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飞寓言精选》连载之二十五

石头说话

昵称：石头说话
美篇号：20229447

《石飞寓言精选》连载之二十五：悟空怒诘如来佛

悟空怒诘如来佛

　　石　飞

　　《西游记》载，孙悟空护卫唐僧西天取经功成圆满之后被封为斗战胜佛。《西游记后传》说，孙悟空最后成了万佛之祖。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表明孙悟空成佛成神了，无论他与如来佛级别孰高孰低，两者之间都是可以不分尊卑，平等对话的。
　　这一日，如来佛闲暇无事，忽觉寂寥，邀悟空前来灵山聊聊。悟空很久没与如来晤面，亦有些思念，况且心头压着一个大问号，想请如来释解，理直问号，于是应邀而至。
　　二佛相见，寒暄刚毕，未等如来佛作开场白，火毛性子的孙悟空就把问号直截了当地摆了出来：
　　“当年，佛祖安排我护卫师傅西天取经的目的是什么，至今不仅想不明白，而且越想越糊涂，恳请佛祖点拨。”
　　如来觉得悟空猴性难移，已经成佛成神了，还如此幼稚，居然连这个最浅显的小儿科的道理也不晓得，不禁仰面哂笑，道声阿弥陀佛，然后对悟空说：
　　“这个还用得着问吗？不就是八字宗旨嘛，‘弘扬佛法，普度众生’，你怎么连这个核心要义都不记得了？”
　　“取经既然是弘扬佛法，积德施善，造福万民的大好事，佛祖就应该主动地亲自把经书送往东土大唐才是。佛祖神功，瞬息可达，为何偏要让凡胎俗子唐三藏西天领取，跋山涉水，十万八千里，历经磨难14年？”
　　如来目不转睛地瞧着悟空，听得很认真，只是微笑，一言不发，抬手示意悟空讲下去。
　　“好，那我就竹筒倒豆子，干脆利索，给你畅所欲言，彻底摊牌。”悟空有点着急上火，站起来又蹲下，滔滔不绝，“你佛祖故意为取经设障，安排九九八十一难，少一难也不行。过了80难，真经已经从雷音寺取出返回，你又差揭谛追赶补上一难，让通天河的老鼋将我们师徒四人连同经书一块掀入河水中。所幸，师傅已在西天玉真观沐浴脱了凡胎，要不然，他的老命休矣。而且，经书晾晒时，被石头沾住几卷，造成残缺。”
　　悟空肝火上亢，终于蹲不住了，吐口气，忿忿地站起来，不停地甩动双手，继续发作：
　　“更为不可思议的是，我们西天取经途中的众多妖魔鬼怪都源自仙界大伽，灵感大王原来是观音座前莲花池内的鲤鱼，黄眉大王原来是东来佛祖的敲磬童子，青牛怪原来是太上老君的坐骑，九头狮子原是太乙天尊的坐骑，金角大王、银角大王原来是太上老君两个看金炉的童子，青毛狮子原来是文殊菩萨的坐骑。尤其可恶的，你如来佛的舅舅金翅大鹏雕竟然也极力破坏取经，要吃唐僧肉，他自知独力难为，与青狮、白象两怪结为兄弟，三魔联手组成捉唐僧同盟，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们这些明里张嘴闭嘴吆喝弘扬佛法的祖师上神，背后却千方百计阻挠取经，你们又磕头又放屁，又放火又救火，又作恶又行善，是何道理？你们故意折腾，存心捣乱，到底为的啥？图的啥？俺老孙，百思不得其解，百年不得其解哇！”
　　如来看悟空抓耳挠腮，激动不已，连忙双手合十，诵念阿弥陀佛，然后平心静气地说：
　　“悟空呀，你现在是仙界成员，天机对你已经没有保密的必要了。你刚才所言，均为实情。我承认，那的确都是故意折腾。不过，折腾也是必须的，折腾是出于公心，是服务宇宙三界大局的需要。只有折腾，才能凝聚三界，形成共识，树立权威，尊崇天庭，倾心向佛。否则，就形成不了绝对的一统，势必各行其是，一盘散沙。”
　　悟空朝如来佛眨眨眼睛，咕哝一句：“啥玩意儿，俺老孙不懂。”说罢，连个告辞的招呼也没打，就嗖的一声蹿上了云端。
　　(原载《潮州日报》2019年7月14日“百姓话题”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