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故乡的野菜

福全

<p class="ql-block">乡土散文:故乡的野菜</p><p class="ql-block">闲暇时读周作人的《故乡的野菜》,触景生情,于是想起我那故乡的野菜。</p><p class="ql-block">虽然我老家的野菜不及知堂老人笔下那样有名。但我们那儿的野菜也是别具一格,别有一番风味的。而且还承载了我儿时不少的记忆。</p><p class="ql-block">我故乡的野菜主要有折耳根、刺杆苗、奶浆菜、苋菜以及灰浆菜。</p><p class="ql-block">首先当然是折耳根。这个可能是四川人广为人知的叫法吧!其实在我的家乡,当地人把它叫着“猪鼻孔”。“猪鼻孔”,也就是世人常说的折耳根生长在田边地坎潮湿的地方。我想当地人之所以把折耳根叫成“猪鼻孔”恐怕另有原因吧!年少时父母叫我们去割猪草,割得最多的就是这种植物,而猪又特别喜欢吃。久而久之就成了猪鼻孔。</p><p class="ql-block">开春以后,“猪鼻孔”这种植物逐渐冒出嫩芽,长出幼苗,这个时候田边地坎到处都有,湿润的地方尤其长得茂盛,看见了自然便是一阵欢喜。赶紧跑过去,用镰刀挖起来放进自己的背篼。田里快要放水,准备栽秧。一旦栽了秧就不再容许人进到田里。而这个时候“猪鼻孔”就已经被我们挖干净了。</p><p class="ql-block">刺杆苗、奶浆菜也是我们的最爱,可以连根拔,而且没有猪鼻孔那样长长的根茎。不过拔刺杆苗的时候要特别小心,因为叶片的边缘有锯齿状的刺,一不小心就会伤人。虽然不是很疼,但还是得小心翼翼,所以我们把这种野菜叫作刺杆苗。奶浆菜如果被折断了,会流出如牛奶般洁白的乳汁,所以我们把它叫作奶浆菜。</p><p class="ql-block">苋菜与灰浆菜大致相同,时间要稍晚于上述三种。一般是在小春收割之后,地里才会长出这两种植物。苋菜有红红的叶片,仿佛血染一样。而灰浆菜叶片虽然是绿色的,但中间却有一团粉红色,而且叶片上还有一层灰,用手一摸,手指上就会留下粉红的印记。到玉米地里除草、嵌苗,时常会见到这种植物,随手拔下扔进背篼,回去之后倒进猪食槽,饥肠辘辘的猪三刨两咽就下了肚。</p><p class="ql-block">那个时候虽然没有什么可吃的,常常饿着肚子,但很少吃这些野菜,苋菜除外。小麦收割之后,不久便是端午节。那个时候节日气氛并不很浓,除了春节大概就只剩下这个端午节了。小麦晒干磨成面粉和面,擀点包面(大致相当于北方的馄饨)吃也是应该的。于是这苋菜就派上用场,拔来洗干净,晾干,切成细末加入调料做成馅包成包面。或蒸或煮,熟了之后,红红的苋菜会把包面里面的面皮染红。虽然没有肉,但吃在嘴里却是那样的清香可口。</p><p class="ql-block">90年代初期,我坐车到乡下去,在车上听到一位老乡说道,这些城里人真是怪,猪鼻孔在锅里泹(四川方言,类似于焯)一下捞出来,拌着海椒油盐巴酱油醋吃说是降火,吃了红红的海椒还降火真是鬼扯。我微微一笑。老乡说的这种情况在城里可以说是司空见惯。而且还高兴得很。这个时候我才想起年少时老家的乡亲们为什么饿着肚子都不吃猪鼻孔呢?猪鼻孔虽说是植物,但腥味却是很重的,即使用开水焯一下,如果没有酱油醋和海椒油调下味根本就没法吃。记得有年生产队吃忆苦思甜饭,红白萝卜、红苕以及各种野菜切细倒进锅里一顿乱煮,杂七杂八放的东西多也就吃不出啥味道。还有就是当时年幼,跟着大人抢着吃,就如同猪八戒吃人参果,只求吃得快,吃得多,至于什么味道也就不知道了。</p><p class="ql-block">而今这些野菜已变成另外一个模样。猪鼻孔,也就是折耳根,既然有这么多人喜欢吃。于是就有人专门种植。一年四季农贸市场都有卖的。苋菜虽然季节性强,但整个夏天也是有卖的。总的来说,种植的猪鼻孔,吃到嘴里总还是没有野生的那个味道香。毕竟是时令植物,开春不久冒出的嫩芽才好吃。</p><p class="ql-block">至于刺杆苗、奶浆菜和灰浆菜也只有乡村田野才有,而且还必须是春夏之交的时节。直到现在我也没有见人吃过这几种野菜,除了那年生产队煮的忆苦思甜饭。我想,既然猪都能吃,那人也应该没有问题,所以姑且称之为野菜。</p><p class="ql-block">审阅:李志平</p><p class="ql-block">简评:跟随作者的笔触,走进了田间地头,识别了折耳根、刺杆苗、奶浆菜、苋菜......文笔细腻,叙述流畅,故乡的野菜记忆犹新。</p><p class="ql-block">终审:严景新</p><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山野,网名巴蜀山野,本名孙效东,四川盐亭人。工作之余喜欢读书写作,作品散见《剑南文学》《中国审计报》《华西都市报》《东南早报》《嫘祖文艺》《四川散文》等报刊。系四川省散文学会、绵阳市作家协会会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