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就想写写我结婚以来住过的房子,但一直犹豫:不知怎么写好。要写,就是一篇长文章。十多处房子,一一道来,不免有些絮叨,毕竟,这样的房子,当年都司空见惯。近来自觉笔有些懒,便催促自己,动笔吧!写写换房的经历,写写进入新居的欣喜,也写写几十年房屋的变迁,终究是时代的一个缩影。文章过长,还是用美篇的形式,每次写一处住房,希望朋友们能看进去。<div><br><div> 小时候读诗,还不能体会杜甫“安得广厦千万间”的胸怀,也不能体会一个小老百姓渴求安身之处心境。<div> 转眼之间,我已经“金婚”了。回想成家到现在,一生似乎都在为容纳小家庭的居室张罗、奔忙,有无可奈何时的苦恼,也有追求实现后的喜悦。记得刚退休时,走在上海的大街上,望着鳞次栉比的高楼,我曾感叹:诺大个上海,那么多房屋,居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这时,耳畔响起了《茅屋为秋风所破歌》……</div><div> 五十年来,从北大荒到无锡,再到上海,我先后换了十多次房,从最初的“陋室”,到现在的“广厦”(其实,我现在上海外环外120平方的三室两厅,根本谈不上“广厦”),其中艰辛只有自己知道。这个美篇系列,我想聊聊自己住过的房子……</div><div> </div></div></div>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一、北大荒,土房</b></h1> 一九七四年,学校盖了两幢砖房(每幢四户),分配完毕后,多出来一套土房没人要,学校把它分给了恋爱中的我。校长说:“赶快登记吧,这个房子分给你。这几年不会再有住房分配了”于是,我们突击登记结婚,有了这辈子第一套住房。<div> 这是一套农场建设初期建的土坯房,屋子的大梁已经开裂,中间靠一根木柱支撑。在现在,绝对属于“危房”了,但那时,人们有得住就心满意足了,很多人结婚都是先借房自住,然后在单位论资排辈地等候,我为结婚就有房了,运气不错。</div><div> 房子很破旧,门朝北开,进门就是一米多宽的厨房,再往里就是十多平方米的住房。房间西侧,一铺通长的炕,占了屋子的一半,中间的柱子紧靠着炕。另一半空地,红砖铺地,原来的房东说:“铺地的砖是捡来的,就算送给你了,门外放煤的小仓房的砖是我买的,就按原价算钱吧”。</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房子北面是马路,这是我们农场的主干道,因为路是后铺的,比我的土房屋地高出一米多。虽然民房与公路间有壕沟,但夏季大雨时,还会出现雨水灌屋的现象。屋子南面有一块小园子,可以种些蔬菜。那园子土地和我们的窗台一般齐。在这样的土房里,我们正式成家立业。我在凹凸不平的土墙上,书了一篇刘禹锡的《陋室铭》。</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虽是陋室,那时给家里的信中,我说“地段极好,相当于南京路"(我家那时就住在上海南京东路)——确实,我的土房,对面就是九三供销社与边上的日杂店、粮店。供销社西侧还有新华书店、九三邮局,东侧是农管局(那时建设兵团还没撤销,称“五师师部”)办公楼、师俱乐部……</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那时的九三,虽然早已有了自来水,但自来水是不接入居民家的,用水要去“水房”挑。用扁担挑着一对六七十斤的水桶,不会用扁担的我,样子不太好看。去水房要沿着马路,还要过一条去“荣军农场”的大马路,沿途会碰到老师学生,最初,我不好意思,总是夜晚去挑。到了“水房”,敲敲暗淡灯光下的窗,里面应了一声,水管就出水了。水满,喊一声“好了!”,里面关水。</div><div style="text-align: left;"> ——这就是我的第一个陋室,北大荒的土坯房。</div> <h5>那时九三俱乐部。早晨,能听到那里的新闻;晚上,放电影的音乐声响起,我就心痒痒。</h5> <h5>那时的九三新华书店(一到星期天,小女儿就缠着我上那里买连环画)</h5> <h5>这是网上图片,我家的土房,山墙大概是这样的,我住东面第二家</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