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唐诗之路”上，半缘修道半缘君宰相诗人，一一元稹一生充满戏剧冲突，问人世间悲欢几何③

山翁

元稹(779-831)，字微之，别字威明，东都洛阳人。曾是唐朝宰相，诗人、文学家，与白居易同科及第，结为终生诗友，共同倡导新乐府运动，世称“元白”，诗作号为“元和体”；与李绅、李德裕同为翰林学士，被称为唐代“长庆翰林三俊”，在唐代文学史上构成一支特殊文学群体。

除却巫山不是云一一

少有才名，却非十里桃花。

元稹的诗，无论是悼亡、言情还是抒怀，都离不开一个“情”字，用诗记录自己丰富的情感经历，将爱情、友情等各种情感融入其中，展现出一个真实而复杂的自我。诗因情而动人，情因诗而永恒，“除却巫山不是云”，不仅是对爱情的坚守，更是诗歌与情感世界的真实写照。

元稹出生于官宦家庭，是北魏宗室鲜卑族拓跋氏后裔，原姓拓跋氏，鲜卑族人，建魏后始改姓元，血管里流淌着十代祖后魏昭成皇帝的血液，第六代祖元岩是隋朝兵部尚书，父亲比部郎中，但8岁丧父，家贫无业，9岁学诗，少经贫贱，10岁随母搬到舅舅家，是出身书香门第的母亲将其养育成人。少年天资聪慧，一路考神附体， 三登科第，15岁参加明经考试，一举及第，开始走上了为做官而读书之路，有了揭褐入仕的资格，先入仕西河（武则天家乡），由此踏上了仕途。

17岁与乐伎管儿初恋。直到21岁时寓居蒲州，仕于河中府，也是此番机遇，结识莺莺，两人相恋一年后分开，同时元稹面临即将到来的吏部考试，其应试的是吏部乙科考试，需要以《幽怪录》《传奇》一类作品，元稹这段感情经历写入《莺莺传》，成为西厢小说的始祖，由于这篇传奇深远而广泛影响，在当时其知名度大大提高，无论是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女还是六七十岁的垂垂老人，尤其是那些在京城很有地位说话很有分量能够左右科举录取人选的达官显资都知道有篇《莺莺传》，都知道作者元稹是一个才华出众的青年、技艺超群的才子。元稹与崔莺莺的相遇，成就《莺莺传》这一经典爱情故事，也留下了一系列动人的情诗。《春词二首》相传是他与莺莺恋爱期间传递的情诗，“春来频到宋家东，垂袖开怀待好风”，用委婉的笔触表达对莺莺的爱慕与期待；“深院无人草树光，娇莺不语趁阴藏”，则营造出一种幽深、浪漫的氛围，暗示着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爱情。《莺莺诗》“殷红浅碧旧衣裳，取次梳头暗淡妆”，从服饰和妆容描绘出莺莺的自然之美；“依稀似笑还非笑，仿佛闻香不是香”，又通过细腻的神态和嗅觉描写，展现出莺莺的娇羞与独特魅力。这些情诗，充满青春的浪漫与激情，展现元稹在爱情中的热烈与真挚，然而他最终与莺莺分开，又让这些情诗多了几分无奈与惆怅。

伉俪情深，悼亡诗中的无尽思念。25岁和28岁连续通过吏部科目选（书判拔萃科）和制科，分别授美官秘书省校书郎和任左拾遗。期间与白居易相识，被东都留守韦夏卿选为乘龙快婿，803年与韦丛结婚。韦丛（字蕙丛），是当朝大臣韦夏卿的小女儿 （韦夏卿曾官太子少保，死后赠尚书左仆射，相当于宰相），称得上是一位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伉俪情深，相爱日笃。怎奈天不假年，结婚还不到7 年，809年七月间，韦夫人华年早逝。无疑，这在元 稹心灵深处烙下无可弥合的创伤，留下永志不忘的沉哀剧痛！心灵 的哀痛常常成为诗歌的酵母，在诗歌史上为我们酿造出一系列值得传诵的悼亡佳作。《离思五首·其四》诗人以沧海之水和巫山之云作比，表明经历过与韦丛的深情，世间再无女子能入他的心。这种对爱情的忠贞与执着，超越了生死的界限，成为永恒的绝响。在《六年春遣怀八首》中，通过“检得旧书三四纸，高低阔狭粗成行。自言并食寻常事，惟念山深驿路长”，从旧书这一细节入手，回忆起韦丛在艰难生活中对他的关怀，质朴的文字饱含着无尽的思念与眷恋。《遣悲怀》三首尤为脍炙人口，《遣悲怀三首其三》里，“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更是以一种决绝的誓言，表达了他对韦丛的愧疚与深情，愿用一生的思念来回报妻子生前的操劳与愁苦。这些悼亡诗，不仅是对韦丛的缅怀，更是元稹内心深处对真爱的坚守，情真意切，动人心弦。

