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霉的橘子（小说）原创

春雨未寒

作者：陈民

陈让是被一阵剧痛惊醒的。

他睁开眼，入目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鼻尖萦绕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烂的气息。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呻吟声，还有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

这是哪里？

他试图撑起身子，却发现右手还紧紧攥着那枚发霉的橘子。橘皮已经干瘪发黑，表面覆盖着一层灰绿色的霉菌。这是他在实验室里随手拿的样品，没想到穿越时还带了过来。

"大夫！大夫！这里有个新来的！"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陈让勉强转过头，看到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正朝这边跑来。那人穿着一身粗布短打，腰间别着一把带血的短刀。

等等，大夫？

陈让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装束——一件青灰色的长衫，袖口还沾着暗褐色的血迹。他伸手摸了摸腰间，摸到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根银针和一些草药。

"这位大夫，您可算醒了！"络腮胡大汉跑到跟前，"我是王虎，是这里的百夫长。刚才看到您晕倒在战场上，就把您带回来了。"

陈让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王虎连忙解下腰间的水囊递给他。

"咱们军医营正缺人手呢，您来得正是时候。"王虎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营帐，"那些伤兵都快撑不住了......"

陈让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数十顶破旧的营帐连绵成片，每个营帐外都躺着或坐着伤兵。有的断手断脚，有的浑身是血，还有的伤口已经发黑流脓。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味，苍蝇在伤兵们溃烂的伤口上盘旋。陈让看到一个小兵正用烧红的烙铁去烫另一个伤兵化脓的伤口，那伤兵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住手！"陈让猛地站起来，却因头晕目眩差点摔倒。他踉跄着冲到那个小兵面前，"不能用这种方法！会感染的！"

小兵一脸茫然："可是......以前都是这么处理的......"

陈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蹲下身检查那个伤兵的伤口，发现已经严重感染。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快就会引发败血症。

"去给我找些干净的布来，还有酒，越烈越好。"陈让一边吩咐，一边从布包里取出银针，"再找些艾草和金银花来。"

小兵愣在原地，王虎踹了他一脚："还不快去！"

陈让开始为伤兵清理伤口。他用烈酒消毒银针，小心翼翼地挑开化脓的部位。伤兵疼得直冒冷汗，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你叫什么名字？"陈让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问。

"回......回大夫，小的叫李二狗......"伤兵虚弱地回答。

"好，二狗，忍着点。"陈让说着，将捣碎的艾草敷在伤口上，"这能止血消炎。"

处理完李二狗的伤口，陈让又去看下一个伤兵。就这样，他一个接一个地救治，直到天色渐暗。

"大夫，您歇会儿吧。"王虎递来一碗稀粥，"从早上到现在，您连口水都没喝。"

陈让这才感觉到饥肠辘辘。他接过粥碗，突然想起什么："王虎，这附近可有橘子？"

"橘子？"王虎挠挠头，"这个时节橘子还没熟呢。不过前些日子从南边运来一批，都放在粮草营了。"

陈让眼睛一亮："带我去看看。"

粮草营里堆满了麻袋，空气中飘着粮食的香气。王虎掀开一个麻袋，露出里面黄澄澄的橘子。

陈让拿起一个橘子，发现已经开始发霉。他小心翼翼地剥开橘皮，看到里面长满了灰绿色的霉菌。

就是它了！

"王虎，帮我找些干净的陶罐来。"陈让兴奋地说，"还有麦麸和玉米粉。"

"大夫，您这是要......"

"我要救更多的人。"陈让握紧手中的橘子，"用这个发霉的橘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让一边救治伤兵，一边培育青霉菌。他将发霉的橘皮捣碎，与麦麸、玉米粉混合，放入陶罐中发酵。

然而事情并不顺利。第一次培养失败了，霉菌长出了其他颜色的菌落。第二次又因为温度控制不当，霉菌全部死亡。

就在陈让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意外的发现给了他希望。

那天，他正在为一个重伤的将军处理伤口。将军的右胸中了一箭，伤口已经化脓，高烧不退。

"大夫，求您救救将军！"副将跪在地上磕头，"将军是为了救我才......"

陈让检查着将军的伤势，突然愣住了。这位将军的眉眼，竟与他前世的女友有七分相似。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了那个雨夜，女友在实验室外等他下班，却遭遇车祸。他抱着她冰冷的身体，眼睁睁看着生命流逝......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死在我面前。"陈让握紧拳头，"一定还有办法。"

他冲回自己的营帐，取出最后一个陶罐。打开盖子，一股淡淡的青霉气息扑面而来。这一次，霉菌终于长成了他想要的样子。

陈让小心翼翼地将青霉菌提取出来，制成药水。他回到将军身边，将药水滴在化脓的伤口上。

"这是......"副将疑惑地问。

"能救命的药。"陈让说，"但我也不能保证一定有效。"

接下来的三天，陈让寸步不离地守在将军身边。他每隔四个时辰就给伤口换一次药，同时用艾草和金银花熬制的汤药给将军退烧。

第三天清晨，将军的高烧终于退了。伤口也不再流脓，开始结痂。

"神了！真是神了！"副将激动得语无伦次，"大夫，您这是仙术啊！"

