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昵称:轩辕晓霞</p><p class="ql-block">美篇号:11433574</p><p class="ql-block">图片来源:手机摄于成都市</p><p class="ql-block"> 初春的清晨,我把最后一只纸箱搬进蘭台府花园小区。进入电梯,梯内电视宣传广告五花八门。当电梯行进到五楼时,一老太端了一小盆花椒和豆瓣酱,笑嘻嘻地进入电梯内,顿时电梯里飘满了花椒与豆瓣酱的香气。“新搬来的哇?”她操着浓重的川音问。我忽然意识到这次不是拖着行李箱的匆匆过客,而是要学着用本地人的目光,打量这座被称作“天府”的城市。</p> <p class="ql-block"> 住处是12楼四室两厅两卫的新屋,推开阳台铁窗能望见远处龙城、理城两座国际酒店,临街门面及小区对面马路上的车来车往。对门邻居听说我要长住,热情地:“夏天在树荫下歇凉,巴适得很。”这让我想起之前旅游时住的酒店,落地窗外是精心修剪的园林,却听不见此刻这般真切的市声——卖水果的吆喝混着自行车铃,广场舞音乐此起彼伏的响声和着麻将牌清脆的碰撞声。</p> <p class="ql-block"> 几乎每天都要经过广场舞,广场舞旁开有一间约35㎡的小卖部,不只卖零食小吃,还有茶饮服务。四川人说这里能体验到老成都的茶文化,但真正融入其中才发现,茶碗里盛着的是比龙井更醇厚的生活。穿蓝布衫的掺茶师傅认得熟客,见我总坐角落写东西,某日特意端来盖碗茶:“小妹儿,尝尝我们三花。”茶汤里沉浮的茉莉花瓣舒展着,像极了对面打长牌老人们松弛的皱纹。他们教我认“牙牙学语”的四川麻将术语,把“杠上花”说成“杠桑发”,惹得竹椅都在笑声里吱呀摇晃。</p> <p class="ql-block"> 渐渐摸清了菜市场门道。卖醪糟大姐会留最后一勺米酒给常客,卖兔头摊主记得我不要放太多海椒。有天暴雨突至,卖蔬菜老汉硬塞给我半截皱巴巴塑料布:“妹妹子莫淋雨咯。”这些细碎的温暖,与旅游时导游喇叭里程式化“成都人热情好客”全然不同,像是火锅里慢慢熬出味的牛油,裹着花椒的麻与红糖的甜。</p> <p class="ql-block"> 开始用脚步丈量这座城市的历史。武侯祠的红墙夹道不再只是拍照背景,当我在初春看见满树梅花与三国名将塑像静静对视,突然懂得杜甫“丞相祠堂何处寻”的叩问。在浣花溪畔,发现真正草堂不在景区围栏里,而在老居民指着某处菜畦说“这里原先有眼杜甫挖的井”时眼里的光。护国寺给了我一种心灵的宁静和安宁,成了我心灵上的一方净土。<span style="font-size:18px;">令人震憾惊叹的乐山大佛。伤感且记忆犹新的纹川纪念馆及漩口中学遗址等。</span>还有匆匆掠过的宽窄巷子,于我成了观察城市变迁的切片:西边翻新的店铺亮着霓虹,东头未改造的院落里,晾衣绳上蓝布衫还在滴答着昨天的雨水。</p> <p class="ql-block"> 学会像本地人那样过冬。在文殊院门口买椒盐桃片,看梅花落满青瓦;去青羊宫凑冬至庙会热闹,被善男信女塞了满手腊八粥;最冷的时候跟着邻居嬢嬢学灌香肠、熏腊肉,阳台挂起的竹竿上,油亮的肠衣和乌红色腊肉在北风里渐渐收紧,渗出麻辣的香气。这些体验不再是旅行清单上的打卡项,而成了生命年轮里真实的刻痕。</p> <p class="ql-block"> 某个暮春的傍晚,我站在立交桥头等公交车。锦江水裹着落花流过千年,对岸的酒吧街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忽然听见身后两位游客感慨:“成都真是来了就不想走啊。”我微笑,想起《华阳国志》里说蜀人“尚滋味,好辛香”,此刻终于明白,让人眷恋的不止麻辣鲜香,更是这种把异乡过成故乡的从容。</p> <p class="ql-block"> 某天小区大门路边卖水果摊的嬢嬢硬塞给我四斤杷杷柑:“带回扒皮给你妈老汉尝哈。”我抱着黄澄澄的果子穿过小区大门,广玉兰花的影子落在肩头。忽然懂得所谓归处,未必是地理意义上的原点,而是在某个屋檐下,你曾被某盏灯火温柔地记住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