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烟波巢湖

白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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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篇号：506123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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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巢湖的晨雾还未散尽，我踩着露水来到南岸渡口。湖面上浮着薄纱般的雾气，远处几叶扁舟在纱帐里若隐若现，船头摇橹的剪影像是悬在云端的仙人。早春的凉风裹着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忽然听得"哗啦"一声响，银鳞闪烁处，渔人手腕一抖，网住了整个朝霞。

"这是今年头茬银鱼，姑娘带几条去蒸蛋?"老渔翁把竹篙往船帮一靠，古铜色的脸上漾着笑纹。船篷上晾着的渔网还在滴水，折射出七彩虹光。我接过尚在跳动的银鱼，指尖触到温热的鳞片，这才发现渔船里还养着活鱼，渔翁说这叫"留三分"，总要留些鱼苗。

渔舟摇摇晃晃驶向中庙，舟底的碧波发出丝绸撕裂的脆响。青砖黛瓦的庙宇从雾中显形时，檐角风铃正叮咚作响。守庙的老者递给我三炷香，说焦姥娘娘最爱听船歌。香炉里的青烟袅袅升起，与湖天相接处浑然一色，恍惚间似见红衣女子踏浪而来，怀中襁褓化作点点白鹭。

半汤温泉蒸腾的热气已漫到山脚。农人赶着早来泡汤，粗布衣裳往青石上一搭，便浸入乳白色的汤池。泉眼汩汩涌着千年不歇的暖流，把山岩浸润得温润如玉。卖茶阿婆说这泉水能治百病，却治不好乡愁——去年嫁到南方的春妮，月月都要托人捎回这里的温泉呢。

最惊艳的是银屏山麓悬崖上的千年白牡丹。嶙峋石缝里斜出一树莹白，花瓣上凝着昨夜的露珠，远看像缀着星子的云团。守花人老周摸出铜钥匙打开铁栅栏，锁链碰撞声惊起了几只蓝尾鹊。他说：在武则天那年，此花违命不开，倒叫山脚下多了个“抗旨村”。话音未落，一阵山风掠过，雪浪般的花瓣纷纷扬扬洒向深谷，愣惚中似有唐时月色坠落凡尘。

归舟时暮色初合，晚归的渔船亮起渔火，像谁把银河揉碎了洒在湖面。对岸人家次第亮起灯火，炊烟混着鱼汤香味飘过水面。船尾拖出的涟漪里，白日的碧水蓝天、中庙檐铃，温泉云雾，还有那不肯低头的白牡丹，都在粼粼波光中轻轻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