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

安静（拒闲聊）

美篇昵称：安静 美篇号：340314888 图片来源：自拍周一，母亲病情加重，从社区卫生院转入矿医（县级医院）住院诊疗。经过医生一番检查之后，确诊肺炎，立即安排入住呼吸科病房。本周，居家轮流陪护母亲的任务恰好排到三哥一家。三哥工作繁忙，三嫂邓明挺身而出，星期天就从威宁乘坐高铁到六枝家中，开始她大病初愈以来的首次陪护，而她初次陪护就面临老母亲病重入院的艰难考验。白天还好，大哥二哥等一众家人都在，她还能觑着空休息一下，晚上就恼火了，仅老母频繁的上厕所一事就非常折腾人。还好，大哥及时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邓姐本来大病初愈，可不能就这样被拖垮！随即，他果断决定：整合所有家人轮值，白天按原秩序由邓姐管顾，晚上邓姐休息，三兄弟按从大到小的顺序轮流到医院陪护；大姐住在医院附近，就汤汤水水的一应杂务机动处理；身体不好的我自然而然被闲置一旁。看到大哥发在家群里的具体安排情况，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家中诸事，只要有大哥大嫂出面操持，总是让人心安！周二一早，因记挂病中老母，我没有下村，而是晃晃悠悠来到了医院。届时，邓姐已返回六枝家中休憩，由大哥大嫂暂时陪护着。适逢院方安排换病房，同层转换，从35号床转到距离护士站较近的2号床，虽说距离不远，但是大哥大嫂一边收捡一应用品忙碌搬运，一边还要兼顾着老母的动静，回应着老人关于这个那个什物的叨咕，还颇是费了不少劲儿！我的药效不好，头脑发蒙，脚步飘忽，勉强搀扶着老母的手感觉软乎乎没一点力气，真担心一个不当心就把脚步同样飘忽的老母给跘倒。真是窝囊——心里恨恨的一边无声自怨自艾，一边咬紧后槽牙心无旁骛紧紧牵着老娘慢吞吞朝前走。待我和老母终于踱至2床边上时，大哥大嫂已经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了。已过六旬的大哥和年届六旬的大嫂，历来善良温厚。他俩，不仅在老母这边排班陪护，殊不知大嫂的母亲也是长期卧床的老病号，那边亦同样排班轮值呢！此刻，眼见他俩配合默契，反应敏捷动作利索，一切表现均揭示了他和她良好的身体状况，心里的石头触底，一抹安宁静静绽放。至亲之人的安康，对我是如此的重要，让我心安，给我力量。随着老母成功转移至二号床上安卧，我原本的忐忑焦躁亦随之遁走。末了，大哥面向我：“过来看一眼么赶紧回去了，自己身体又不好。”我正楞着，大嫂的话音在身侧响起：“医院里细菌多得很，你哥是担心你呢！快回去吧，我们在这里，没事的。”寻常话语里，隐有大哥大嫂对我薄弱身体的担忧，忧虑背后，是沉甸甸的关切，它裹挟着病房里滞重的空气向我袭来，瞬间击溃了我高筑身周的攻防。我没法言语，只好任由喉间的微颤替代了哽咽。这世间，惟爱不可辜负。恍惚中，我喃喃回应着大嫂，转身展颜笑对老母，瞧着她戴着呼吸机的明显瘦了一大圈的整个身躯，心下不忍，强抑不安，轻抚她憔悴的后背，嘻嘻笑着告诉她改日再来陪她唠，随即微笑辞别大哥大嫂，径直离去。孰料回家不多会儿，我的左脚膝盖凹陷处就爆发了尖锐刺痛，刺痛处的筋失灵似的在凹陷处痉挛成一疙瘩样的东东，根本触碰不得，手指稍一触碰，一阵尖锐的刺痛立即过电一般辐射到全身各处，毛发根根直立。如此疼痛，以我这一副肉身凡胎，根本无法承受。周三，邓姐于家群里反馈：老母亲一点东西不吃，从进医院到现在不吃东西，今天拿来的稀饭也不吃，大便也不解。