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记不得上次到广州具体是哪年了,只记得那时自己还算年轻。那时广州酒家的椒盐妙龄乳鸽的确很妙、很美味,给人印象深刻,以致于很长时间提到广州就想起。如今认真搜寻当年的记忆,除了广州酒家的食物之外,似乎只剩下炎热了。并不是说广州不好,或许只是时光冲淡了广州的味道。这次去英国因为航班变更,意外在广州盘亘几日,正好借机重温广州。</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都说食在广州,贪图口腹之欲的我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广州酒家开始、白天鹅酒店、陶陶居耶伦菜单,莲香楼糕点,南信甜品……,几天下来全都扫荡了一遍。虽说各家老店都各有特色,食物菜品均是一流,可是不知怎的,没有一样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甚至连心心念念的妙龄乳鸽也不那么美妙了。或许是如今食物太过丰富,或许是各家都广开分店,连老店的味道也打了折扣,亦或者只是自己不再年轻的原故。反倒是无意间偶遇一个只有当地人光顾的小店,被他们一份蜜汁叉烧惊艳到了。那叉烧肥瘦相间,软糯纯厚,浓淡适中,放到口中舌底生津,唇齿留香,回味悠长。一不留神,半盘子就已经下肚,妙绝!看来许多事儿真的是可遇不可求,不夸张地说,仅此一味就不虚此行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偶尔也进了几座商厦,大都冷冷清清,甚至有些地方一半的铺面都空着。都说这两年生意不好,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差。去一购物中心喜茶店小坐,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伏在店里的高桌上一动不动,眼镜放在食盒旁,抱着双肩包睡的好沉、好香。睡不择地,也不知道是该羡慕他能睡,还是该心疼他的辛劳。</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小雨过后,街巷似乎清爽了几分。徜徉在西关狭窄拥挤的街巷,虽说生意不如当年那么兴旺,但老衔上还是铺面一个挨着一个,每个铺面也只一个门脸宽窄。地还能看到标准西关大屋的趟栊门,仿佛岁月不知何时早已凝固。偶尔还遇到买菜归来的老者,手提硕大莴笋,格外醒目。这浓浓的人间烟火,千百年似乎一点都没改变。</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站在陶陶居顶层放眼望去,老街零落,瓦舍斑驳,与室内的富丽唐璜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然而,在广州这两个不同的世界却是融合的这么自然、这么丝滑,只是偶尔给几个外来客些许视觉冲击。而身在其中的土著们,早就习以为常了。大概是世事变迁、沧海桑田,广州见的太多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沙面早已凋零,陈家祠的砖雕还是那么别具一格,路边的木棉花依然还是那么红。西来庵早就变成了华林寺,可“祖师西来意”的妙趣还是没什么人能说清楚。</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法性寺变成了光孝寺,寺中风却是没变。不见了当年的幡,只留下风动幡动的传奇。建筑在十年浩劫中尽毁,只有高僧落发地的瘗发塔还是当年旧物。</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俯身拾起一片掉落的菩提树叶,拭去泥土,小心收人囊中,又到该离开的时候了。过客注定匆匆,你我如此,六祖如此,即便是祖师达摩也不能例外。此刻无风亦无幡,心静如水。世事本该如此。</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5-3-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