风流韵事，情诗中的浪漫与复杂。除了与韦丛的夫妻之情，元稹的情感生活中还有诸多浪漫的邂逅与爱恋。 在结识薛涛时，元稹写下《寄赠薛涛》，对薛涛的才情与美貌赞不绝口，也表达了对她的思念之情。之后遇到刘采春，又作《赠刘采春》细致地描绘了刘采春的美丽与优雅。元稹在这些情感经历中，用诗歌记录下了他对不同女子的欣赏与爱慕，虽然他的多情备受争议，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诗歌展现了他丰富的情感世界和细腻的情感表达。

真挚友情，唱和诗中的深厚情谊。在元白唱和的千首诗篇中，《闻乐天授江州司马》既是对友情的极致诠释，也是对诗歌传播效果的精准预判。这种情感表演在《寄赠薛涛》中达到新境界。禅意诗：红尘之外的灵魂出窍。《题法华山天衣寺》"林下无言过一生"的顿悟，揭示了元稹精神世界的另一维度。这种出尘之思在《菊花》诗中具象化为"此花开尽更无花"的生命哲思，在《春晓》中发酵成"二十年前晓寺情"的时空错位。值得玩味的是，即便在最具禅意的诗作中，仍能窥见元稹难以割舍的现世关怀——《茶》诗中"洗尽古今人不倦"的咏叹，本质上仍是儒家济世情怀的变奏。

元稹的情感世界如同其笔下的镜湖水，倒映着中唐社会的世相百态。他的诗作在悼亡的深渊与艳情的峰巅之间摆荡，在士林酬唱与禅房幽思之间游走，最终编织成唐代文人最复杂的精神图谱。那些关于"沧海巫山"的永恒吟咏，不仅是个人情感的纪念碑，更是一个时代文化基因的密码本。

是非曲直，还原真实“情痴”。

历史对元稹的评价却是褒贬不一。从唐代起，作为党争的输家，他开始被泼脏水，被扣上“巧宦”的帽子；五代时期，史书无脑引用中晚唐史料，延续对他的抹黑；宋元时期，人们开始从道德层面审判他，“取巧官吏”的标签贴得更牢；明清时期，对他的不实记载增多，“渣男”“邪恶小人”等称呼不绝于耳；直至现代，才有人开始为他正名，还原真实的“元才子”形象。

是薄幸滥情？在唐代诗人园地中，元稹是个复杂的存在，其诗歌风致宕逸，意象明丽，离不开一个"情"字。把自己一生的"情"事以诗文的方式连缀起来，并最终给自己树立起一个在后世看来毁誉参半的形象。情为何物？白居易曾评价其诗"声声丽曲敲寒玉，句句妍辞缀色丝"。 元稹之"情"，体现在那份深沉真挚的文人之情、兄弟之情。“元白”赠答和唱达千首之多，“杭越”和唱多有佳话。贯穿其生命"情"字中另一段 “情”是男女之情，一生情事堪称"丰富多彩"，被后人视为一个四处留情不负责任的情感骗子，一个到处播撒爱情谎言的情场混蛋。那条用山盟海誓花前月下的诗歌串起的情感轨迹，反而构成了其生命人格另一面无声注脚。其人生信条分明是"达则济亿兆，穷亦济毫厘”。元稹三次婚史：25岁与韦丛（21岁）恩爱优俪，面对婚后清贫生活，井井有条，料理家务毫无怨言，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安贫乐道。生五子存一女保子，韦丛27岁去世，六年夫妻。33岁与安仙嫔，纳妾，生子荆，贫贱夫妻三年，安氏病故。37岁娶妻裴淑，同甘共苦十六年，生五女一直感念生子道保。元稹其他情史，据吴伟斌《元稹评传》《元稹考论》17岁时初恋：管儿“ 胧明春月照花枝，花下莺声是管儿”。崔莺莺：生搬硬套；薛涛：空穴来风。

