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小巷藏春秋

跟我出发

烟花三月忆扬州（五）

图／文 ： 跟我出发

美篇号 ： 713038

　　清代扬州古城曾称为 “巷城 ”，在只有5平方公里左右的明清古城区，纵横着近600条有名有姓的小街小巷，那些重门叠院的古宅旧馆藏在幽深的小巷中，串起了名人名居、扬州园林，串起了淮扬美食、江南工艺，也串起了扬州古城的历史遗韵，因此游走古巷是深度了解扬州不可或缺的一件惬事。

　　古巷游一般由中国大运河遗产点、世界遗产地天宁寺开始，经由御马头冶春茶社、天宁门街、彩衣街、大东门桥、十巷等共26处看点结束。我每日在景点关门后的傍晚开始走街串巷，没有条理的钻进扬州古城的毛细血管中，从脚下每块青砖条石中感受古巷扬州的春秋。

　　我游走古巷是从护城河边"扬州古巷游"的标识牌开始的。扬州的街道有如古树盘根，根根错节又根根相连，我几次从古巷迷路，便穿堂越巷走出来找护城河定位。

　　游走古街古巷还得从东关街巷说起。这条中国十大历史文化街区总长1122米，宽约5米，座落在扬州城东北角，街道由西向东直抵东关城门，这里聚集了扬州的盐商园林、名人故居、书院学堂、商业手工业及宗教文化。

　　这座城门是宋代东门城楼，游织的人们现正走在扬州唐、五代、北宋、南宋遗址叠压的宋城里，2006年这里建了东门遗址公园，2009年复建了城墙及门楼，再现了宋代扬州"壮丽压长淮、形胜绝东南"的雄姿，成为全世界游客的打卡地。

　　走在这条街上，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个园、汪氏小院、逸圃等园林宅邸和张玉良纪念馆、曹起溍故居等名人故居比比皆是。那九十九间半中西结合的古典建筑群吴氏宅第，那藏在巷子中的卢氏盐商大宅，都承载着扬州盐文化的重要遗迹，每个细节都折射出历史的信息，犹如一条江南园林带和诗书世家的历史长廊，长廊的一头是庭院深深的沉隐，一头是热闹喧嚣的烟火。

　　扬州是吃的天堂，人们在这里品尝着人间美食，也享受着慢生活带来的快乐！我漫无路径的混迹在人群中，拍下这烟火跃动的夜晚。

　　在扬州一日，我沿着蜿蜓曲折、头顶电线如网和飘扬着衣物的一条南北小巷安乐巷，找到门牌27号的朱自清故居。1903年朱自清全家搬到这里，至朱自清22岁离开，他在这里居住了16年，这也是朱自清在扬州的最后一站。这条巷子大概长200多米，巷子里很是清静，听巷内居民说，以前这里多为书香门第。

　　这条小巷叫崇德巷，长仅100余米。看上去没什么特别，想不到巷子两旁有数十栋百年以上的老建筑，走进巷子，迎面吹来晚清民国风。抬头望去，那些风化的砖墙似乎在讲述着它们的历史，或繁华或萧条都尽在无言中。

　　一日从古城东关街西口出来，迎面走进彩衣街，这是一条市井老巷，其名源于旧时街上彩衣店林立。这条街虽然只有320米，街内却别有洞天，街连着街，巷套着巷，整个街区由三街八巷组成，街上建筑以清末民初为主，那扬派门楼、飞檐亭、马头墙、清水砖墙，构成彩衣街的景观特色。

　　这条街叫皮市街，历史上富庶之地的扬州，皮货生意兴隆，最终形成皮货一条街，故取名皮市街。旧城改造后，这里成了网红店一条街，也是游客必到的一条街。

　　传统古巷里的各种厨房小用具惹人喜爱，尤其对那些精致的手工铜制品爱不释手，拿起又放下的我驻足了许久，终因后面还要游走镇江和南京而罢手，至今想起来仍是遗憾。

　　徜徉在扬州小巷，常给我一惊的是在窄的只能一人侧身的墙那边，却是一座宽敞的私家园林。

　　感触颇深的是这些小巷有的深藏不露，有的车水马龙，长长短短曲曲弯弯，首尾相连内外相通，青砖黛瓦弥漫着遗韵，曲折迂回如入迷宫。我常在巷底 "山重水复疑无路 ”时，一个拐弯便 “柳岸花明又一村 ”。在这里，每一条古巷都有故事。我想若把600条街道的文化内涵穿起来，又是一座活的历史民俗博物馆。