消息很快传遍了军营。越来越多的伤兵来找陈让求药。他将青霉菌的培养方法教给其他军医，很快，整个军医营都用上了这种神奇的药水。

然而，陈让并没有因此放松。他知道，这种原始的青霉素效果有限，而且很容易产生抗药性。他必须找到更好的培养方法。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门。

陈让正在营帐中调配新的培养基，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陈大夫！陈大夫！"王虎急匆匆地跑进来，"将军醒了，说要见您！"

陈让放下手中的陶罐，跟着王虎来到将军的营帐。帐内燃着檀香，将军半靠在床头，脸色虽然苍白，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陈大夫。"将军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说是你救了我。"

陈让走近几步，借着烛光仔细打量将军的容貌。那眉眼、那轮廓，与记忆中的女友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将军的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少了女友的温婉。

"将军言重了。"陈让压下心中的悸动，"这是医者本分。"

将军却摇了摇头："我见过太多军医，他们只会用烙铁和刀。你用的药......很特别。"

陈让心头一跳。他还没想好如何解释青霉素的来历。

"我让人查过你的来历。"将军继续说道，"你是在战场上突然出现的，没有人知道你的来历。但你却带着一身医术，还有......"她指了指陈让腰间别着的发霉橘子，"这个。"

陈让下意识地摸了摸橘子。它已经干瘪得不成样子，但依然被他随身携带。

"我不在乎你从哪里来。"将军突然说道，"我只在乎你的医术能不能救更多的人。"

陈让抬起头，对上将军的目光。那双眼睛深邃如潭，仿佛能看透人心。

"我可以给你一切你需要的。"将军说，"药材、人手、银两。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把你的医术，教给更多的人。"

陈让愣住了。他没想到将军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知道你的药很特别。"将军继续说道，"但你也看到了，我们的伤兵太多了。光靠你一个人，救不了所有人。"

陈让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

从那天起，陈让有了自己的实验室。将军派人从各地搜罗来各种药材和器具，还调来了十几个机灵的学徒。

陈让开始改良青霉菌的培养方法。他用米汤代替麦麸，用竹筒代替陶罐，终于培养出了纯度更高的青霉素。

然而，就在他准备大规模生产时，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军营。

"陈大夫，这位是太医院的张院判。"将军介绍道，"他听说你的医术了得，特地来请教。"

陈让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他穿着锦缎长袍，腰间挂着玉佩，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官气。

"陈大夫果然年轻有为。"张院判笑眯眯地说，"不知可否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神药？"

陈让犹豫了一下，还是取出一小瓶青霉素。

张院判接过药瓶，仔细端详："这就是能治百病的神药？不知陈大夫可否告知配方？"

"这......"陈让看向将军。

将军正要开口，张院判却抢先说道："陈大夫不必担心。若是这药真有奇效，太医院定会重金购买。到时候，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陈让心中一凛。他听出了张院判话中的威胁。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不好了！西营爆发瘟疫了！"

陈让猛地站起来："什么瘟疫？"

"高热、呕吐、身上起红疹......"报信的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

陈让抓起药箱就要往外冲，却被张院判拦住："陈大夫，瘟疫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如让我先去看看？"

陈让甩开他的手："等你看完，人都死光了！"

他冲出营帐，迎面撞上王虎。

"陈大夫，西营被封了！"王虎脸色惨白，"将军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那里面的人怎么办？等死吗？"陈让怒吼。

王虎低下头："将军说......这是为了防止瘟疫扩散......"

陈让握紧拳头。他知道将军的决定是对的，但他无法接受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死去。

"带我去见将军。"他说。

将军的营帐里，张院判正在劝说："将军英明。瘟疫之事非同小可，若是扩散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就要放弃那些士兵吗？"陈让闯了进来。

将军转过身，脸上带着疲惫："陈大夫，我知道你心有不忍。但这是为了大局......"

"我有办法！"陈让打断她，"我的药可以治瘟疫！"

张院判冷笑："陈大夫，话可不能乱说。那可是瘟疫，不是普通的热症......"

"闭嘴！"陈让第一次如此失态，"你们这些庸医，除了等死还会什么？"

营帐里一片死寂。

良久，将军开口："陈大夫，你确定你的药能治瘟疫？"

"我确定。"陈让直视着她的眼睛，"但我需要进入西营。"

"不行！"张院判跳起来，"万一你也被感染......"

"让他去。"将军突然说道。

"将军！"

"我说，让他去。"将军的声音不容置疑，"陈大夫，你需要什么？"

"药材、人手，还有......"陈让看向张院判，"太医院的支持。"

张院判脸色一变："你......"

"张院判。"将军淡淡地说，"若是陈大夫真能治好瘟疫，这可是大功一件。你说是吗？"

张院判咬了咬牙，终于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

陈让松了口气。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陈让穿上特制的防护服，带着药箱踏入西营。营区内一片死寂，只有零星的呻吟声从各个营帐中传出。

"陈大夫，这边！"王虎戴着面巾，引着他来到一个营帐前。

帐内躺着十几个士兵，个个面色潮红，身上布满红疹。陈让仔细检查他们的症状，眉头越皱越紧。

"不对劲......"他喃喃自语。

"怎么了？"王虎紧张地问。

陈让没有回答，而是取出银针，刺破一个士兵手臂上的红疹。暗红色的血液渗出，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甜腥味。

"这不是瘟疫。"陈让沉声道，"是中毒。"

王虎倒吸一口冷气："中毒？怎么可能......"