1.《离思五首·其四》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一一为悼念亡妻韦丛而作。韦丛出身名门，下嫁元稹后，虽生活艰苦，但她安贫乐道，与元稹夫妻情深。然而，韦丛年仅二十七岁便离世，这使元稹悲痛万分，写下一系列悼亡诗，《离思五首·其四》是其中的经典之作。诗人以“沧海”“巫山”比喻自己与亡妻的感情深厚，经历过如此美好的爱情，其他的女子都无法再让他心动。“难为水”“不是云”，强调了亡妻在诗人心中的独特地位，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第三句诗人在花丛中走过却懒得回头看，表现出他对其他女子毫无兴趣，心中只有亡妻。最后一句道出诗人这种心境的原因，一半是因为他想修养品德，另一半则是因为亡妻，进一步深化了对亡妻的思念和忠贞之情。

2.《六年春遣怀八首·其五、六》

其五

检得旧书三四纸，高低阔狭粗成行。

自言并食寻常事，惟念山深驿路长。

其六

伴客销愁长日饮，偶然乘兴便醺醺。

怪来醒后旁人泣，醉里时时错问君！

一一作于811年。妻子韦丛去世后，元稹处于悲痛思念的心境之中。诗人在对往昔生活的回忆与现实的孤寂中，抒发对亡妻的深切怀念。其五通过“检得旧书”这一细节，营造出一种睹物思人的伤感意境。旧书上高低阔狭粗成行的字迹，仿佛带着妻子的温度和气息，信中内容展现出往昔生活的艰难，以及妻子对诗人的关怀，让读者感受到诗人在回忆中的惆怅与对亡妻的深深眷恋，整个诗境沉浸在一种温馨又哀伤的氛围中。其六诗人在对往昔生活的回忆与现实的孤寂中，抒发对亡妻的深切怀念。开篇描绘出诗人借酒消愁的落寞场景，营造出一种孤寂、愁苦的意境。最后将诗人在醉梦中仍念着亡妻的痴态展现得淋漓尽致，进一步渲染出诗人内心的悲痛与对亡妻的思念之深，使读者仿佛能看到诗人在醉眼朦胧中寻找妻子的身影，整个诗境充满了悲凉与无奈。

3.《遣悲怀三首其三》

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几多时。

邓攸无子寻知命，潘岳悼亡犹费词。

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一一为怀念去世的原配妻子韦丛而作。开篇诗人直抒胸臆，由对妻子的悲悼延伸至对自身命运的喟叹。一个“闲”字，点出百无聊赖的状态，在这寂静时刻，对亡妻的思念如潮水般涌起，同时联想到人生短暂，更添悲凉。颔联运用典故，邓攸因战乱舍子保侄，最终无子，诗人借此自比，叹命运无常；潘岳作《悼亡诗》虽情真意切，却仍难以尽述心中哀伤，两个典故，一叹命运，一伤深情难表，将诗人内心的痛苦与无奈渲染得愈发浓烈。颈联诗人的思绪从现实与回忆转入对未来的绝望。夫妻死后同葬一穴，却幽明相隔，无所指望；幻想来生再续前缘，又觉得渺茫难期。尾联诗人以“终夜长开眼”这一独特的意象，誓言以彻夜无眠的思念来报答妻子一生的操劳与愁苦。此句情感真挚而决绝，没有华丽的辞藻堆砌，却直击人心，将诗人对亡妻的爱与愧疚推向了巅峰，读来令人动容。

4.《莺莺诗》

殷红浅碧旧衣裳，取次梳头暗淡妆。

夜合带烟笼晓日，牡丹经雨泣残阳。

依稀似笑还非笑，仿佛闻香不是香。

频动横波娇不语，等闲教见小儿郎。

一一一与崔莺莺恋爱期间所写。首联从服饰和妆容着笔，描绘出莺莺穿着旧衣裳，随意梳理头发，化着清淡妆容的模样，生动展现出莺莺日常自然、不刻意修饰的状态，给人一种清新质朴之感。颔联将莺莺比作晨日中烟雾缭绕的夜合花，以及经雨后在残阳下带泪的牡丹。夜合花的朦胧和牡丹的娇弱，生动形象地烘托出莺莺的美丽动人，以及那种惹人怜惜的气质。颈联从神态和嗅觉角度描绘。似笑非笑的神态，展现出莺莺的娇羞和温婉；营造出一种若有若无的美妙氛围，让人感受到莺莺的独特魅力，仿佛她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尾联描写莺莺频频转动含情的眼眸，娇俏却不说话，轻易地让诗人这个“小儿郎”见到，既写出了莺莺的灵动娇美，又体现出诗人与莺莺见面时那种微妙的情感互动。

