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父亲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痛(五)</p> <p class="ql-block">生命不能重来,人生没有如果,如果能予知未来,人生就没有了切肤之痛,痛入骨髓。</p><p class="ql-block">爸爸对铁路调度工作,驾轻就熟,轻松自在,出门是单位,下班亲人在。爸爸对工作非常认真,责任心又很强,提他做场长,领导可能考虑到了这点,把通北林业局最偏远,交通不便的冰趟子林场,交给了爸爸。</p><p class="ql-block">60年国家正经历三年自然灾害,新中国面临最严重的经济危机。那几年整风运动,大呜大放,正在轰轰烈烈的开展。爸爸在这风口浪尖之时,远离家人,抛家舍业,绕道赵光,走上了新的工作崗位。</p><p class="ql-block">因为单位偏远,工作压力又大,爸爸对工作又尽职尽责,所以爸爸很少回家。我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听妈妈抱怨,她永远也不能理解爸爸的苦衷。</p><p class="ql-block">永远都不能忘记,1961年6月12日这一天,妈妈正在做晚饭,我在旁边帮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抬头一看,惊喜的看到,是爸爸!我喊着跑上前去,这时妈妈大声骂起来,“死在那里得了,还回来干什么”。这时爸爸一下子瘫坐在门槛上“还骂啥呀,我都有病了,走了五气才到家”。妈妈害怕了,赶忙上炕铺上被褥,我把爸爸扶到炕上躺下。</p><p class="ql-block">晚上, 爸爸讲了他有病的经过,因为经常有领导去林场视察或有客人去场里办事,爸爸要陪吃陪喝。时任派出所所长的“宁大盒子”,就鼓动些反对派,受“大呜大放”运动的影响,绐爸爸贴了些“大字报”。爸爸生性胆小,害怕极了,场里生产紧张。又赶上着山火。付场长,陈有玉在家泡病号,不愿在那偏远的林场工作,托病不上山,爸爸一吓,一急,病倒了。</p><p class="ql-block">这一晚,爸爸讲述是张景珍局长带队,查看火情,一见到爸爸的样子,吓坏了,赶紧找拉木材的司机,让他把爸爸送下山,司机见爸爸的样子,不敢拉,怕半路出问题,负不起责任。张局长命令他,必须亲自送上火车,有问题他负责,这样爸爸才回到了家。</p><p class="ql-block">爸爸让我好好学习,以后多帮助妈妈,我听着听着睡着了。第二天医院接到了张局长的电话,上门把爸爸接到医院,妈妈非要带我去绐爸爸买洗漱用品。这次陪妈妈,是我终生的遗憾。成了我和爸爸的天人永隔,悔恨终生,爸爸的话也成了最后的遗言。</p><p class="ql-block">上午十点多钟,刚买完东西,走到半路,遇见个熟人,见面就问妈妈“王大嫂,大哥转院去北安了,你咋没去呀”?</p><p class="ql-block">局里医院看爸爸病情严重,领导又那么重视爸爸病情,局医院刚建立没多久,医疗水平和设备都很差,通知家属又不在场,只好决定抓紧时间转北安救冶了。</p><p class="ql-block">妈妈是个没有主见的人,这时,她六神无主,不知该怎么办。爸爸只有一个人呆在北安的医院里。第三天妈妈才带着三哥去北安,当晚又返回来了。第二天再带三哥往返,这一天回来妈妈对我说:“你爸说,咋没带小凤来呀,才一块二角钱的车票,带来让我看看,我都想她了”。</p><p class="ql-block">还说今天回家往车站走,不知怎么罐头掉地上摔个稀零碎。实际那个时候,爸爸正在枪救。转过天,妈妈还是带三哥去北安了,同病房的人,告诉了昨晚发生的事,问她“你家没别人了吗?怎么总是你娘俩来回跑,大哥的病情太危险了”。妈妈连忙说二儿子在这农校上学,大家急忙帮着打电话。</p><p class="ql-block">二哥正在农场劳动,那时交通不方便,五十多里路,二哥一口气跑到医院。见到爸爸时已经奄奄一息了,赶紧给吉林大哥拍电报。</p><p class="ql-block">那时爸爸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因为平时爱抽烟,气管不好,每年春秋两季都咳的特别历害。病中他一次次被痰堵住喉咙,二哥到了后,每天陪在爸爸床前,看到有痰阻塞,二哥就口对口的把痰给吸出来吐掉,爸爸就会轻松很多。</p><p class="ql-block"> 大哥从吉林来到后,就阻止二哥,“护先,你不能这样做,有病毒,会传染的”,二哥很生气“爸爸都快没了,还在乎有没有病毒”。</p><p class="ql-block"> 爸爸没能挺过来,最终还是走了,生命定格在了1961年6月26日午时。</p><p class="ql-block">是妈妈的偏心,阻断了爸爸看我最后一眼的心愿,现在仿佛还能看到爸爸每天望向门边,急切的盼望看见我焦急的眼神。他该有多么不舍我这个才11岁的宝贝女儿啊!</p><p class="ql-block">我紧抓太平房外的铁栅栏,嘶心裂肺的哭喊,只想见爸爸最后一面,没人理我,永远失去痛我爱我的爸爸了。那种心如刀割的痛,直到今天依旧难忘。</p><p class="ql-block">经局领导批准,绐爸爸做个独板独天的红松棺材,因为是夏李,来回运送不方便,决定暂时寄存在了北安墓地,准备冬季再运回通北安葬。</p><p class="ql-block">处理完丧事,返回家中,二哥抱怨妈妈,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通知他们、如果当初转院去哈尔滨,爸爸可能根本就没事,为此事二哥始终对妈妈耿耿于怀。</p><p class="ql-block">大哥又出主意,说妈妈心情不好,让她们去吉林散散心,家中有猪,鸡,鸭需要喂,还是让我看家。三哥大我三岁,二哥大我六岁,把我放到家中,绐我挑满了两大缸水,劈好柴。我要自已做饭,喂猪、鸡、鸭。给我找邻居程奶奶做伴,老奶奶都80多岁了,走路都费劲,晚上睡觉,眼睛半睁半闭,张个大嘴,打着呼噜,半天上不来一口气,吓得我把被往头上一蒙,大气都不敢出。</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我就不让老奶奶来了。独自一个人,当夜晚再次降临,空旷的屋子里,特别瘆人。我头上放上爸爸给我做的小书箱,书箱上放着一把菜刀,一把小斧。小孩子累一天,不知不觉在惶恐中入睡。</p><p class="ql-block"> 妈妈和哥哥们,在吉林住了10天。</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