"症状很像瘟疫，但细节对不上。"陈让快速说道，"红疹分布太规律，发热也不是持续性的。而且......"他凑近闻了闻，"血液里有股甜味，像是某种植物毒素。"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陈大夫！将军来了！"

陈让连忙走出营帐，看到将军正大步走来。她依旧穿着铠甲，但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

"情况如何？"将军直接问道。

陈让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不是瘟疫，是中毒。"

将军的瞳孔猛地收缩："你确定？"

"确定。"陈让点头，"而且......"他压低声音，"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投毒。"

将军沉默片刻，突然抓住陈让的手腕："跟我来。"

她拉着陈让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才低声说道："陈让，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陈让心头一跳："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将军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陈让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现代化学式中代表苯环的符号。

"这......"陈让震惊地看着将军。

"我也是穿越者。"将军苦笑道，"比你早来十年。我一直在等，等一个能帮我的人。"

陈让只觉得天旋地转。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将军会如此信任他，为什么会给他那么多资源。

"太医院有问题。"将军继续说道，"他们一直在研究一种毒药，用来控制军队。这次瘟疫，很可能就是他们的试验。"

陈让想起张院判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将军握紧陈让的手，"你的青霉素，是他们最大的威胁。所以他们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得到配方。"

仿佛为了印证将军的话，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着火了！药房着火了！"

陈让和将军对视一眼，同时向药房跑去。

等他们赶到时，药房已经陷入火海。陈让培养青霉素的实验室就在里面。

"快救火！"将军厉声下令。

士兵们纷纷提水灭火，但火势太大，等火被扑灭时，实验室已经化为灰烬。

陈让跪在废墟前，心如刀绞。他多年的心血，就这样付之一炬。

"陈大夫......"王虎欲言又止。

陈让突然站起来，冲向自己的营帐。他掀开床板，从暗格里取出一个陶罐——这是他留的最后一份青霉菌样本。

"还好......"他长舒一口气。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取陈让手中的陶罐。

"小心！"将军扑过来，将陈让推开。冷箭擦过她的手臂，带起一串血花。

"有刺客！"王虎大喊。

营区内顿时乱作一团。陈让抱着陶罐，被将军护在身后。黑暗中，几个黑衣人正在快速撤离。

"追！"将军下令，但被陈让拦住。

"别追了。"他摇头，"他们想要的是配方，不是我的命。"

将军看着陈让，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很聪明。"

"将军......"陈让犹豫了一下，"你的伤......"

"无妨。"将军摆摆手，"比起这个，我们得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太医院不会善罢甘休的。"

陈让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将军，你说太医院在研究毒药？"

"对。"

"那他们一定需要特殊的药材。"陈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也许......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将军眼前一亮："你是说......"

"查太医院的药材采购记录。"陈让压低声音，"特别是那些不常用的药材。"

将军露出赞许的笑容："好主意。我这就派人去查。"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匆匆跑来："将军，陈大夫，我们在西营发现了一些可疑的东西......"

陈让跟着士兵来到西营的一处偏僻角落。地上散落着几个破碎的陶罐，罐底残留着一些暗红色的粉末。

"这是......"陈让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粉末闻了闻，"曼陀罗花的粉末？"

将军脸色一变："曼陀罗花？那不是......"

"没错。"陈让站起身，"正是制作迷魂药的主要原料。而且......"他看向将军，"如果我没记错，太医院最近大量采购了这种药材。"

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我们的张院判比想象中还要大胆。"

"将军，陈大夫！"王虎匆匆跑来，"我们在营区外围抓到一个可疑的人，他身上带着这个......"

王虎递过来一个布包。陈让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包药粉和一些奇怪的器具。

"这是......蒸馏器？"陈让惊讶地看着那些精巧的铜制器具，"这个时代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将军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让我看看......"

她接过器具，手指微微发抖："这是......现代工艺......"

陈让猛地抬头："将军？"

将军深吸一口气，示意王虎退下。等周围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她才低声说道："陈让，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事？"

"我......不是自愿穿越的。"将军的声音有些颤抖，"十年前，我在现代被一个神秘组织绑架。他们......他们用某种仪器把我送到了这里。"

陈让震惊地看着她："你是说......"

"对。"将军点头，"那个组织一直在进行时空穿越的实验。他们把我送到这里，是为了......"她咬了咬牙，"为了测试某种药物对人体的影响。"

陈让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所以这次的瘟疫......"

"很可能就是他们的杰作。"将军握紧拳头，"我一直在调查这个组织，但始终没有头绪。直到你的出现......"

陈让突然明白了："你是说，他们可能也把我......"