　　那一日从古巷走出来，我看到雨中一个古老亭台安静的矗立在车流人海中，它几百年处变不惊，看尽世间沧桑。而在扬州街巷，这样的古物比比皆是。

　　御马头冶春茶社是古巷游里的一站，扬州的古巷和景点结合起来，便是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在扬州大街小巷里流行的"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这句话，便是扬州人慢生活的悠闲写照。而冶春茶社，是扬州百年老茶楼的代表，也是淮扬菜的细点和小吃最正宗的地方。在古巷游中，不分早晚，我都要赶脚到冶春茶社吃茶歇脚。

　　沿着冶春茶社石板路来到御马头，在一座青灰色凉亭内竖有石碑，上书3个大字"御马头"，当年康熙和乾隆几下江南都在此码头行舟靠岸。因皇帝脚下不能有石，故"马"无石。曹雪芹祖父曹寅曾在此四次接驾皇帝，而今这里已是"乾隆水上游览线 "起点。

　　 御马头附近风景很美，苏绣上常用的几大图案都源于此，在清风凉气儿的御马头感受一下皇家气质，穿过风景到冶春茶社去吃吃茶，扬州情调会让你身心愉悦。

　　游古巷的最后一站是天宁寺，当年清康熙、乾隆南巡都住在天宁寺西园的行宫，这处行宫已列入大运河世界遗产点。

　　这是古巷游不远处的街头卫生间。在扬州的日子，比较关注旅游厕所的外部形象和内部设施，发现这里的厕所已融入了智能科技和文化特色。在䢴沟路吴王天差广场附近一个卫生间，只见叠石假山、栽植青竹的大门处标有一词"谁知竹西路，歌吹是扬州"，好一个文化处处、浪漫到如厕的扬州。

　　漫步在古老街巷，探访着尘世烟火，穿越着千年市井，不知不觉已沉醉于扬州的小巷春秋。此时，是谁家小窗传出了《扬州小巷》的歌声：

倚门仰望

晨曦的光

这宁静安详的扬州小巷

昨夜细雨湿了谁的忧伤

伊人心事瘦的难思量

亦步亦趋

欲盖弥彰

这熙熙攘攘的扬州小巷

皎洁月光晕开谁的迷惘

清风扶柳裁出谁的衣裳

……

　　看过了扬州，深深喜欢上了这座城。离开扬州前，我专程来到滋养了这座城市的大运河边。

　　中国大运河从南到北全长1794公里，扬州古运河全长18公里，而大运河开挖的第一锹土，是在扬州邗沟，从此扬州与大运河共兴衰，大运河也哺育了扬州灿若星河的历史文化。

　　站在大运河桥上，我久久凝望着运河上往来的船只，仿佛看到隋炀帝所征360万民夫从扬州由南而北扩掘大运河的繁忙；仿佛看到烟花三月里李白从碧空飘忽而来的远影孤帆；仿佛看到扬州小巷里茉莉花篮走市中的叫卖；仿佛看到《春江花月夜》里扬州滟滟的江流宛转。当扬州全票获得"联合国人居奖"，正如联合国副秘书长、人居署执行主任亲临扬州所言，"我在扬州所看到的，超出我的想象"。

　　明天我就要离去，此时此刻的满腔乡愁如一坛醇酒，借用苏轼在《江城子•墨云拖雨过西楼》里的一句诗吧，“试问江南诸伴侣，谁似我，醉扬州。”

　　注：《烟花三月忆扬州》五篇文章发完，谢谢您的阅读。

2025年3月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