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一脚跨过，河南与山西的界限， 太行山的脊梁，在脚下延伸。昆山挂壁公路如一条巨龙，盘踞在绝壁之上，蜿蜒向前，通向未知的远方。 </p><p class="ql-block">山西的太行，在眼前展开，山峰如剑直指苍穹， 沟壑如画， 深邃而神秘。 绿意在山间蔓延， 溪流在谷底轻吟， 自然的壮美，在此刻淋漓尽致。</p><p class="ql-block">汽车在崖壁上爬行，像一只甲虫爬过巨人的掌纹。这巨人摊开手掌已亿万年，任风雨在其上刻下沟壑。而今人偏要在掌纹间凿一条路来。</p><p class="ql-block">崖是灰白的，灰白里泛着铁青，像是被天光冻住的浪头。路便嵌在这浪头的褶皱里，七扭八拐地向前伸展。车窗右侧是山壁，左侧是虚空。偶有碎石从车顶滚过，哒哒地响，像是山神在清点他的棋子。</p><p class="ql-block">山民说，修这路时，人悬在绳上打眼放炮，像一串风干的腊肉。常有绳子磨断了，腊肉便真成了祭山的供品。如今供品化作了里程碑，开过的每一公里，都值得后人敬仰。</p><p class="ql-block">隧道里没有灯，车灯照出凿痕。那些凿痕深浅不一，深的能藏进拳头，浅的只够塞片指甲。当年铁钎与山石的对话，如今凝固成凹凸的哑语。我伸手摸那凿痕，竟触到一丝余温——原来山也会流血，只是血凉得慢些。</p><p class="ql-block">转弯处遇见一辆停下的车和贴着崖壁站着的人，自驾的司机终究还是被这山路吓坏了吧，只能等山民来驾驶。单行道上的我们只能耐心等待，人还是要有敬畏之心。</p><p class="ql-block">车到终点时，回头望去，那公路像一道新鲜的疤痕，又像一条正在蜕皮的蛇。山还是山，路终将成为山的一部分！</p><p class="ql-block">因为一条路，改变了一座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