"不。"将军摇头，"你的穿越应该是个意外。但既然你来了，他们一定会注意到你。特别是......"她看向陈让手中的陶罐，"你手中的青霉素。"

陈让下意识地抱紧了陶罐："那我们该怎么办？"

"首先，得找个安全的地方继续你的研究。"将军说，"我在城中有座府邸，地下有个密室。你可以把实验室搬到那里。"

陈让点头同意。当天夜里，他们秘密将实验室转移到了将军府。

密室位于地下三层，四面都是厚重的石墙，只有一条隐秘的通道可以进出。陈让将青霉菌样本小心地安置在新的培养皿中，开始继续研究。

"这些是太医院近三年的药材采购记录。"将军搬来一摞账本，"我让人偷偷抄录的。"

陈让翻开账本，仔细查看。很快，他发现了异常："这些药材......曼陀罗花、乌头、断肠草......都是剧毒之物。而且......"他指着其中一条记录，"采购量在逐年增加。"

将军凑过来看："特别是最近半年，采购量突然翻了三倍。"

"看来他们准备有大动作。"陈让皱眉道。

就在这时，密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将军！"是王虎的声音，"兵部尚书来了，说要见您！"

将军脸色一变："他怎么来了？"

"兵部尚书？"陈让疑惑地问。

"是太医院的靠山。"将军低声解释，"看来，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将军眉头紧锁，转头看向陈让："我必须去应付他。你留在这里，千万不要出来。"

陈让点点头，目送将军离开。密室的石门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转身看向实验台，青霉菌的培养皿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的绿光。

突然，他的目光被培养皿边缘的一丝异样吸引。在培养基的边缘，有一圈特别清澈的液体，与周围浑浊的培养液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陈让凑近观察，心跳突然加快。他想起在现代时看过的一篇论文，提到过青霉菌在特定条件下会产生自净现象。

他立刻取出新的培养皿，小心翼翼地将那圈清澈的液体转移过去。如果他的猜测没错，这可能是提高青霉素纯度的关键。

就在这时，密室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陈让警觉地抬起头，发现通风口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他迅速熄灭烛火，躲到实验台后面。黑暗中，他听到石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显然有人在试图打开它。

陈让屏住呼吸，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手术刀。他记得将军说过，这个密室只有她和王虎知道开启方法。

石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一道黑影闪了进来。陈让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那人穿着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

黑衣人直奔实验台，开始翻找陈让的研究记录。就在他拿起一个培养皿的瞬间，陈让猛地拉动手边的机关。

"咔嚓"一声，实验台下的暗格突然弹开，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黑衣人罩了个正着。

"别动！"陈让点亮烛火，手术刀抵在黑衣人咽喉，"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冷笑一声，突然咬破了藏在口中的毒囊。陈让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口吐白沫，倒地身亡。

陈让蹲下身，仔细检查黑衣人的尸体。在他的衣襟内侧，发现了一个熟悉的符号——与将军玉佩上一样的苯环符号。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再次打开。将军匆匆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陈让将发现告诉她，将军的脸色越发凝重："兵部尚书身上，也戴着有同样符号的玉佩。"

"什么？"陈让震惊地看着她。

将军点点头："我刚才在正厅与他周旋，发现他腰间佩戴的玉佩，与我的一模一样。而且......"她压低声音，"他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

陈让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难道说，那个神秘组织已经渗透到了朝廷高层？"

"很有可能。"将军走到实验台前，看着那个特殊的培养皿，"这是什么？"

陈让这才想起自己的发现，连忙解释："我可能找到了提高青霉素纯度的方法。如果成功，药效可以提高十倍不止。"

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太好了！但是......"她看向地上的尸体，"我们必须更加小心。我怀疑太医院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将军沉思片刻："继续你的研究，但要做好随时转移的准备。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另外......"她取出一枚令牌递给陈让，"如果遇到危险，拿着这个去城南的'济世堂'，那里有我们的人。"

陈让接过令牌，发现上面刻着一个"安"字。他刚要询问，突然听到密室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将军！不好了！"王虎的声音带着惊慌，"太医院的人带着圣旨来了，说要搜查整个府邸！"

"快！把实验器材都收起来！"将军急促地下令，"王虎，你去拖住他们！"

陈让手忙脚乱地收拾实验器材，但那些精密的玻璃器皿和培养皿实在太多。就在这时，将军拉动了墙上一个隐蔽的机关。

"咔嚓"一声，实验台突然下沉，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

"跟我来！"将军抱起几个关键器材，快步走下阶梯。

陈让连忙跟上。阶梯很长，两侧点着昏暗的油灯。他们走了约莫一刻钟，来到一个更大的地下空间。

"这是我十年前就准备好的密室。"将军解释道，"比上面那个更隐蔽，也更安全。"

陈让环顾四周，发现这里不仅空间更大，而且设备齐全。最让他惊喜的是，角落里有一个天然的地下泉水。

"这泉水温度恒定，正好可以用来培养青霉菌。"将军说。

陈让眼前一亮："太好了！恒温环境对培养青霉菌非常重要。"

他们迅速将实验器材安置好。陈让将那个特殊的培养皿放在泉水旁，突然发现泉水中的矿物质可能会对培养有帮助。

"将军，能帮我取一些泉水样本吗？"陈让兴奋地说，"我有个新想法。"

就在他们忙碌时，上面的密室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仔细搜！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是张院判的声音。

陈让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将军却镇定自若，她走到墙边，按下另一个机关。

"嗡"的一声，一道石门缓缓落下，将整个地下空间完全封闭。

"他们找不到这里的。"将军轻声说，"现在，专心做你的实验。"

陈让点点头，将注意力集中在培养皿上。他将泉水样本滴入培养基，惊喜地发现青霉菌的生长速度明显加快。

"太神奇了！"陈让兴奋地说，"这泉水中的矿物质，竟然能促进青霉菌的生长！"

将军也凑过来看："那是不是意味着......"

