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接上集)</p><p class="ql-block">经过充分的行前准备,1974年6月初,我和马云生副处长、李树荣干事一行3人从内蒙古固阳县(部队驻地)出发,千里迢迢,直奔大兴安岭地区。首站造访满洲里、海拉尔,而后折返到牙克石、扎兰屯、阿荣旗一带活动。这里是外调对象的聚集区,也是外调工作最关键的核心地带。嫌犯许多犯罪疑点的当事人、关联者大多在这一带工作或生活。因此,我们在这里的外调任务最重,外调难度最大,牵连线索最多,停留时间最长,收获也最大。</p> <p class="ql-block">在这里,我们几乎每天要与大本营进行会商,双方介绍工作进展新情况。外调组如果发现新的线索,马上向后方大本营报告、查证;后方出现与此地有关新情况,需要我们再调查,结果再报告。这样来来往往,反反复复在大兴安岭地区折腾了一个多月。</p><p class="ql-block">结束了大兴安岭地区的工作后,我们开始到吉林的白城市、长春市,穿插到嫌犯的老家通辽市、奈曼旗,再到辽宁的营口市,直到最后一站天津市。</p><p class="ql-block">历时两个多月的外调,千里迢迢转战天津、辽宁、吉林、黑龙江、内蒙古呼伦贝尔盟和哲里木盟,圆满完成了外调既定工作,从天津返回部队驻地。</p><p class="ql-block">(下图为作者当年途径沈阳时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外调活动千辛万苦故事多</b></p><p class="ql-block">历时70多天漫长的日子,经历了许许多多闻所未闻的大事小情,经常碰到见所未见的趣事和故事。特别是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出差旅行跋山涉水,困难重重。最大的问题就是吃住行:交通闭塞,举步维艰;旅馆屈指可数,住宿难如登天;饭馆寥寥无几,吃饭望食兴叹等等,归纳成一个字,就是“难”。现摘录此行刻骨铭心的几件趣事和糗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裤衩藏“巨款”和票证贴身出行</b></p><p class="ql-block">终身难忘的是,外调小组3个人的差旅费800块钱和200斤全国粮票让我保管,数量之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仅责任重大,而且胆颤心惊,这可是我人生以来第一次管这么多现金和粮票,简直吓得慌,甚至想都不敢想。因为,那个年代的800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我当时是个排级干部,1个月工资只有52块钱,800块钱对于我来说就是1年多的全部薪水啦。</p><p class="ql-block">再说全国粮票,200斤全国粮票不仅是我们3人两个月外出吃饭的必需票证,而且,它还是一种非常紧缺的票证之一。在那个年代,全国粮票是在全国范围通用的粮票,不论走到什么地方,都可以用此粮票购买粮食用品,其中还包括食油(只有全国粮票才可以在异地买食油)。若要出差或探亲,一定要用地方粮票换上一定数量的全国粮票才能出门。另外,用地方粮票换全国粮票,不是你想换多少就能换多少,必须单位开介绍信才能换少量的。因而,全国粮票显得十分珍贵,不是特殊情况,大多数人根本舍不得使用它。</p><p class="ql-block">基于上述原因,一是为了旅途安全和保险起见,二是夏天穿衣单薄,一大叠钱和粮票鼓鼓囊囊的,不能装在衬衣口袋和裤袋里。我只好用废旧上衣口袋缝在裤裆上方充当临时钱包,除留少量零花钱和粮票外,其余的缝进裤裆的口袋里。几百块钱和粮票放在一起一大叠,裤裆里硬邦邦的,走路和上厕所都很别扭。</p><p class="ql-block">(下图为当年的全国粮票票样 来源:网络}</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吃腻了的猪肉罐头</b></p><p class="ql-block">受计划经济和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影响,那时候大街小巷吃饭的餐馆极少,即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餐馆,等上一、两个小时能吃上饭是常事。究其原因,一是餐馆少,吃饭人多,供需严重不对称;二是当地人在饭馆里吃饭大多必喝酒,喝酒占桌时间特别长;两者加起来矛盾更加突出,特别耽误时间。因此,为了不影响工作,我们3人一日三餐大多买点饼干或干馒头充饥,那时,食品种类非常少,最常见、最简单和最管用的就是饼干就着猪肉罐头省事。几乎每天都要吃这又肥又腻的方便快餐,驾不住几十天常吃这玩意儿,真的吃腻了,吃够了,看见就头大想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从未吃过如此香糯的小米饭</b></p><p class="ql-block">一天,我们一行住在通辽市奈曼旗政府招待所,这里实行一日三餐定人定量就餐的方式。