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回忆难忘的知青岁月

钟周海

美篇昵称：钟周海美篇号：13774306图片：自拍和部分网络 在岁月长河的幽深处，总有一段时光，仿若璀璨星辰，深深镶嵌于记忆的天幕之上，熠熠生辉，永不黯淡。对于50年代出生的我们而言，那段知青岁月，无疑是生命中最刻骨铭心的存在，承载着青春的欢笑与泪水、梦想与挣扎。 1970年2月12日，正值正月初七，新年的气息仍在空气中弥漫。我们三位凌云中学69届的毕业生，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懵懂，告别了熟悉的武汉，登上了那列哐当哐当向北行驶的绿皮火车，就此拉开了知青生涯的帷幕。那时的我们，还未满十七岁，智祥更是只有十五岁多一点，在那个特殊的时代浪潮里，尽管年少无知、涉世未深，心中却燃烧着理想的火焰，一心想着要好好表现，盼望着能早日回到城市。 我们三人自幼在同一个机关大院一同成长，彼此知根知底、情趣相投，这份深厚的情谊，让我们在充满未知的知青生活中，有了相互扶持的温暖依靠。 （我，智祥、易俗四十六年后返回第二故乡，这是在知青小屋留影！） 我们下放的知青点位于应山县胡家湾。这湾子虽不大，却充满别样的活力。 湾里外出务工的人不少，有六七人当了教师、工人，再加上剃头匠和木工师傅，外出务工的人家超过十户。因此，真正能下地干活的男劳动力，也就十来户人家。 平日里，除了一些重体力活依靠男人，主要的农活都由妇女们独当一面。这些勤劳坚韧的女性，无疑是胡家湾真正的主人。附近村乡的村民，只要谈及胡家湾的妇女，都会竖起大拇指，称赞她们是顶呱呱的“杨门女将”。 我们三位男知青的到来，为这个原本偏僻宁静的山村注入了新的生机与活力。我们年轻，学起农活上手很快。倒春寒时，风雨交加，我们在冰冷刺骨的泥水中艰难地扶着犁耙前行，雨水打在身上，冷意透骨，却丝毫浇不灭我们心中的热情；酷热难耐的夏日，稻田里暑气蒸腾，我们弯腰插秧、挥镰割谷，汗水不停地流淌，浸湿了衣衫，模糊了双眼；秋风瑟瑟的时节，我们打谷扬沙，丰收的喜悦在心中满溢，笑容绽放在脸上。四十多年后，当我们再次回到这片第二故乡，健在的乡亲们依然能清晰地叫出我们的名字，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当年的点点滴滴。说到动情处，他们还会夸赞我们犁田耙地时，跃马（牛）扬鞭的架势娴熟老道、酣畅淋漓，已然成了当地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可他们哪里知道，那时的我们又冷又累又饿，全凭着满腔热血、高昂的斗志，还有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才咬牙坚持了下来。 （我们仨人在湾子的水塘前合影！） 知青生活并非只有劳作的艰辛，也有许多欢乐的时光。每次村里开会快结束时，乡亲们总会热情地邀请我们表演节目，活跃气氛。智祥有着一副好嗓子，歌声悠扬动听，他一开口，便能赢得乡亲们热烈的掌声和此起彼伏的“再来一个”的吆喝声；易俗则是讲笑话的高手，那些诙谐幽默的段子，常常逗得乡亲们捧腹大笑；而我，偶尔拿出自己写的文章和作品念一念，也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和鼓励。我们都不太会跳舞，但我们独特的文艺表演，为这偏僻的山村带来了阵阵欢声笑语，也吹来了城市文明与现代的新风。 （我们入住后，知青小屋的大厅，便成了生产队开会的地方。） 然而，招工返城的消息，打破了这份祥和与欢乐。仅仅八个月后，智祥凭着在高峰寺水库的优异表现，率先招工回城。随后，一年半后户长易俗也顺利离开了。而我，因为家庭出身的缘故，成了留守知青，就此踏上了长达六年的漫漫返城之路。 （知青小屋当年的厨房） 在这漫长的六年里，我从未停止努力。在农村的日子里，我结合自身的处境与对人生的感悟，凭借自己写文章的特长，撰写了一篇极具份量的5000字思想汇报，并向公社主管曹书记倾诉了自己的情况。