"没错！"陈让激动地说，"如果我的推测正确，用这种方法培养的青霉素，纯度至少能提高二十倍！"

就在这时，他们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陈让紧张地问。

将军侧耳倾听，脸色突然变得凝重："他们在用火药炸密室......"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巨响。这次，连他们所在的地下密室都震动起来，墙上的油灯摇晃不止。

"不好！"将军突然想到什么，"他们可能是想......"

她的话还没说完，头顶突然传来"轰隆"一声，一块巨石砸穿了他们头顶的石板。

尘土飞扬中，陈让看到张院判那张阴险的脸出现在破洞处。

"果然在这里！"张院判狞笑道，"将军，陈大夫，你们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将军护在陈让身前，冷冷地说："张院判，你私自带兵擅闯将军府，该当何罪？"

"哈哈哈！"张院判大笑，"将军，您还不知道吧？兵部尚书已经向皇上参了您一本，说您私藏妖人，意图不轨！"

陈让心头一紧，下意识地看向将军。将军却面不改色："是吗？那不知张院判可认得这个？"

她突然举起手中的玉佩，在昏暗的光线下，玉佩上的苯环符号清晰可见。

张院判的笑容瞬间凝固："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看来张院判认得这个符号。"将军冷笑道，"那不知您可知道，这个符号代表着什么？"

张院判的脸色变得惨白："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就在这时，陈让注意到张院判的腰间也挂着一枚玉佩，与将军的一模一样。

"张院判，"将军缓缓走近，"既然你认得这个符号，那想必也知道'天机阁'吧？"

张院判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他踉跄后退两步，声音发颤："你......你怎么会知道天机阁？那......那是组织的最高机密......"

陈让敏锐地注意到，在张院判惊慌失措时，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玉佩。那枚与将军一模一样的玉佩，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看来张院判在天机阁的地位不低啊。"将军冷笑道，"能佩戴'天'字玉佩的，至少是阁中长老级别的人物。"

张院判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就更不能留你了！"

他猛地挥手，身后的士兵立刻举起弓箭，对准了将军和陈让。

就在这时，陈让突然大喊："等等！张院判，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出青霉素的吗？"

张院判的动作一顿："青霉素？"

"对，就是能治百病的神药。"陈让举起手中的培养皿，"这里面就是青霉素的配方。如果你们杀了我，就永远得不到这个配方了。"

张院判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把配方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陈让假装要递出培养皿，却在靠近时突然将培养皿摔在地上。淡绿色的液体溅了一地，与空气中的灰尘接触后，立刻冒出一股浓烟。

"闭气！"将军拉着陈让迅速后退，按下了墙上的另一个机关。

地面突然裂开，露出一个向下的滑道。陈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将军推了下去。

"追！"张院判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陈让在黑暗中急速下滑，耳边是呼啸的风声。不知滑了多久，他终于跌入一个水池中。

"这边！"将军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陈让摸索着游过去，发现将军已经点燃了一支火把。借着火光，他看清这是一条地下暗河。

"顺着暗河游，就能出城。"将军说，"我在城外安排了接应的人。"

就在这时，上方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快走！"将军拉着陈让潜入水中。

两人顺着暗河游了约莫一刻钟，终于从一个隐蔽的洞口钻了出来。外面是一片竹林，月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将军！"王虎从竹林中钻出来，"你们没事吧？"

"没事。"将军抹了把脸上的水，"情况如何？"

"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王虎说，"现在全城都知道太医院在研制毒药了。"

就在这时，竹林外突然传来一阵呻吟声。

陈让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老人正蜷缩在地上，浑身发抖。

"是瘟疫！"王虎惊呼。

陈让却眼前一亮："不，这是验证新药的好机会！"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青霉素，这是用新方法培养的第一批样品。

"老人家，让我看看。"陈让蹲下身，检查老人的症状，"确实是瘟疫，但还在早期。"

他取出银针，小心地将青霉素注入老人体内。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老人的呼吸渐渐平稳，脸上的潮红也开始消退。

"神了！"王虎惊叹道，"陈大夫，您这药......"

陈让却皱起眉头："效果比预期的还要好，但是......"

"但是什么？"将军问。

"这种效果太惊人了。"陈让低声说，"我怀疑，这次的瘟疫，可能是人为制造的超级细菌......"

就在这时，竹林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将军！陈大夫！"一个士兵骑马赶来，"不好了！张院判带着太医院的人，正在全城搜捕你们！"

将军冷笑一声："来得正好。陈让，你的药已经证明了效果。现在，是时候揭开太医院的真面目了。"

"报！张院判带着太医院的人，正在挨家挨户搜查！"

"报！东市发现疑似陈大夫的人影，张院判已经带兵赶过去了！"

"报！西城门被太医院的人封锁，说是要防止'妖人'逃脱！"

一个个急报传来，陈让和将军藏身在一处民宅的地窖中，听着外面的动静。

"张院判这是疯了。"将军皱眉道，"他这样大张旗鼓地搜捕，就不怕引起民愤吗？"

陈让却若有所思："他这么着急，恐怕不只是为了抓我们。"

"你是说......"