有一天早餐的时候,服务员说中午吃小米饭,问我吃几两,由于特别不爱小米饭,我只定了2两。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发现黄灿灿的小米饭油光铮亮,闻着香喷喷的,吃起来又软又粘,非常好吃。2两根本不够,我又厚着脸皮找服务员要了一碗多余的机动饭(4两),共计吃了6两还想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小米饭,从那以后至今,再也没有吃过那样好吃的小米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用洗脸盆装喝的啤酒</b></p><p class="ql-block">有一次,我们一行3人住在沈阳一家专门接待军人的招待所。服务员说这里有一项专门优待住宿军人的事:每天晚上可以卖给每人1斤散啤酒。但是,我们除了两个暖壶外,没有其它装啤酒的容器。为了多买点啤酒,李干事让我把洗脸盆擦洗干净装啤酒。那时,我还不知道啤酒是什么样子,更没有喝过,市场上也买不着。马副处长和李干事都喝过,而且他俩都喜欢喝这口。我问他们啤酒是什么味道,他俩异口同声的说像“马尿”,这句话我至今都记得,并在我的心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直到现在喝啤酒的时候还在琢磨马尿的滋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致敬天津和沈阳的拥军住所</b></p><p class="ql-block">当年在外出差,最发愁的就是吃和住的地方。酒店、旅馆奇缺,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旅馆,但人满为患,没有床位而不得不住澡堂的事时有发生。然而,天津和沈阳专门接待军人住宿的做法,让我们感慨万千,激动不已。这两座城市在火车站或公共汽车站附近,专门设立军人住宿接待处和专门接待军人住宿的酒店或旅馆,24小时专门为过往的军人和家属服务。接待处凭军人单位介绍信或军人通行证,就可以安排到附近的专门酒店或旅馆住宿,不用东奔西走就可以得到热心周到的服务,从根本上解决了军人出行住宿的后顾之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在天津把处长弄丢了</b></p><p class="ql-block">在天津火车站军人接待处往住酒店的途中,我们3人同乘公交车前往。上车前我们把要去的酒店名称、地址和公交车下车站点名称都告知了;由于上车的人特别多,上车后把我们3个人分别挤在了不同地方,而且,彼此谁也看不见谁。到了下车的地方,却没有看见马处的身影。那时候相互之间也没有通信工具,我和李干事决定分头寻找,他沿着我们刚才乘坐那路公交车往前找,我沿着公交车线路往后找,谁找到了就回酒店即可。我和李干事分别找到公交车的终点站,也没有发现马处的人影。我和李干事先后回到酒店,商量再到附近派出所、酒店、旅馆、车站、医院查找,向他们说明“丢人”姓名、相貌特征等,如有线索通知我们居住的酒店,酒店再转告我们。我和李干事从中午找到晚上,来回折腾了5个多小时,直到晚上8点多,酒店告诉我们在一家医院找到了马处。我和李干事急忙赶到医院,询问马处丢失的前因后果,到最后马处也说不清是怎么分道扬镳的,他只晓得忘了与我们回合下车的地点,又忘记了住的酒店名称和地址,就到处瞎转游了2、3个小时,天黑了,着急了,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的住进了医院。</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结 束 语</b></p><p class="ql-block">1974年11月,长达9个多月的赵先五贪污案告结。经查,赵先五从1968年至1973年期间,利用职务和工作之便,共计贪污现金1.3万多元,数额巨大,构成贪污罪,被开除党籍和军籍。经内蒙古军区保卫部审理(当年军事法院机构职能尚未恢复),被判有期徒刑 13年。</p><p class="ql-block">赵先五贪污案终结后,专案组随即解散,抽调来的组员各自回原单位工作。我则继续留在保卫科帮助工作,先后协助复审冤假错案、军用物质盗窃案等案件和违反军纪等重大事件的调查处理,于1975年底回到师医院工作。</p><p class="ql-block">虽然在专案组协助工作已经过去50多年了,但这是镶嵌在我军旅生涯中最难以忘怀的重要经历。往事已过,旧影难寻,现闲居深念,回想往日军营里的点点滴滴宛如梦境,算是一种怀念过去岁月中留下了自己清晰的足迹罢了。</p><p class="ql-block">(全文完 下图为作者当年途径北京时的留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