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万种的查尔斯顿

张清

风情万种的查尔斯顿张清2025年3月26日于南卡罗莱纳南卡罗莱纳的查尔斯顿可能是美国最具风情的海滨城市。十几年前在格林伍德(Greenwood)出差，带太太同行，同事韦德告诉我说回家路上可以绕到查尔斯顿(Charleston)看看，是个非常值得一看的地方。太值得了！当时是三月份，很多地方包括我居住的弗吉尼亚还几乎停留在冬天，而查尔斯顿已经是春风拂面，姹紫嫣红了。它的花卉并不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浪漫地盛开，而是优雅地散落于古城的一家一户，在花园里，在围墙边，在路人漫不经心的散步中，有清香，有绚烂，有回味悠长的韵味。临海的地方，是很多殖民时代的豪华欧式建筑，高大的廊柱，宽阔的阳台，配以精美的雕饰，凸显了往日辉煌。这个城市有着太多的历史，有时间的话，坐在观光马车上，听导游介绍各个建筑的前世今生，和房子主人的奇闻逸事。查尔斯顿是美国历史最悠久、最具多样性的城市之一，从殖民时代直到南北战争，它在南方一直遥遥领先，凭借出口大米、棉花而富饶，是许多富商和业主的大本营。它也曾经是美国的奴隶制之都。虽然美国内战灾难性地摧毁了它的主导地位，但它依然是南卡罗莱纳州的经济中心。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到二战时期，一批艺术家、作家、诗人、建筑师以及历史保护专家走到一起，开始使查尔斯顿复兴。今天，那些保护完好的临海豪宅，很多精致的艺术画廊，别具一格的民居庭院景观，都应该归功于这批人的远见和不懈的付出，吸引了很多人慕名而来。每次来查尔斯顿，最先到的是“The Battery”，就是早先的防御炮台区域，三面临海，也是旅游者必去的景点。最吸引人的是那些海边房子，今天看来也非常宏大、庄严，主要是新古典主义建筑(Neoclassical architecture)，也有意大利文艺复兴风格的建筑，每一栋都有原屋主和设计师的名字，也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这些豪宅坐落的地方曾经是沼泽地。1778年12月，美国历史上最著名的海盗，“绅士海盗(Gentleman Pirate) ”斯特德·贝内特(Stede Bonnet)以及他的29名手下被绞死在附近，旁边的碑文上刻有这段历史。贝内特的故事很有意思，他本来是一个体面的英国退伍军官，没有任何航海经验，一天在思考如何走完以后的人生路时，毅然决定进入海盗圈，遂买了船，雇了人，打劫正经商船，后被抓住，侥幸逃脱一次，又被抓获，经审判后以海盗罪被绞杀。但他转行做海盗前非常富有，是个绅士，不是穷小子或小混混，即使落草为寇，也总算留下一个“绅士海盗”的名号。查尔斯顿最大的魅力是海滨附近的街区，有太多不同特色的建筑和花园，如果像本地人一样悠闲地散步，就能领略藏于日常烟火之中的美丽。很多房子的门前都有一些不起眼的小牌子，记述曾经的主人，曾经的设计师，以及一些故事。粉色房子(Pink House)建于1694到1712年，是南卡罗莱纳最古老的建筑之一，也曾经是一个著名的美术馆。有意思的是最初的屋主Mincey 夫人经常资助海盗、私掠船主和其他在查尔斯顿游荡的恶棍。用新时代的道德水准看来，她有些三观不正啊。查尔斯顿有一些独特的用鹅卵石砌成的街道，非常迷人，曾经是船运和悠久历史不可分割的部分。最早的鹅卵石是17到18世纪从英格兰作为压舱石带来的。游人在这里都会在石路上走一走，并留下脚踩古老鹅卵石的身影，不方便的是如果在上面驾车，必须很慢很慢地开过，据说过去有孕妇在上面走过，把孩子都颠得早产了。鹅卵石铺就的费城巷(Philadelphia Alley)，过去曾经举办过很多次决斗，传说今天还在闹鬼。在查尔斯顿游览，感觉这个城市的人非常友好，一路走过，很多人都带着明媚的微笑，其实我也不清楚他们是本地居民还是旅游者，总之感到很放松。市区有一个Charleston Place酒店，经常有一些向公众开放的活动，新年前后的圣诞树装饰就吸引了无数游客，很多兴高采烈的小孩子排队等待和圣诞老人合影。也是在圣诞节期间，有唱诗班的义工在已有两百多年历史、绵延四个街区的市场门前表演，我太太抱着一岁多的外孙小帅在旁边，他们亲切地揽过小帅接着唱，一起晃动，为小帅祝福，温馨而美好。我们喜欢这里，也因为它非常像传统意义上的美国，像是很多年前的美国，好莱坞老电影里的美国，不少地方依然保留烧煤气的门灯，像是狄更斯笔下的伦敦，感觉格外有味道。街上的行人大多数显得健美，穿着也较为时尚。美景除了纯物理的建筑和环境，还要有美好标致的人。对了，在查尔斯顿街上晃荡的人的确比较好看。我太太说她作为一个女子，很喜欢跑到查尔斯顿看美女，这里经常有很多各个年龄段的美女走过，不管是在海滨炮台区，还是在国王街，都有很多衣饰随意而优雅的美女，款款而来，款款而去，为城市平添一抹清新与魅力。我呢？陪家里领导观赏美女，不是本意，只是顺便，看不看都无所谓，更看重于美景里的美酒美食。有一个常去的餐馆，从街上突出去，三面环海，靠窗吃饭时就能看见很多海鸟，还有不远处的船只，甚至巨轮。因为环境好，食者甚众，每次去都要等待，登记以后如果有空出的座位，他们会发手机短信，再进去吃饭。美国人的饭菜就那么几道，没有太多的选择，但好处是它很标准，上次吃是这个味，下次一尝，原来真的不走样，味道和上次完全一样！但我不在乎饭菜如何，关键是它的新鲜啤酒味道好极了，边饮边看看窗外的一色海天，和来来往往的海鸟，偶尔感慨一下我的人生。餐馆的服务员都很健谈。前台领班已经能记住我的名字，看到我们就像朋友一样笑逐颜开。有一个叫Eric 的服务员用汉语和我打招呼，他疫情前在武汉的私立学校教英语，还准备再到中国去教书。太太什么酒都不多喝，但什么酒都能喝，最搞笑的是一次点了个“血红玛丽（Bloody Mary ）”鸡尾酒，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结果就是番茄酱、腌菜和一点伏特加混合起来的饮料，也好，喝了就忘不了，从此以后她再也没点过血红玛丽。星期六，我们又来到查尔斯顿，一家一户的花卉开得更灿烂了，有一株树上竟然开了红白两色的花，人人都忍不住停下拍一张照片。海滨路上，街上，各个年岁的美女随意而优雅地走过，美了春日的查尔斯顿。晚饭时，坐在等了一个小时才入座的靠窗位置，看外面缓缓驶过的轮船，和来来往往的海鸟，品尝着和上次差不多的食物，感觉这就是我喜欢的查尔斯顿。依然是满满的烟火气，依然是风情万种。 海滨豪宅。 海边公园。 画家笔下的查尔斯顿。 双色花。 查尔斯顿的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