"超级细菌。"陈让压低声音，"我仔细检查过那些患者的症状，发现这次的瘟疫病毒很不寻常。它不仅传播速度快，而且对普通药物完全免疫。这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病毒。"

将军脸色一变："你是说，这是人为制造的？"

陈让点头："而且，我怀疑太医院早就知道这一点。他们之所以这么着急抓我们，是因为我们手中的青霉素，可能是唯一能克制这种病毒的药物。"

就在这时，地窖上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开门！太医院搜查！"

陈让和将军屏住呼吸，听着上面的动静。

"官爷，我家真的没有藏人啊......"是房东大娘的声音。

"少废话！让开！"

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看来这里也不安全了。"将军低声说，"我们得想办法出城。"

陈让却摇头："不行，现在出城反而危险。而且......"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们得找到更多证据，证明太医院的罪行。"

"你有什么计划？"

陈让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淡绿色的液体："这是用新方法提纯的青霉素，效果比之前强了十倍不止。如果我们能找到更多患者，不仅能救人，还能收集更多证据。"

将军思索片刻，点头同意："好，我让王虎去安排。"

当天夜里，陈让和将军化装成游方郎中，在城中秘密救治患者。每治好一个患者，他们都会详细记录症状和治疗过程。

"陈大夫，您看这个。"一个患者家属递来一张药方，"这是太医院开的药，我总觉得不对劲。"

陈让接过药方，仔细查看后脸色大变："这根本不是治病的药！这些药材混合后会产生剧毒，反而会加重病情！"

将军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看来太医院不仅制造了超级细菌，还在故意用假药害人！"

就在这时，王虎匆匆赶来："将军，陈大夫，我查到太医院的一个秘密仓库，里面堆满了奇怪的药材和器具。"

"带我们去看看！"陈让激动地说。

在夜色的掩护下，他们悄悄潜入太医院的秘密仓库。借着微弱的月光，陈让看到仓库里堆满了各种药材，还有许多奇怪的器具。

"这是......"陈让拿起一个玻璃器皿，震惊地发现这竟然是现代实验室才会用到的培养皿。

"看来，这就是他们制造超级细菌的地方。"将军沉声道。

陈让仔细检查那些器具，突然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本账簿。翻开一看，里面详细记录了各种药材的采购和使用情况。

"找到了！"陈让兴奋地说，"这就是证据！"

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快走！"将军拉着陈让从后门离开。

回到藏身处，陈让仔细研究那本账簿，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将军，你看这里。太医院不仅制造了超级细菌，还在秘密研究一种能控制人心的药物！"

将军脸色大变："难怪兵部尚书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刻捉拿妖人陈让，若有包庇者，同罪论处！"

陈让和将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看来，是时候揭开真相了。"将军沉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刻捉拿妖人陈让，若有包庇者，同罪论处！"

圣旨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陈让和将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然。

"是时候了。"将军沉声道，"明日早朝，我们上殿面圣。"

陈让握紧手中的证据："可是，如果皇上已经被太医院控制......"

"那就更要揭穿他们的阴谋。"将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已经联系了几位信得过的大臣，他们会在朝堂上支持我们。"

第二天清晨，陈让换上将军准备的官服，混在朝臣队伍中进入皇宫。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陈让低着头，却能感觉到无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

将军大步出列："臣有本奏！"

龙椅上的皇帝微微抬眼，声音有些飘忽："爱卿何事？"

陈让注意到，皇帝的眼神涣散，说话时嘴唇的动作有些僵硬，就像......就像被人操控的木偶。

"臣要弹劾太医院院判张德全！"将军朗声道，"他勾结外敌，研制毒药，意图祸乱我朝！"

朝堂上一片哗然。

张院判冷笑一声，出列道："将军此言差矣。倒是将军你，私藏妖人，意图不轨，该当何罪？"

皇帝机械地转头看向将军："爱卿，可有此事？"

陈让再也忍不住，大步出列："皇上明鉴！臣陈让，正是张院判口中的'妖人'。但臣并非妖人，而是医者！"

他举起手中的证据："这是臣在太医院秘密仓库找到的账簿，里面详细记录了张院判研制毒药、控制人心的罪证！"

张院判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镇定："皇上，此人妖言惑众，请立即将其拿下！"

皇帝木然地点点头："来人......"

"且慢！"将军突然高声道，"皇上，臣还有证据！"

她拍了拍手，几个侍卫押着几个太医院的医官走了进来。那些医官个个面色惶恐，一进殿就跪地求饶。

"皇上，这些医官可以作证，张院判确实在研制控制人心的药物！"将军说。

张院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冷笑道："将军这是屈打成招吧？"

就在这时，陈让突然注意到，朝堂上几位大臣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动作也变得僵硬起来。

"不好！"陈让低呼，"他们已经开始用药了！"

他迅速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药丸："将军，快让那些大臣服下这个！"

将军接过药丸，分发给几位信得过的大臣。那些大臣服下药丸后，眼神立刻恢复了清明。

"皇上！"一位大臣突然出列，"臣要弹劾张院判！他确实在研制控制人心的药物，还试图给臣下药！"

其他几位大臣也纷纷出列，指证张院判的罪行。

张院判脸色大变，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猛地摔在地上。

一股淡紫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闭气！"陈让大喊，同时将手中的药丸分发给周围的大臣。

烟雾中，张院判的声音传来："既然你们找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陈让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但他强撑着取出另一个小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在地上。

