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歌解读《叫一声哥哥你快回来》

谷溪书馆

叫一声哥哥你快回来路遥是一位用生命写作的作家！路遥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张扬陕北农民的生命之魂。在这里，我们首先听一听电影《人生》的主题歌《叫一声哥哥你快回来》。这首民歌的演唱者非常多，大概有百十个版本，我最喜欢的是著名歌唱家冯健雪和彭丽媛演唱的。 上河里的鸭子下河的鹅，一对对毛眼眼照哥哥。煮了些钱钱下了那个米，硷畔上搂柴瞭一瞭你。清水水玻璃隔着窗子照，满口白牙牙对着哥哥笑。双扇扇门儿单扇扇开，叫一声哥哥你快回来！ 这是路遥主创的电影《人生》主题曲。 国家一级演员，著名的女高音歌唱家冯健雪 路遥非常喜欢吟唱陕北民歌。但是，从来没有登台演唱。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和他住在同一孔窑洞。窑洞与平房不同，两孔窑洞之间，差不多有一米厚的石墙相隔。两个窑洞的声响互补影响。他常常背倚窗户，给我一人吟唱他喜欢的民歌《挂红灯》《走西口》，还有“叫一声哥哥，你快回来”等陕北民歌。他不是为了别人的好评与掌声，我以为仅仅是为了自己压在心底的一种情感宣泄。在路遥的小说中，塑造了刘巧珍、孙兰花、田润叶、贺秀莲、郝红梅等许多个陕北女子的艺术形象。路遥这个狡猾的家伙，像带着几个年轻后生“听新房”似地不露声色地引领着读者，走进这些陕北女子的心灵世界，透过他们心灵的缝隙，窥视其心底深藏的秘密……理智和情欲的冲撞、传统观念与人性自由的抗争，以及她们的追求、企盼和梦幻，统统诗意地鲜活在人们的面前，令你和他们一起哭，逗你和她们一起笑……1984年，《人生》在延安首映。在出租车上我与司机谈起这部电影。我问他：“这个电影好看不？”他说：“啊呀，好得很，实在好！”我说：“好在哪里？”他说：“刘巧珍说出了所有女人心底深藏的一句话：‘加林，我看见你比我大我妈还亲！’”在我和这位出租车司机交谈中，耳畔萦绕的却是动人心魄的陕北民歌： 墙头上跑马还嫌低，面对面坐下还想你。你是哥哥的命蛋蛋，搂在怀里打颤颤。只要和我的情妹妹亲上个嘴，狼吃了我的肝花不后悔。百灵子过河沉不了底，我忘了娘老子忘不了你。 在路遥的小说创作中，不仅广泛汲取陕北民歌的艺术营养，而且自然而娴熟地直接引用了许多原生态的陕北民歌，使其文本具有更加丰富而长久的艺术魅力。“据不完全统计，仅《人生》和《平凡的世界》中近40处运用民歌来表情达意。”路遥在《平凡的世界》中，连小说人物的名字，都用上了民歌资源。卖老鼠药的王满银，“劳改”释放回家了，“他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轻松和愉快……他的俊婆姨兰花把两岁的儿子狗蛋抱在自己热烘烘的胸脯里，跟在她的二流子男人身边，喜得眉开眼笑。半路上，兰花心疼地对男人说：‘家里还有六颗鸡蛋，我回去就煮！你和猫蛋一人两个！’王满银高兴得嘴一咧，竟放开声唱了两段子信天游—— 青线线（那个）蓝线线，蓝格莹莹的彩，生下一个兰花花，实实地爱死个人。五谷里（那个）田苗子，唯有高粱高，一十三省的女儿哟，数上（那个）兰花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