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蕨菜工友和女鬼

张杨

朋友们！你们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你听说过关于鬼的故事吗？你害怕鬼吗？你想知道这山蕨菜、工友和女鬼之间发生了怎样的故事吗？这不是传说，这是我刚上班期间遇到的、神奇的故事。

那是在1984年8月，我初中刚毕业，有机会参加了我们乡镇的民办教师招聘考试，我有幸成为一名民办教师，实现了我梦寐以求的愿望。我被安排在我的母校，我们村大队部所在地“永安小学”，当时担任的是小学三年级的班主任。

因为热爱所以喜欢，因为喜欢就更加热爱。我如鱼得水，每天早上太阳还没出来，我就跟村子里上学的孩子们一起来到学校，直到夕阳西下，天黑了才回家。因为缺少科任教师，我除了教学语文、数学，还教孩子们唱歌，上体育课，跳皮筋、踢毽子，每天忙碌又快乐。

学校四面环山，每当春天来临，小草刚刚发芽，我就带着孩子们到学校门前的地里挖野菜。我同学的一对双胞胎女儿在我的班级里，两个女孩乖巧懂事，经常陪我挖野菜，我们有时候贪玩，很晚才回家。

有一天看门的工友对我说：“小张啊，你以后下班早点回家吧，我看别的老师都下班了，你咋还不走呢？小心回家晚了这学校有鬼。”一听工友说学校有鬼，我的魂都吓没了，从此以后，每天下班第一个走出办公室，生怕看见鬼。

有一天早上，我们刚刚来上班，那位工友大爷走进我们办公室，神乎其神地说：“可不好了，这学校真的有鬼，我连续好几天晚上都梦见一个大姑娘，在我头顶上晃动，她穿个白裙子，没有脑袋，把我吓得冒出一身冷汗，浑身发抖。等我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了地上，太吓人了。”

这位工友七十岁了，身体硬朗，大高个子，皮肤黝黑，他的山东口音特别重，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也有些恐惧害怕，去哪里都让学生跟着。

记得学校在乡政府的支持下，开始勤工俭学，收山蕨菜，腌制山蕨菜出口日本，特别赚钱。在那个贫困的年代，山蕨菜八分钱一斤，各村的老百姓争先恐后来学校卖蕨菜。收好的蕨菜被工人们切好捆成一把一把的，放在大缸里，撒上大粒盐腌制一个月，然后有车来拉走送到城里。

十里八村的百姓来卖蕨菜的络绎不绝，收到的山蕨菜越来越多，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腌制了几十缸蕨菜。为了防止有小偷来偷窃，方便管理，在学校最东头腾出来一间教室，把所有的蕨菜缸都放在了那里。看屋子的工友大爷也搬到放蕨菜缸教室的隔壁，一间小屋子里高管。

这位工友大爷第二天一大早就慌慌张张来我们办公室大声嚷嚷。他惊恐的眼神，用他浓重的山东口音，喋喋不休的给我们讲述了昨晚发生的奇怪事情。他说搬到那个屋子，更觉得惊恐害怕，深夜，他清楚地听见隔壁的教室里，有人在大缸里洗蕨菜、捞蕨菜。刚开始他认为是小偷来偷蕨菜了，他打开手电筒，走进隔壁教室，却什么都没发现。可是他回来躺下，又听见捞蕨菜声音，就这样他反复多次，都没发现有人，后来他觉得头皮发麻，两腿发软抖个不停，很是害怕，再也没敢出屋。

听着他绘声绘色地讲述，我们这些老师面面相觑，鸦雀无声。看着学校的教室，便增添了几分恐怖和焦虑。即便是去厕所，都要结伴而行，胆战心惊的。因为厕所就在山脚下，据说学校周围是乱葬岗子，埋了好多死人。

好巧不巧，有一天，从城里来了一位三十出头的男老师。此人名叫“角新武”，说是从城里下放的知识分子，他说在城里没见过蕨菜，对农村的很多事情都很好奇。他一有时间，就找这位工友大爷来给我们讲述他的鬼故事，这位角老师好奇地问：“大爷，你真见过那个女鬼吗？长啥样……”大爷立刻带着哭腔说：“年轻人，你可别问了，那个女鬼没有脑袋，穿着白裙子，三天两头就出来，在我身边绕来绕去的……”

角老师笑着说：“大爷，估计你是年纪大了，糊涂了吧？不可能有鬼，我就不相信。”

大爷认真地说：“不信你今晚去试试，还有捞蕨菜的声音呢。”角老师坚定地说：“我不怕，今晚上，你去村里别人家住一晚上，我来代替你值班。”大爷乐呵呵的答应着，去村里找住处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几位老师不约而同，都来得特别早，想听听这位城里来的知识分子“角老师”的汇报。可是，事情竟然出乎我们所有人的预料，我们坐在办公室里等了半天，也没见角老师出来，几位年纪大的男老师赶紧去那个值班室看个究竟。

不看不知道，一看都蒙圈了，只见值班室的地上扔着个褥子，上面放着一把菜刀，角老师已经无影无踪，不知去向了。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那位角老师，那一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彻底消失了。可能被吓跑了，或者找个借口回城里了吧，反正我们再也没见过这位角老师。

我在这所小学工作了十五年，刚开始听了这些故事，每天都提心吊胆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也不那么害怕了。记得我报考师范院校时，经常一个人在学校学习到很晚才回家，似乎忘记了那些鬼故事。前几年学校没有学生了，校舍还在，每次回娘家路过那里，看着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都感慨万千。

有道是：“没有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鬼虽然可怕但是他（她）不会伤害人，人虽然不可怕，但是有些人却比鬼还可怕，他（她）会让你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