那是他最新研制的青霉素，与空气中的药物发生反应，立刻产生一股清新的气息。

烟雾渐渐散去，陈让看到张院判正挟持着皇帝，一步步向殿外退去。

"都别过来！"张院判狞笑道，"否则我就杀了皇上！"

陈让注意到，皇帝的眼神依旧涣散，显然已经完全被药物控制。

"张院判！"将军厉声道，"你逃不掉的！"

"是吗？"张院判冷笑，"你们以为，就凭你们几个，能阻止天机阁的计划吗？"

陈让心头一震："天机阁？"

"没错！"张院判狂笑，"天机阁早就渗透到了朝廷的每个角落。你们以为揭穿我就能阻止计划？太天真了！"

就在这时，皇帝突然开口了，声音却完全不像他本人："陈让，你以为穿越到这里是偶然吗？"

陈让如遭雷击："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一切都是天机阁的安排。"皇帝的声音变得诡异，"包括你的穿越，包括青霉素的研制，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将军突然拔剑指向张院判："少废话！放开皇上！"

张院判却笑得更加猖狂："你们以为，这真的是皇上吗？"

"你们以为，这真的是皇上吗？"

张院判的话如同惊雷，在朝堂上炸响。陈让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皇帝僵硬的动作、涣散的眼神、机械的语气......

"真正的皇上在哪里？"将军厉声问道，手中的剑纹丝不动。

张院判狞笑着，挟持着"皇帝"一步步后退："真正的皇上？他早就在天机阁的掌控之中了。这个替身，不过是我们用来控制朝政的工具罢了。"

陈让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那枚发霉的橘子："所以，我的穿越，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

"聪明！"张院判大笑，"你以为那枚橘子是偶然吗？那是我们特意准备的'钥匙'。我们需要一个精通现代医学的人，来帮我们完成最后的计划。"

将军的剑尖微微颤抖："什么计划？"

"当然是......"张院判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脸色一变。他挟持的"皇帝"竟然开始剧烈抽搐，口中吐出白沫。

陈让抓住机会，猛地将手中的橘子砸向张院判。橘子在空中爆开，散出一团青绿色的粉末。

"啊！"张院判惨叫一声，松开"皇帝"，捂住眼睛。

将军趁机冲上前，一剑挑飞张院判手中的匕首。

"快！"陈让扶住倒下的"皇帝"，迅速检查他的症状，"他中毒了！是那种控制人心的药物过量！"

将军制住张院判，厉声问道："解药在哪里？"

张院判却疯狂大笑："解药？哈哈哈......你们以为，我会告诉你们吗？天机阁的计划马上就要完成了！"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王虎浑身是血地冲了进来："将军！不好了！禁军......禁军叛变了！"

话音未落，大批身穿黑衣的士兵已经涌入殿中。他们的眼神空洞，动作整齐划一，显然都被药物控制了。

"快走！"将军拉着陈让，从侧门冲出大殿。

"我们去哪？"陈让一边跑一边问。

"天机阁总部！"将军咬牙道，"只有找到真正的皇上，才能阻止这一切！"

两人在王虎的掩护下，冲出皇宫。街道上一片混乱，到处都是被控制的士兵和百姓。

"天机阁总部在哪里？"陈让气喘吁吁地问。

将军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在城外的天机山。那里有一座古墓，实际上是天机阁的秘密基地。"

就在这时，陈让突然停下脚步："等等！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青霉素！"陈让激动地说，"他们需要青霉素，不是因为要治病，而是因为青霉素能中和他们控制人心的药物！"

将军恍然大悟："所以他们才千方百计要得到你的配方！"

"没错！"陈让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这是我最新研制的超级青霉素，如果能找到他们的制药工坊......"

"那就快走！"将军拉着陈让继续奔跑，"我知道一条密道，可以直通天机山！"

两人穿过混乱的街道，钻进一条隐秘的地下通道。通道很长，墙壁上刻着奇怪的符号。

陈让突然停下，仔细查看那些符号："这些是......化学式？"

将军点头："没错。十年前我穿越到这里时，就发现了这些。天机阁一直在研究现代科技，试图用科学的力量控制这个世界。"

陈让心中一震："所以，穿越者不止我们两个？"

"恐怕不止。"将军苦笑，"我怀疑，天机阁里还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穿越者，只是他们选择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通道尽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小心！"将军一把推开陈让，一支冷箭擦着她的肩膀飞过。

几个黑衣人从暗处冲出，他们的动作敏捷，眼神却空洞无神。

"是被控制的穿越者！"陈让惊呼。

将军已经拔剑迎战："陈让，快走！我来拖住他们！你一定要找到制药工坊！"

陈让沿着阴暗的通道狂奔，耳边还回响着将军与黑衣人打斗的声音。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上面刻着复杂的化学符号。

"这是......DNA双螺旋结构？"陈让震惊地看着门上的图案。他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门旁的墙壁突然打开，露出一个指纹识别器。

陈让愣住了。这种现代科技怎么会出现在古代？他下意识地将手按在识别器上。

"滴——验证通过。"

铁门缓缓打开，陈让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到处都是精密的仪器和玻璃器皿。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忙碌地穿梭其中，完全就是一个现代化的制药工厂！

"这不可能......"陈让喃喃自语。

"没什么不可能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让猛地转身，看到张院判正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欢迎来到天机阁总部，陈大夫。"张院判慢慢走近，"或者说，欢迎回到现代？"

陈让后退几步："你什么意思？"

张院判大笑："你以为这里是古代？不，这里就是现代！只不过是被我们'改造'过的现代。"

他挥了挥手，周围的景象突然扭曲，露出了真实的面目：破败的建筑，荒芜的街道，天空中漂浮着诡异的紫色雾气。

"这是......"陈让震惊地看着四周。

"这是被我们控制的未来。"张院判得意地说，"我们利用时空裂缝，将不同时代的人带到这里，用他们的知识和能力，来完成我们的计划。"

陈让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那些被控制的人......"