甚为头疼。此信息让我心急火燎，身体却被疼痛的左膝盖牵制，根本动弹不得。无奈，唯有默默关注着家群里的动向，眼望一众家人轮番上阵，又是服侍吃喝，又是彻夜不眠的伺候拉撒，又是想方设法为老母倒腾合胃口的吃食。心头，被帕金森的淡漠刻意压制的情绪开始波动，一种亘古以来的传统的血缘亲情携着这样的情绪在我身体的血管里奔涌穿梭，漾出无数温暖的情绪充斥着我整个的胸膛。 周五，经过整整两天的各种捣腾：煎煮中药猛喝、电热敷、老姜花椒煮水泡脚、合理牵拉，我的膝盖疼痛终于有所缓解，遂窸窸窣窣摸索着上街买了些糕点水果辗转至医院。才跨进病房门，就见老母的身侧，多了一个年轻的朝气蓬勃的身影，定睛细看，哦，原来是三哥和邓明嫂子心爱的宝贝尚萌萌从贵阳休班回来，与母亲一道陪护奶奶来了。看着女孩熟练的伺候着老人上下床、喝水、如厕，一应事务均得心应手、井井有条，不由心怀宽慰：萌儿此行，一可以陪侍奶奶，二又能缓解大病初愈的母亲（邓明）的辛劳——真正菩萨保佑，家有好女啊！有孩子在，邓姐显然轻省不少，整个人的气色看着就比头几天好很多。看着低眉顺眼、乖巧可人的女孩，心里禁不住暗自嘀咕：我老尚家优良的家风果然代代相承啊！霎时，一种异常温和安宁的情绪缓缓地流淌在身周的空气里，尽数覆盖了病房里原本的单调冷漠和生硬……母亲见到我，无端的勾起她唠嗑的欲望，尽管她语声微弱，气息短促，但我觉得唠唠挺好，可以顺顺她萎顿的精气神，便顺着她的话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话起了家常。于是，我没心没肺的嬉笑和她短弱的话语交错缠绕，织成一幅名为“幸福”的图像，横陈在这间“温馨”的病房。晚饭是和邓姐一道去大姐家里吃的。萌儿自愿留守病房。大姐家离医院特别近，走起路来也就几分钟的事。大姐这人吧，人缘好，身体好，勤快，天性善良，随和，偏生还做得一手好菜。她和姐夫现与小儿子阳阳一家同住，帮衬着带带孙子，做做家务，一天天家里家外忙乎个不停，对谁都乐呵呵的，笑声爽朗，极富磁性。所以，她那家里，常常人满为患。这次老母亲住院，全亏了她不厌其烦，一趟趟来回跑，吃的喝的，全凭老人喜好。每天，她不仅要负责接送孙儿上下学，还要做菜做饭吆喝每天陪护的亲人回家吃饭。偶尔，她偷空在老母床侧坐坐，我瞅着她眼角唇角极深的纹，感受着她的疲累，她的异乎寻常的坚韧，终究意难平，惟有在心底为她默默祈祷：祈愿她平安健康快乐，儿孙皆孝顺，磨折再少些！……今天26号，老母在矿医院已经呆了十一天，就在上周五，成天依靠呼吸机和氧气存活的、被医生屡屡催促必须送重症监护室的八旬老人，在我们兄弟姐妹一大家子齐心合力的精心看护下，奇迹般的一点点恢复着，就在今天，远在新场乡高峰村的我透过手机屏幕，看到老母亲津津有味的啃鸡腿的视频，禁不住喜笑颜开——哈哈，老娘，还是你行！今天还有一个颇让人动容的视频：原本只需陪护一周的邓明嫂子，直到今天一直坚持在六枝与一众家人轮流陪护，今儿守在母亲床前硬是陪她唠了三个小时的家常！毕竟，邓明嫂子，你才大病初愈啊！我的老娘，您可真够可以的，实实在在的老小孩嘛！末了，大姐在群里宣告，说医生宣布老娘可以出院了！ 家群里，群情激昂！老娘这一病，把一大家子紧密的扭整在一块儿，无论过去彼此之间曾经有过何种芥蒂，在老娘的急病面前，均一致被淡漠弃置。仅凭这一点，我就要骄傲的为你们——我至亲的亲人，竖起大拇指👍🏻👍🏻👍🏻好样的，我的家人们，你们，是我此生最深沉的爱和牵挂。这一份爱，这一份骄傲，将永远照亮我前行的路途，纵使，前路荆棘丛生。让帕金森的阴影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