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觅北京功德林

陈厚全

北京德胜门外的功德林住宅小区

在中国近现代史里，位于北京德胜门外的功德林监狱赫赫有名。

今天上朔一周时间内，我四次前往寻觅功德林。第一次纯属偶然，我骑行路过，呀！怎么这个住宅小区的名字叫“功德林”？第二次是绕着功德林周边骑行，兜了个大圈。第三次、第四次都是步行，在功德林住宅小区内外遛弯，重点是寻找功德林监狱唯一的遗迹——瞭望警戒角楼。

功德林监狱最早的前身，是金代的一座古刹，称“石佛禅林”，至元大都时期仍有香火，明朝时期逐渐荒废。清雍正元年奉旨重修。

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山西巡抚赵尔巽奏请各省通设罪犯习艺所，获光绪帝允准。光绪三十一年，工巡局大臣、大学士那桐奏准，在此创设“京师习艺所”，因前面的路名为功德路，故又称“功德林习艺所”。设有监督、典狱官、看守长等官员，此外还有看守、医师、技师、教诲师等共一百多人。这是中国第一个劳动改造机关，且由巡警部直辖。宣统年间，功德林已形成一座规模巨大的劳动改造机关。

民国二年（1913年）10月，在功德林建立了“宛平监狱”。民国三年（1914年）10月，北洋民国政府拨款81900元，占地近百亩，建设颇具现代规模，更名为“京师第二模范监狱”。

我查了一些资料，不少著名的中共党员、左翼人士，作为政治犯，曾被关押在这里。包括李大钊、刘仁静、张兆丰、刘文蔚、刘愿庵、熊瑾玎、张申府、李求实、邓中夏、恽代英等‌‌。甚至有资料称，中共两创始人（南陈北李)之一的李大钊，1927年4月28日在功德林监狱里被绞杀牺牲。我考证后认为，这是把“京师看守所”和“京师习艺所”搞混了，李大钊确凿的牺牲地，是北京西交民巷的“京师看守所”。

1928年，蒋介石民国政府首都改设南京，功德林监狱（京师第二模范监狱)更名为“河北第二监狱”。

1937年日军占领北平。当时，国民党方面准备在7月底撤出北平前，将关押在功德林监狱的中共党员及六、七百名犯人全部处置掉。我党组织则趁日本人尚未接管该监狱之机尽快解救。一天深夜，中共领导的平西游击队突然袭击了功德林，救出了全部被关押人员，事件轰动一时。此后，政治犯不再被关在功德林，而是被统一关押到北京西安门内的草岚子监狱（即关押薄一波、安子文、杨献珍等的北平军人反省院)。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功德林监狱直属公安部管辖，改名为“北京战犯管理所”，人们仍按习惯称之为功德林监狱。主要关押解放战争时期俘虏的一百多名国民党高级战犯（军长以上至各兵团司令、各大绥靖区剿总司令、军统将官级骨干）。其中包括杜聿明、宋希濂、康泽、王陵基、范汉杰、廖耀湘、陈林达、黄维、陈长捷、文强、沈醉、郑庭笈等。

从1959年至1966年，中国政府对所关押的蒋介石国民党集团、伪满洲国、伪蒙疆战犯，视情况实施了六次特赦。功德林监狱关押的杜聿明、宋希濂、范汉杰、廖耀湘、陈长捷、文强、沈醉、郑庭笈等著名战犯，基本改造积极表现好，在前三批均获特赦，大都安置在政协文史馆、国务院参事室工作。1975年最后一次无条件全部战犯特赦，功德林里最顽固不化的黄维（淮海战役中被俘的国军十二兵团司令)，也终于走出监狱大门，先后当选为全国政协第五、六、七届常委。

位于北京北郊、燕山东麓的秦城监狱，是功德林监狱的接棒者，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开始投入使用，随着国民党高级战犯陆续获得特赦，德外的功德林监狱终于划上历史的句号。如今，功德林路已改名为新康路。功德林监狱的原址地皮一分为三——北京市公安局治安管理总队大楼，北京卫戍区第二干休所，以及功德林住宅小区。在住宅楼中间，尚存有功德林监狱唯一的遗址，一座瞭望警戒角楼。

漫步于功德林小区，我感慨万千。油然想到清皇室贵胄、清初大词人纳兰性德那首《浣溪沙》:

谁念西风独自凉，

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

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

我今天在北京德胜门外的功德林住宅小区门口留影（一）

我四天前在北京德胜门外的功德林住宅小区门口留影

历史照片:当年的功德林监狱俯阚

历史照片:当年的功德林监狱的战犯改造学习

历史照片:当年的功德林战犯特赦大会

远眺现今的功德林，前面的路为新康路（原功德林路)（一）

远眺现今的功德林，前面的路为新康路（原功德林路)（二）

远眺北京市公安局治安管理总队办公大楼（一）

远眺北京市公安局治安管理总队办公大楼（二）

近观北京市公安局治安管理总队办公大楼（三）

近观北京卫戍区第二干休所（一）

近观北京卫戍区第二干休所（二）

远眺功德林住宅小区（一）

远眺功德林住宅小区（二）

功德林监狱唯一留存的遗迹——警戒瞭望角楼（一）

功德林监狱唯一留存的遗迹——警戒瞭望角楼（二）

漫步功德林住宅小区随拍（一）

漫步功德林住宅小区随拍（二）

漫步功德林住宅小区随拍（三）

我今天在北京德胜门外的功德林住宅小区门口留影（二）

漫步功德林住宅小区随拍（四）

漫步功德林住宅小区随拍（五）

我四天前在北京德胜门外的功德林住宅小区门口留影（二）

漫步功德林住宅小区随拍（六）

漫步功德林住宅小区随拍（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