"没错，他们都是穿越者。"张院判点头，"包括你的将军朋友。"

就在这时，一阵打斗声传来。陈让转头看去，只见将军正与几个黑衣人激烈交战。她的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眼神也开始变得涣散。

"将军！"陈让大喊。

将军勉强转头看向陈让，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陈让......快......破坏......控制中心......"

张院判冷笑："没用的。她很快就会完全被控制，就像其他人一样。"

陈让握紧手中的青霉素："你们休想！"

他突然冲向最近的一个仪器，将青霉素倒入其中。仪器立刻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你！"张院判脸色大变，"快阻止他！"

几个工作人员冲向陈让，但已经来不及了。青霉素迅速在管道中扩散，与控制药物发生反应。

整个工坊开始剧烈震动，仪器一个接一个地爆炸。那些被控制的工作人员纷纷倒下，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不！"张院判疯狂地按着控制台上的按钮，"你不能破坏我们的计划！我们马上就要打开时空裂缝了！"

陈让这才注意到，工坊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装置，正在发出诡异的蓝光。

"那是......"陈让瞳孔收缩。

"没错！"张院判狂笑，"只要打开时空裂缝，我们就能控制所有时空！"

就在这时，将军突然冲了过来，一剑劈向控制台。

"住手！"张院判扑向将军，两人扭打在一起。

陈让趁机冲向中央装置，将剩下的青霉素全部倒了进去。

"不——！"张院判发出绝望的嘶吼。

装置开始剧烈震动，蓝光变得不稳定。整个空间开始扭曲，仿佛要崩塌一般。

"陈让！"将军大喊，"快离开这里！"

陈让却站在原地，看着那些逐渐恢复清醒的穿越者们。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从怀中掏出那枚发霉的橘子。

"也许......"他喃喃自语，"这就是我穿越的意义。"

陈让站在剧烈震动的天机阁总部中央，手中的发霉橘子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周围的时空开始扭曲，恢复清醒的穿越者们茫然四顾，不知身在何处。

"陈让！"将军冲到他身边，"我们必须关闭时空裂缝，否则整个时空都会崩溃！"

陈让看着手中发光的橘子，突然明白了什么："不，将军。也许我们不需要关闭它。"

"你说什么？"将军震惊地看着他。

陈让举起橘子："这枚橘子不仅是穿越的'钥匙'，更是连接各个时空的媒介。天机阁想利用它控制所有时空，但我们或许可以用它来修复时空裂缝，让一切回归正轨。"

张院判挣扎着爬起来，疯狂大笑："太晚了！时空裂缝已经失控，你们谁也阻止不了！"

就在这时，时空裂缝中突然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光芒中，浮现出无数个时空的画面：古代的战场、现代的实验室、未来的城市......

陈让深吸一口气，将橘子高高举起："各位穿越者！如果你们想回到自己的时代，就请握住我的手！"

恢复清醒的穿越者们面面相觑，随后一个接一个地走上前，握住陈让的手。

将军也毫不犹豫地握住他的手："我相信你。"

陈让闭上眼睛，感受着橘子中传来的能量。他仿佛看到了无数条时空的轨迹，看到了每个穿越者的过去与未来。

"以时空之名，"他低声说道，"让一切回归正轨。"

橘子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所有人笼罩其中。陈让感觉自己在飞速下坠，周围是无数闪烁的时空碎片。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站在现代实验室里。手中握着的，是一枚新鲜的橘子。

"陈医生？"助手推门进来，"您要的实验数据我拿来了。"

陈让愣了片刻，随即露出释然的微笑："谢谢。对了，今天有我的快递吗？"

"有的。"助手递过一个包裹，"刚刚送到的。"

陈让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本古籍和一枚玉佩。古籍的扉页上写着："致陈让：愿你在新的时空里，继续守护生命的奇迹。——将军"

他摩挲着玉佩上的苯环符号，轻声说道："看来，不是所有穿越者都回到了原来的时空啊。"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电视新闻突然插播一条快讯："最新消息，考古学家在一座古墓中发现大量现代科技制品，专家推测这可能与传说中的'天机阁'有关......"

陈让看着新闻画面中熟悉的古墓入口，嘴角微微上扬："将军，看来你在那个时空过得不错。"

他拿起橘子，轻轻剥开。清新的果香弥漫在实验室中，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跨越时空的故事。

"陈医生，"助手好奇地问，"您今天心情好像特别好？"

"是啊。"陈让咬了一口橘子，酸甜的汁水在口中绽放，"因为我终于明白，无论在哪个时空，医者的使命都是一样的——守护生命，创造奇迹。"

窗外，阳光明媚。一个新的故事，正在悄然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