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人间》默斋主人原创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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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人间》默斋主人原创小说

林美婻站在试衣镜前，婚纱的珠片在灯光下碎成银河。闺蜜陈晓雅突然把香槟杯重重搁在化妆台上："你真是我见过最傻的新娘！"

镜子里的女孩回头，眼尾的碎钻跟着晃了晃："又怎么了晓雅？"

"三件事！"陈晓雅竖起涂着红宝石甲油的手指，"第一，婆婆问三金五金，你倒好，说什么商家套路？现在全城的婆婆都在夸你贤惠，可你知道吗？上周我cousin嫁进豪门，光祖母绿项链就..."

"晓雅，"美婻打断她，指尖抚过租来的婚纱蕾丝，"君才妈妈昨天偷偷塞给我传家玉镯。她说当年结婚连铜戒指都没有，现在看着我们好好的，比什么都珍贵。"

陈晓雅的第二根手指僵在半空。婚庆公司经理敲门进来，捧着车队报价单："林小姐，车队这边..."

"超过150的不要。"美婻头也不回，"君才说骑电动车接亲，我觉得挺好。"

"有排场你娘家才有面！"经理急得冒汗。

"我爸昨天在电话里笑，说当年用板车拉我妈，现在不也过了三十年？"美婻转身时，婚纱拖尾扫过满地红包——都是她和君才亲手叠的，每张都写着祝福。

陈晓雅突然冷笑："第三件，礼服！租两套就算了，敬酒完居然穿卫衣？你看看人家新娘子..."

"晓雅，"美婻从衣柜里拿出藏青色卫衣，胸口绣着小小的并蒂莲，"君才说这件像我们大学时穿的情侣装。"她忽然凑近闺蜜耳畔，"而且啊，卫衣口袋里能装喜糖，等会儿分给巷口的流浪猫。"

婚礼当天，阳光把老巷的青石板晒得发亮。陆君才的电动车打头，后面跟着清一色自行车队，每辆龙头都绑着红丝带。美婻的卫衣口袋里，除了喜糖还躺着婆婆给的玉镯，温温热热贴着皮肤。

陈晓雅穿着香奈儿套装坐在观礼席，看着新郎新娘在老槐树底下敬茶。君才妈妈抹着眼泪说："美婻给我买的按摩椅比金镯子实用多咯！"美婻爸爸举着手机录像，镜头里女儿的卫衣被风吹起一角，露出里面和君才同款的情侣衬衫。

三年后同学聚会，陈晓雅的卡地亚镯子碰着水晶杯叮当响："听说你们买房了？"

美婻正在给儿子擦口水，抬头笑："嗯，首付是当年省的婚庆钱。君才说，把钱花在租婚纱的地方，不如给孩子买学区房。"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响，陈晓雅突然想起婚礼那天，美婻的卫衣口袋里掉出颗喜糖，被流浪猫叼走了。阳光穿过糖纸，在地上投出小小的彩虹。

散场时，美婻的儿子骑在君才肩头，奶声奶气唱着婚礼上的童谣。陈晓雅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发现自己的鸽子蛋戒指在路灯下，竟比不上美婻腕间玉镯的温润光泽。

巷口的便利店亮着灯，美婻转身朝里喊："老板，三根玉米！"君才已经默契地掏出手机扫码，儿子趴在爸爸背上，把口水蹭在他洗得发白的衬衫上。

陈晓雅摸着冰凉的车门把手，忽然明白：有些人把婚姻活成橱窗里的展品，而有些人，早就把日子过成了会呼吸的烟火。就像美婻卫衣口袋里的喜糖，甜的从来不是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