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杂谈

苏仁

今年又到了丁香树开花的季节。

每年四月，庭院里最吸引人的就数丁香花了。不仅在于它开花早，更在于它开花格外香。丁香树大体分为紫丁香和白丁香。它是一种喜湿爱阳的树种。。

丁香花开放的时候，就像一颗颗钉子一样，颈部细长，顶部则像大姑娘衣服上的，盘花扣一样打着结。所以，也有人把丁香花也称为丁香结。

四月里的丁香，一旦结出同心结。就会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当然，如果气温过高，超过了三十度以后也就没有香味了，如果气温过低也不行。所以四月的气温，恰到好处。尤其是在四月的傍晚时分，气温经过一天的太阳照射，地温日渐升高。空气也温暖了，微风也流动起来了，到处都是暖烘烘的体感。这时庭院就会弥漫起一股股丁香花香。在落日余晖的衬托下，微风轻抚，暗香袭人，是一年四季最舒服的时光。正所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第一次对丁香的暗香袭人有强烈的感受，还是在2020年的4月。当时新冠已经爆发了三个月。经过三个月的风控，人们的精神都已经疲惫不堪了。随着五一节临近，风控数据也都好转。到处都流传说，五一节后就要放开风控了。这自然让人们充满了期待。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时人们才在不知不觉间感觉到了，四处都已经是人间最美四月天了。春天的气息，暖风抚面。百花含苞。

那一日傍晚，当我散步到一小院门前时，一股幽香扑面袭来。原来这家院里种了两棵高大的丁香树，一棵白丁香，一棵紫丁香。由于这两棵丁香树足够高大，所以丁香花开的足够茂盛。在微风轻抚下，丁香花摇弋着花穗，散发出股股幽香，让整条街都充盈着沁人肺腑的味道。

时而淡，时而浓，似而有，似而无。欲闻时，飘忽远去。欲罢时，却又袅袅飘来。在天色微醺的黄昏，光线和花香，活生生地把暗香二字，悄然送到了眼前。那一刻似乎有一种“暖风吹得路人醉，直把丁香当桂香”的幻觉。

四月里丁香的这种暗香袭人的芬芳，究竟用什么来形容才最恰当？唯有用情窦初开的男女爱情来形容才最为恰当。男女情爱的第一课都是始于暗恋，散于谙熟。

这时的暗恋，犹如春梢般稚嫩，犹如晨露般晶莹。那种懵懂甜蜜，那种欲说还羞，那种眉目传情，那种欲罢不能。都是一种没有参杂任何私心灵的奉献。它犹如春季里盛开的丁香花，不靠艳丽，不为炫耀，只为让心灵充满香甜。一个暗字，饱浸了异性间的心有灵犀。一个恋字，表达了男女间的无限思情。一个关切地眼神，一个甜蜜的微笑，就能搅得双方内心，激情荡漾。所以，暗恋的青涩，暗恋的纯真。才是人生最纯洁的情感，最甜蜜的时光，最陶醉的味道。

少男少女间情窦初开的暗恋之所以珍贵，就在于随着成长，大部分少男少女都修不成正果。究其原因无非是干柴烈火，烧的越旺，必然熄灭的越早。许多青梅竹马的有情人，最后会走向劳燕飞分。就在于人性中的趋利避害本性。会让男人和女人有不同的处世体验。最终在各种利益选择面前，走向不同的归途。正如红楼梦所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中国古人通常用丁香结来表示，人的离愁别苦。唐代诗人李商隐就写：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

进入近代社会后，人们不再赋予丁香花忧愁和思念的含义了。而是赋予了纯真无邪，勤奋好学的含义。所以在许多中小学校园里，人们都喜欢种上几棵丁香树。即鼓励孩子发奋学习。又象征孩子们两小无猜的纯真友谊。

时光一下子就过去了六十多年。我们都已经到了古稀之年。但是每每想起自己的童年时光，记忆里最深刻的，恰恰就是小学楼前那两棵白丁香树。那时，每次考试完后都必须从它旁边走过，它总是随风摇摆着那白色的花串。结果导致我那段时间的考试，总是作错题。我都有点怪罪它了。直到期中考试重新拿到一百分，才又建立起信心来。那天考完数学后，当我和班里一位数学总得一百分的同学对答案时，我俩又出现了答案不一致。但是，这次我用不可质疑态度，否定了他的答案。事后证明，那就是我进北京后，考出的第一个一百分。可想而知，当时心中的那份暗喜，让我兴奋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