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文字撰稿:长鸿。图片拍摄:长鸿。音乐来源于网络。</p> <p class="ql-block"> 童年的时候,每每腊月二十三一过,我们院子里就渐渐地迎来了大人们为准备过年而忙活的身影,尽管天气还是那么寒冷,但丝毫也没能阻挡大人们为准备年货而忙活的身影,更没能阻挡军、美、春我们几个对过年的那份热切渴望和期盼,总是心心念念地惦记着大人们过年时弄的那猪儿粑的味道,想着想着不觉清口水就会从嘴角的两边往外涌……</p><p class="ql-block"> 在那个年代,物资极度贫乏,平时里要想吃到诸如猪儿粑之类的是很难的一件事。但过年就不一样了,不管是条件好点的家庭还是条件较差的家庭,在过年的时候都会弄些猪儿粑,只是有的弄得多点,有的弄得少点而已。对于我们几个孩子来说,只要大人们说过年时会给我们弄猪儿粑吃,要我们去帮大人们做事的话,我们一般都会无条件的去做,因为在那个年代猪儿粑实在是对我们的诱惑太大了。</p> <p class="ql-block"> 在那个年代,对于我们来说,猪儿粑在我们心里早已超越了单纯食物的范畴,简直就是只有等到过年时才能享受到的奢侈品了。在那个年代的猪儿粑似乎都是每个家庭大人们用汗水辛勤劳着和倾尽心血地省吃俭用节约出来的结果。</p><p class="ql-block"> 曾记得,我们家弄猪儿粑一般都是在小年后第三天。这天,天刚蒙蒙亮,妈妈就起床,把头天晚上泡在水桶里的糯米用筲箕沥起来,放在大盆上,把水沥干,然后随便弄点面条啥的吃了,便抬着沥好的糯米到隔壁刘幺爸家后岩沟的石碓窝边去,与院子里的邻居长辈们一起,开始了紧张而充满温情的舂猪儿粑面的一天。</p><p class="ql-block"> 在这段时间,军、美、春我们几个,每每都会早早地起来就跑到刘幺爸家后岩沟的石碓窝边去围着大人们,看大人们舂糯米,时不时的也会帮大人们用干竹竿翻一翻石碓窝里面正在舂的糯米面,或是帮大人们把糯米面从石碓窝里用瓢瓢舀起来,倒在大人们手里的罗筛里,大人们一般都是用右手紧扣着罗筛的边沿不停地转动,左手时不时地拍打着罗筛边沿的另一边,就这样不停地一圈、两圈、无数圈的逆时针反复转着,糯米面就不停地经过罗筛的筛子往放在地上的簸箕里飘,低下头咋一看,仿佛犹如从罗筛里向簸箕飘下的无数雪絮一般,不一会功夫就把整个簸箕垫得雪白雪白的,待罗筛里几乎没有糯米面再往簸箕里飘下的时候,又把罗筛里剩下的糯米渣再倒在石碓窝里继续舂,如此反复,每次到最后都会剩下少许再也无法舂细的糯米渣(我们当地称为犟头,用这些糯米渣弄成的粑我们就叫其为犟头粑),这就是我们几个围着大人们的最终目的,往往这时候,大人们就会用一个碗把这些糯米渣装上,递给我们几个,叫我们自己去弄了烧来吃,我们几个也会毫不客气地接过碗,一窝蜂地跑到军家去,拿出盆来,把碗里的糯米渣倒在盆里,加上水,用我们的小手学着大人们的范简单地揉搓过后,分成大体均匀的一人一个的粑粑,然后把粑粑放在军家灶门前的火坑里,用火钳弄一些滚烫的柴火灰把粑粑覆盖好,待柴火灰看似冷了的时候,又再次弄上一些滚烫的柴火灰覆盖上,一般都是要等粑粑冒出泡来,把覆盖粑粑的柴灰冲开后,大家才从火坑里把粑粑弄出来,根本来不及等粑粑冷,就迫不及待地搬开粑粑往嘴里放,往往都会被烫得咬牙切齿的,尽管如此,但我们几个还是乐意着……吃完后,又一窝蜂地跑到石碓窝边去等下一次的犟头……</p> <p class="ql-block"> 到了晚上,妈妈在厨房里把桌子安好,放上簸箕,把白天舂好的糯米面从撮箕里倒在簸箕中,用盆打上水把手洗了洗,再用水瓢舀上一瓢凉开水,一边往糯米面上倒水,一边用筷子不停地搅拌着簸箕里的糯米面,待把糯米面基本弄湿成小小面球状的样子后,就放下水瓢和筷子,用手掌慢慢地使劲反复地揉搓糯米面,待把糯米面揉搓成看上去表面有点泛水的样子时,就算基本可以了,随后用手把揉好的面团分成小团,做成一个一个类似猪儿的模样,整齐地摆放在篾粑折上,一般都是在篾粑折上绷上纱布,把猪儿粑放在纱布的上面,咋一看就犹如一群白白胖胖的小猪在那里列队等候主人的呼唤似的。然后把粑折放在锅上,盖上锅盖,在灶里加上专门准备的青杠柴,烧上旺火开始蒸……</p> <p class="ql-block"> 随时间推移,锅里的猪儿粑已经蒸好,当妈妈揭开开锅盖的那一刹那,一股糯米独有的醇香猛然间就扑鼻而来,热腾腾的气息瞬间就充满了整个厨房,我的味蕾一下子就被这瞬间扑鼻而来的糯米醇香唤醒,嘴巴里一时间就馋意涌动,心中那股对猪儿粑的渴望愈发强烈……每每此时,我的双眼就会自觉不自觉地望着妈妈,心里暗自揣测,妈妈究竟要给我几个猪儿粑吃,才能满足我这份渴望已久的味欲呢?</p><p class="ql-block"> 妈妈把猪儿粑从锅里抬起来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每每都会回过头来,温和地吩咐我道:“今年弄得不多,你先吃两个就行了,听见了吗?”“听见了!”我兴奋地回道。然后,我迅速地从筷篼抽出一双筷子,再从碗柜拿出一个土巴碗来,用筷子把篾粑折上的猪儿粑夹上两个放在碗里,不管是否还烫不,都有点迫不及待地马上就想吃在嘴里的期待……</p><p class="ql-block"> 时光悠悠,岁月匆匆,而今一晃我已接近花甲之年了,每每听见沿街叫卖“猪儿粑,猪儿粑”的声音时,眼前自然不自然地就会浮现出童年时等猪儿粑吃的那些点点滴滴……可岁月总是无情,妈妈的慈祥已随岁月仙逝,留给我的却是无尽的思念萦绕心田……无论岁月如何洗涤,只要我还有记忆,妈妈给予我的那些温馨的记忆,犹如一盏永不熄灭灯,照亮着我前行的路,给予我奔赴明天生活的无尽动力……</p> <p class="ql-block"> 2025年3月29日长鸿笔于南白家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