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新婶婶是我妈妈堂弟的妻子,依辈分和规矩,我该叫她“舅妈”,因为我从小生在外婆家,养在外婆家,就跟着本家族同辈,把“舅舅”叫成“叔叔”,阿星叔叔新婚新娶,我就有了“新婶婶”。</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新婶婶娘家离我们村只一条田埂之遥,站在我们村东场头可望见她家后门,村前村后,乡里乡亲,她没嫁给我家叔叔的时候我们就早已相熟,成了我的新婶婶后,我们更加亲近,成了忘年交。</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新婶婶年轻时很漂亮,梳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当年的她,很像多年后我们唱的那首老歌里的那个“小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她嫁给我家阿星叔的时候,我才十来岁,叔叔还在沈阳当兵,是个军官。阿星叔回来完婚后就返回部队,新婶婶留在家里。</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婶婶高中毕业,这在当时的农村算是个读书人,她长得漂亮,又有文化,善良的村里人舍不得她去田里干重活,就安排她管理养鸡场,担任村里的记工员,负责记录社员出勤和统计。</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新婶婶工作认真踏实,队里让她负责养鸡场,她就日日夜夜驻守在鸡场,夜里也住在养鸡场。那时,我一直陪婶婶在养鸡场住,直到她第一次去部队探亲,后来怀孕,生孩子,我到镇上去读中学。</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和新婶婶相伴的时光里,她给了我莫大的帮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记得那时候全国开展各种各样的运动,每天晚上村里人都会坐在仓库里开会,社员代表都会上台发言,什么批林批孔啦,农业学大寨啦,向小靳庄学习啦,我还是三四年级的孩子,跟着婶婶去参加各种活动。我们生产队的大人们其实对这些活动不感兴趣,也不懂,大家只知道干活,挣工分,丰衣足食。</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所谓的开会,就是“响应号召”,摆个样子,大家坐在一起聊聊种田养蚕养猪养鸡的事儿。聊的多了,也会乏味。婶婶经常会准备好了民间传说之类的故事,让我上台读给大家听。起初我会怯场,婶婶总是鼓励我,后来我胆子越来越大,在这么多人面前,口齿伶俐,声音脆生生,乡亲们可喜欢听我讲故事啦!经常的锻炼让我爱上上台,爱上朗读,做了一辈子老师。孩童时期的这一段经历,功不可没;新婶婶对我的鼓励帮助,功不可没。</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来婶婶随军到了沈阳,我们有好多年没有见面。我经常会想念她,念叨我们在一起的幸福时光。有一件事我记忆犹新,一想起来就心生温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上高中那年,阿星叔全家回来探亲。婶婶送给我一件意想不到的礼物——一本手抄的各地数学高考模拟卷和正式试卷!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学习辅导材料相当匮乏,农村哪有图书馆互联网之类,教辅材料对于要参加高考的我来说特别珍贵。</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婶婶手中接过厚厚一大本资料,看着工整娟秀的字体,我能感受到婶婶对我的厚爱与期望。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来婶婶跟随叔叔转业到了地方,工作变了,地位变了,但他们对我的爱从来没有改变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婶婶始终牵挂着我的婚事,她与我家老张头当时是邻居,多年的观察了解,婶婶帮我牵线做媒,我和老张头成了幸福一家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细雨踏春来,又到清明,我的婶婶离开我有一年了,思念如潮水般汹涌,似春草般疯长。我的新婶婶,她关心我爱护我,激励我温暖我,是我生命中最温暖的一抹乡情。</p> <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致谢原作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