5.《寄赠薛涛》

锦江滑腻蛾眉秀，幻出文君与薛涛。

言语巧偷鹦鹉舌，文章分得凤凰毛。

纷纷词客多停笔，个个公卿欲梦刀。

别后相思隔烟水，菖蒲花发五云高 。

一一时任监察御史，出使东川，听闻蜀中名妓薛涛才情出众，便设法结识。相见后，二人吟诗唱和，相谈甚欢，结下深厚情谊。后来元稹离开蜀地，写下此诗寄给薛涛，以表达对她的赞美与思念。首联以锦江的秀丽风光和峨眉山的灵秀之气起笔，称如此钟灵毓秀之地，才孕育出卓文君和薛涛这样的才女。颔联从薛涛的言辞和文章两方面入手，进一步刻画她的才华，说她言辞伶俐，如同偷得了鹦鹉的巧舌；文章华美，仿佛分得凤凰的羽毛，生动形象地写出薛涛口才出众、文思精妙，表达出诗人对其才华的由衷赞叹。颈联通过侧面描写来烘托薛涛的才华之高。众多擅长文词的墨客，在薛涛面前自愧不如，纷纷搁笔；而那些公侯将相，都渴望能到蜀地任职，只为能结识亲近薛涛。“梦刀”用晋王濬梦见头上悬刀而迁益州刺史的典故，形象地表现出薛涛在当时文坛和社交场合的巨大影响力。尾联从对薛涛才华的赞美转入离别后的思念。分别之后，两人远隔烟水，思念之情难以排遣。借菖蒲花不易开，开则被视为祥瑞的特点，暗喻自己与薛涛曾有过的亲密交往，如今却只能空望美人居处而不可及，表达出诗人思慕薛涛却无法相见的惆怅与无奈 。

6.《赠刘采春》

新妆巧样画双蛾，谩裹常州透额罗。

正面偷匀光滑笏，缓行轻踏破纹波。

言辞雅措风流足，举止低回秀媚多。

更有恼人肠断处，选词能唱望夫歌。

一一在结识薛涛后又认识了刘采春。刘采春是江南名媛，擅长唱歌，其演唱的《啰唝曲》（即诗中的《望夫歌》）闻名遐迩。元稹对刘采春一见钟情，为赞美她的仪表和文采而写下此诗。首联描绘刘采春精心梳妆，有着新颖别致的妆容，眉毛如巧画的双蛾，头上裹着常州产的透额罗，展现出她的美丽与时尚。颔联通过细节描写，说她在人前精心匀妆，如同在光滑的笏板上细细涂抹，行走时姿态轻盈，仿佛能踏破水面的波纹，细腻地刻画了刘采春的优雅仪态。颈联从言辞和举止两方面进一步赞美，称她言辞高雅，风度翩翩，举止婀娜，秀媚动人，充分展现出她的才情与魅力。尾联指出最让人断肠的是，她能选词演唱《望夫歌》，说明刘采春不仅外表美丽、举止优雅，还有着动人的歌喉和深厚的艺术素养，其歌声能深深打动人心。

7.《闻乐天授江州司马》

残灯无焰影幢幢，此夕闻君谪九江。

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

一一听闻好友白居易被贬江州司马，写下此诗。第一句描绘出凄凉的环境。第二句点明听闻好友被贬的时间和事件。第三句生动地表现出诗人听闻好友被贬时的震惊和关切。最后以景结情，烘托出悲凉的氛围，体现出两人之间真挚的友情。

8.《行宫》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一一借古行宫的场景，以小见大，反映社会沧桑巨变，抒发对历史兴衰和人生无常的感慨。

开篇二句描绘出一座陈旧、衰败的行宫，“寥落”一词尽显行宫的荒芜冷清，“寂寞”赋予宫花以人的情感，鲜艳的红花在这寂寥环境中独自绽放，强烈的色彩对比和拟人手法，烘托出凄凉、孤寂的氛围，为宫女出场铺垫。最后二句暗示其漫长岁月在宫中的消磨，她们曾见证玄宗时代的辉煌，如今却在这古行宫中孤独老去 。“闲坐说玄宗”这一细节，看似平常闲谈，实则饱含无尽沧桑。“闲”字背后是宫女们被岁月遗忘的空虚，而谈论玄宗，是对往昔繁华的追忆，也是对自身悲惨命运的喟叹，透露出宫女们内心的哀怨和无奈。

9.《一字至七字诗·茶》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后岂堪夸。

一一829 ，白居易辞去刑部侍郎，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洛阳，实际上是回洛阳闲居。这在当时是一件文化圈颇为关注的事情，他的友人元稹、王起、张籍、刘禹锡等纷纷前往长安兴化亭送别。文人相聚，自是诗酒唱和，他们约定各赋“一字至七字”诗一首，以表送别之意。其中，白居易以“诗”为题，元稹则选择了“茶”。

