶平台上，第二阶平台上站四个青年，一齐将黄豆秸医到喂入口的平台上，站在喂入口只能是两个人，用二骨杈奋力往脱谷机入口处喂，喂入口宽二米四十，高一米五十公分，通常站在喂入口的知青必须身强力壮，是挑选出来的六到八名，每半小时轮换一次。知青们倒班作业，而洪伟京他两班都参加，有一段时间他坐骨神经痛，走路一瘸一拐比较困难，他照常参加各种劳动。夏季蓝上衣，黑裤子，农田鞋，冬季黄棉袄，黑棉裤，胶皮捂了，腰间扎着麻绳，这是他的标配装束。领导信任，知青佩服，他就是分场知青集体中活着的一一金训华，张勇。榜样的力量就是无声的号召……党支部书记贝加林在讲用大会上宣布了又一个决定，任命范桂秀为一一青年走专职付连长。 2025.3.18～竹铭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