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上杭县隶属于福建省龙岩市,于宋淳化五年(公元994年)置县,迄今已越千年历史,是客家文化的重要发源地之一。总面积约2879平方公里,辖21个乡镇。素有诗画之乡、山歌之乡、木偶之乡、将军之乡、建筑之乡、长寿之乡及冠军摇篮之美称。地处武夷山脉南麓和博平岭山脉之间,属于“冬无严寒,夏无酷热”的中亚热带季风气候,四季分明,气候温和,雨量充沛。晨光漫过汀江的时候,县城像一枚浸在蜜罐里的青橄榄,我常沿着汀江绿道散步,见三三两两老人们坐在汀江边绿道凳上,手里的保温杯冒着热气,看白鹭掠过粼粼波光;这座被山水宠爱的闽西古邑,连时光都带着清香之味。县城处于“客家母亲河”——汀江中游的黄金地段,又因地形略似桃心,故素称汀江之璀璨“明珠”,清末著名爱国诗人丘逢甲曾写下“东南山豁大河通,汀水南来更向东。四面青山三面水,一城如画夕阳中”的壮美诗篇。 </p> <p class="ql-block"> 一、将军之乡的血色年轮</p><p class="ql-block"> 在才溪镇,青瓦白墙的“将军屋”静静立在油菜花田边。1955年授衔的10位才溪籍将军,他们的童年都刻在这些斑驳的大门上。王直将军的故居里,褪色的军用水壶和补丁军装陈列在木架上,窗台上的陶罐还留着当年母亲腌菜的味道。“九军十八师”纪念碑前,总有人献上野菊,讲解员说,当年十万才溪儿女跟着红军走,回来的不足千人,那些没有名字的草鞋印,早已长成纪念碑旁的香樟树,春天新叶嫩绿,秋天落叶金黄。</p> <p class="ql-block"> 二、建筑之乡的土木史诗</p><p class="ql-block"> 稔田镇的“李氏大宗祠”像座凝固的客家史诗。264间厅堂组成的回字形迷宫,每根石柱都刻着迁徙的密码,天井里的日晷走过百年,照见客家人“耕读传家”的祖训。更惊艳的是太拔镇的“土楼群”,圆形的“福星楼”里,曾住着27户人家,黄墙黑瓦在梯田间错落,炊烟从瓦当升起,与后山的竹林云雾连成一片。屋主李大叔搬出晒秋的竹匾,红薯干、萝卜丝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他笑说:“这些老房子会呼吸,冬暖夏凉,比城里的空调房舒服。”</p> <p class="ql-block"> 三、冠军摇篮的青春呼啸</p><p class="ql-block"> 夏日的上杭体育场馆,总能听见跳水馆传来的水花声,这座闽西小城培养出上十位世界冠军,泳池边的荣誉墙上,林丹的签名还带着汗渍。清晨体校的孩子们早早地在汀江岸边晨跑,脚步声惊醒了江中的朝霞。在羽毛球训练馆,小伙伴们正在练习扣杀,马尾辫随着跳跃甩出漂亮的弧线,一小朋友开心地说:“教练说我的爆发力像汀江的浪花。”冠军公园里不少退役的运动员常来散步,他们的奖牌在纪念馆玻璃柜里闪光,而青春永远留在了训练馆的木地板上。</p> <p class="ql-block"> 四、诗画之乡的宣纸墨痕</p><p class="ql-block"> 在苏家坡85岁的山水画家丘伯伯正在临摹汀江帆影,“这里的山是活的,每道褶皱都是诗行。”他的宣纸铺在百年香樟树下,晨风掠过画面,墨色竟随着林涛晕染。而且瓦子街上还矗立一位清代大画家——华喦,旁边还特设了个书画院。步云的“雾中梯田”是摄影爱好者的圣地,晨光穿透云海时,层层叠叠的水镜里游走着天光云影。庐丰畲族乡的“蓝氏家庙”前,写生的学生支起三角画架,水彩笔在画布上洇开:黛瓦、青墙、晒秋的竹匾,还有畲族阿婆银饰的流光。</p> <p class="ql-block"> 五、山歌之乡的竹板琴音</p><p class="ql-block"> “客家山歌节”汀江两岸人山人海,78岁的“山歌王”老钟手持四块竹板,调子冲开雨幕:“高山巍峨水长流,上杭妹子会梳头——”对岸的歌女即刻回应,茶篓里的新绿随着歌声颤动。在“山歌传习所”,90后非遗传承人阿芳正在教孩子们编歌:“用汀江的波浪当韵脚,拿梅花山的云雾做衬词。”录音棚里,客家山歌与电子乐碰撞出奇妙的和弦,老歌词“月光光,秀才郎”变成了说唱新调,点击率突破百万。</p> <p class="ql-block"> 六、木偶之乡的千年传奇</p><p class="ql-block"> “傀儡戏苑”座无虚席,国家级非遗传承人老刘操控着“钦差大臣”,木偶的帽翅在烛光中颤动,比真人更鲜活。“这具'田公'木偶是祖传的,乾隆年间的老物件。”他的指尖翻飞,木偶的水袖甩出十八道弧线。“木偶创客空间”的学生们用3D打印改造木偶关节,传统的“举、提、勾、挑”技法遇见智能芯片。当“将军木偶”在舞台上敬军礼时,老将军的曾孙在台下落泪——爷爷的故事,终于以另一种方式回家。</p> <p class="ql-block"> 七、长寿之乡的时光偏方</p><p class="ql-block"> 古田疗养院里的百岁老人张阿婆每天都要走一里山路,她的竹篓里装着刚采的金线莲,“山里的露水甜,草药香,活到一百不算长。”原来上杭的长寿密码藏在山水间:梅花山的负氧离子,汀江的弱碱性水,还有客家人的“百草宴”。在庐丰乡家家户户的院子都种着艾草、薄荷,厨房飘着擂茶的清香。秋分时节的“长寿宴”上,108岁的钟爷爷端起米酒:“我们客家人吃饭七分饱,走路看山景,烦恼不进心。”他的皱纹里嵌着梯田的纹路,笑容像晒谷场上的稻谷般饱满。</p> <p class="ql-block"> 暮色四合,“临江楼”亮起灯笼,毛泽东当年曾在这里写下《采桑子·重阳》,江风送来客家山歌,“高山巍峨水长流,上杭山水养人留”。这座被时光偏爱的古邑,将军的勋章与土楼的炊烟共生,冠军的汗水与草药的露珠同辉。在这里,历史不是博物馆的玻璃展柜,而是屋檐下的雨帘,田埂上的脚印,老人掌心的纹路。走入紫金公园,园中电子屏闪过:上杭森林覆盖率78.6%,负氧离子浓度3.2万个/cm2,百岁老人占比超联合国标准。站台上,几位背包客正在讨论:“下站奔赴梅花山看华南虎,听说那里的空气能治病。”而我知道,上杭的疗愈力,藏在晨光里的太极扇,藏在孔庙里的象棋局,藏在每个巷口飘出的草药香。当城市的喧嚣远去,这座古邑用山水写就的康养诗篇,正在闽西的褶皱里静静生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