中唐时期，饮茶之风盛行，从宫廷贵族到市井百姓，茶已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元稹本身爱茶、懂茶道、善品茶，以茶入诗，既贴合当时的风雅氛围，也借茶的品性表达自己对生活的感悟，以及与友人之间的深厚情谊。

此诗采用一字至七字的宝塔形式，从一字句“茶”开始，字数逐层递增，到七字句结束 ，富有节奏感与韵律美，在古代诗歌中别具一格。这种独特形式使诗歌在视觉上如同一座精致的宝塔，给人新奇之感。开篇“茶，香叶，嫩芽”，短短六字，便将茶的形态与芬芳展现得淋漓尽致，让人仿佛能看到那鲜嫩的茶叶在枝头舒展，嗅到其散发的幽幽清香，奠定了全诗对茶赞美的基调。“慕诗客，爱僧家”运用倒装，说明茶深受诗人和僧人的喜爱。在古代，诗人常以茶激发灵感，僧家借茶修禅静心，茶成为高雅与超脱的象征，连接起尘世的才情与方外的修行 。四字五字句细致描绘唐代制茶与烹茶的过程，唐代饮饼茶，需先用白玉雕成的碾碾碎茶叶，再用红纱制成的茶罗筛分。煎煮时，茶汤在铫中翻滚呈现出黄蕊般的颜色，倒入碗中，茶汤表面泛起如曲尘花般美丽的浮沫，从器具到茶汤变化，展现出唐人对茶饮品质的追求和制茶、烹茶技艺的精致讲究，极具画面感。六字句将饮茶与自然之美相融，营造出清幽、闲适的意境。夜晚，在月光下品茶，静谧美好；清晨，迎着朝霞品茗，开启充满诗意的一天，体现出诗人将茶融入日常生活，享受与茶相伴的惬意时光，传达出一种悠然自得、超凡脱俗的生活情趣。最后二句高度概括了茶的功效。茶不仅能让人提神醒脑、消除疲倦，还能在酒后起到醒酒的作用，从古至今，它的这些益处深受人们称赞。

10.《菊花》

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一一喜爱菊花，此诗通过对菊花的描写，表达了诗人对菊花的独特情感和对其高洁品质的赞赏。首句将自家周围的秋菊比作陶渊明家的菊丛，营造出一种闲适的氛围。第二句描绘出诗人专注赏菊的情景。最后两句点明主旨，因为菊花在百花凋零后独自开放，象征着一种坚守和孤傲，所以诗人偏爱它。

11.《春晓》

半欲天明半未明，醉闻花气睡闻莺。

猧儿撼起钟声动，二十年前晓寺情。

一一开篇二句描绘黎明时分的朦胧景象，花香、莺啼交织，营造出一种清幽的氛围。最后二句通过小狗弄响钟声，引发了诗人对二十年前晓寺情的回忆，给人一种悠远、怅惘的感觉。勾起了他的回忆和愁绪，于是写下此诗。开篇二句回忆年轻时写赋的经历，以及那时就对汉江笛声的愁绪有所体会。最后二句回到现实，如今在他乡的驿楼，在明月下再次听到笛声，更添愁思，时空交织，表达出诗人的羁旅之愁和对过往的怀念。

12.《灯影》

洛阳昼夜无车马，漫挂红纱满树头。

见说平时灯影里，玄宗潜伴太真游。

一一借灯影联想到唐玄宗与杨贵妃的故事，反映出对历史兴亡的感慨。开篇二句描绘出洛阳城静谧的景象，红纱挂满树头，营造出一种神秘的氛围。最后二将现实的灯影与历史上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故事联系起来，引发对往昔繁华的追思和对历史变迁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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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巴蛇》

巴蛇千种毒，其最鼻褰蛇。

掉舌翻红焰，盘身蹙白花。

喷人竖毛发，饮浪沸泥沙。

欲学叔敖瘗，其如多似麻。

一一开篇描写了巴蛇的毒性和形态，接着生动地描绘出蛇的可怕形象。最后表示想要像孙叔敖那样除去毒蛇，无奈蛇太多，隐喻社会黑暗现象难以根除。

14.《使东川汉江上笛》

小年为写游梁赋，最说汉江闻笛愁。

今夜听时在何处，月明西县驿南楼。

一一一出使东川途中，在汉江上听到笛声，勾起了他的回忆和愁绪，于是写下此诗。开篇二句回忆年轻时写赋的经历，以及那时就对汉江笛声的愁绪有所体会。最后二句回到现实，如今在他乡的驿楼，在明月下再次听到笛声，更添愁思，时空交织，表达出诗人的羁旅之愁和对过往的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