曹书记对我的处境深表同情，当时正值草店公社与李店公社合并的过渡期，虽然他没有明确表态，但我的生活处境还是有了明显的改善。 （智祥与易俗） 在参与修水库的艰苦工作中，我全力以赴，凭借突出的表现，被允许破例火线入团。之后，第三次由大队推荐参加大学招生填表，公社也见于我的表现也全力保荐。可政审却如同高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当年我不能读高中是因为它，下乡五年后，希望再次因它而落空。 尽管遭遇了诸多挫折，凭借着自己的不懈努力，年底我还是被评为县积代会的优秀知青，并参加了1975年初召开的县知青代表大会，受到表彰。作为身背“臭老九”罪名的子女，在当时恶劣的政治环境下，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若没有超乎寻常的努力与付出，根本无法实现。 那些日子，黑夜显得格外漫长，孤独如影随形。但我始终牢记姚老师“不误学习”的教诲，从未放弃自我提升。我把妹妹学过的高中课本拿来，当作自学的宝贵资料。同时，我一直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无论生活多么乏味枯燥，只要遇到重要的事情或有了新的感悟，我都会雷打不动地记录下来。在没有伙伴、农活繁重的日子里，书籍成为了我最忠实的伴侣。在那些泛黄的书页中，我尽情汲取知识的养分，探寻外面世界的精彩，书就是我的黄金屋，书就是我的颜如玉，让我在精神上无比富足。 （保留的当年知青日记） 终于，在1976年2月23日，我等来了那张承载着六年期盼的招工回城录取通知书。多年来，为了争取回城，我义无反顾，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背起行囊的那一刻，我的心中却五味杂陈。兴奋与激动交织，眷恋与怀念缠绕，那是一种难以割舍的深深牵绊，令人百感交集。 （招工返城参加铁路工作时的照片） 六年的时光，这片土地留下了我青春的足迹，镌刻着我知青岁月的点点滴滴。望着父老乡亲们饱含深情的目送，望着渐渐远去的村落，望着波光粼粼的村前池塘，望着越走越远的四方山，泪水渐渐模糊了我的双眼。红日高悬，蓝天澄澈，白云悠悠，远山含黛，树木葱茏，村落错落，炊烟袅袅，农村的阳光是如此明媚，乡间的景致是这般迷人。 （与第二故乡的父老乡亲们合影） 但我深知，这里虽美好，却终究不是我长久的栖息之所。我要坚定地迈开自己的双脚，去追寻人生中更加广阔的天地，去拥抱那真正属于自己的诗和远方。 再见，胡家湾；再见，我的第二故乡！再见…… 2025年3月28日 （2016年5月2日，同学五十周年聚会时，仨人合影！） 这是我一直保留郭勇有关知青的诗，很美很感人，特地作为本篇的收尾。 　　知青礼赞作者：郭勇 世界上有一朵最 美丽的花 它的花瓣挂满了露花 那是一代人的青春 哺育了她 世界上有一树 最艳丽的花 那是生命的滴滴泪水 滋润了她 知青啊，年华 你是春天里的鲜花 你的鲜艳把那 江山锦绣美化 你一路芬芳 你一路芳华 你把美丽的花瓣 洒满了天下 装点了人间的繁华 你让春华的馨香 溢满了华夏 你一路悲歌 你一路潇洒 你把微香留给了人间 却把那苦辣酸甜的 一杯苦酒咽下。 知青啊，精华 峥嵘岁月你 曾走过多少 激流险滩 而今你仍是峥峥铁骨 一身肝胆 回首是江山 展望是蓝天 你让生命无限的升华 你把青春年华的火焰 化作史诗般的辉煌留下。 知青啊，清史 你曾托起东方的太阳 温暖的胸襟拥抱着 寒冬里的国家 当春风化雨吹绿了原野 当阳光普照世界 冰雪消融的时候 你却悄悄的消失 在茫茫人海 和那中国腾飞的幕下 只留下了山路中的脚印 还有那满山遍野 青春血泪下的 赤橙黄紫的鲜花 知青啊，悲歌 如今你们已是 苍苍白发 却在不停的讲述着 那已远去的故事 眼睛里仍不时的 涌出激动的泪花 好像告诉你的后人 不，是这个国家 请不要忘记他们 知青这个名字 它一路芬芳 它一路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