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造访三十年代上海鲁迅先生的家。</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只有先生和海婴在,我没有见到女主人许广平先生。海婴三岁多的样子,很活泼,在楼上楼下跑来跑去。先生带我参观他三层楼的家,告诉我:“这里还有一层。”春阳高照,这走了一路我犯困不精神,眼睛有些发涩,我在厨房间接了些凉水润了润眼睛。</p><p class="ql-block"> 在院子里,又有两位年轻女性来访,三十年代布衫打扮,很朴素。其中一位相貌普通头上戴着发卡的,她见我是陌生人就对我点点头,并不说话。我猜她是萧红或是左翼的其他作家。鲁迅先生在招呼完大家后,竟然和孩子一样在院子里骑起了自行车。这形象整个就是一个邻家小老头儿。我想不能浪费这宝贵的时间,我还有许多问题要向他请教呢。就连喊了两声:“周先生,周先生!”一声比一声大。鲁迅先生听到我叫他,就停下车。我赶紧过去对他说:“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鲁迅先生看着我,等我发问。刚才一肚子的问题,现在却不知从何说起。憋了半天才提了一个幼稚的写作上的问题:“先生,您的作品,都是一气呵成的吗?不说长篇,短篇譬如《祝福》写祥林嫂这样的。”我知道《祝福》是饱含了鲁迅先生深厚感情的一篇作品。我写作有一个毛病,不写提纲的,想到哪儿写到哪儿。我想知道先生是怎样写作的。</p><p class="ql-block"> “写作有一气呵成的时候,这好比十月怀胎。更多的时候大体上还是要有提纲的,按照提纲写好后再慢慢润色。”</p><p class="ql-block"> “巴金跟您学过写作吗?”这是一个我很好奇又一直想得到答案的问题。</p><p class="ql-block"> “刘金?不认识这个人。”</p><p class="ql-block"> “是巴金,不是刘金。”</p><p class="ql-block"> “我不记得巴金了。”</p><p class="ql-block"> “巴金还给您抬过棺呢,您死后他给您抬的棺。”</p><p class="ql-block"> 先生听了这话有些吃惊:“不要这么干。太危险,还要花钱。”当时上海白色恐怖,鲁迅先生很担心左联朋友们的安全。</p><p class="ql-block"> “不危险,出殡时上海的左翼都来了。”</p><p class="ql-block"> 我的提问有问题,我说巴金,这是个笔名,直接说李尧棠不就完了。巴金与鲁迅先生的直接交往并不多,他们更多的是精神上的交往,鲁迅对巴金的文学才华和出版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他比别人更认真”,是“有热情有进步思想的作家”,并将其列为“屈指可数的好作家”之一。而巴金主持的文化生活出版社出版了鲁迅晚年的译著,例如,1935年鲁迅翻译的高尔基作品《俄罗斯的童话》和果戈理的《死魂灵》均由巴金的出版社出版。</p><p class="ql-block"> 因为这个提问失败,我一着急连梦也做不下去了。</p><p class="ql-block"> 醒后,我很奇怪自己怎么做了这样的一个梦。这是提醒我下一次的上海之旅一定要去鲁迅故居看看吗?我又一想:“哦,三月底了,清明节快到了。”</p><p class="ql-block"> 在另一个纬度空间,先生还在。</p> <p class="ql-block"> 有的人活着,</p><p class="ql-block"> 他已经死了;</p><p class="ql-block"> 有的人死了</p><p class="ql-block"> 他还活着。</p><p class="ql-block"> ——臧克家《有的人》</p> <p class="ql-block">2025.3.24日于贵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