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在网上无意间看到周浦有个小上海步行街,出于好奇便前往探个究竟。抵达后略有些失望,街上的商铺关闭了不少,据说晚上来,这里的餐饮还是蛮火爆的。 <p class="ql-block">既然来到了周浦,看看周边还有什么可逛的?查看地图,发现不远处居然有个“傅雷旧居”,那一定得去看看。</p> 傅雷旧居位于上海市周浦镇东大街48号曹家厅西厢房,是傅雷从4岁到19岁期间与母亲共同生活的地方。这段时期对傅雷的成长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曹家厅建于明清时期,而傅雷旧居则在2019年7月6日经过四年多的论证和建设后完成修缮,并向公众开放。 <p class="ql-block">傅雷,字怒安,号怒庵。1908年4月7日(阴历三月初七)出生在江苏省(现上海市)南汇县周浦镇渔潭西傅家宅(现南汇区航头镇王楼村五组)。家族长者以其哭声震天,据《孟子》中的“文王一怒而安天下”之句,取名“怒安”。</p><p class="ql-block">根据《傅氏家谱》记载,傅氏家族的始祖傅庆公在明永乐年间(1403~1424年)为避侯冠从浙江海盐移居海角四灶(今盐仓镇)。其子傅显公认为,该地虽然靠海,渔盐地富利饶,但俗且杂,不是子孙发展的宜居住地,因此又移居沈庄之东、四灶之北。傅显公是移居南汇的傅氏家族第一代。傅氏家族信奉儒家教育思想,以“广德志善彰,圣贤仁义学,忠良万世昌,恭敬信乃祥”为训。傅家世代耕读,传世十二代。到明万历三十二年(1605年),开始撰写傅家在南汇的第一部家谱。</p><p class="ql-block">傅雷是傅氏家族的第十八代。</p> 婴儿傅雷与奶妈 1912年,傅雷四岁时遭遇家庭变故:<br>傅雷的父亲傅光祖(又名鹏,字鹏飞),在周浦镇扬洁女子中学任教。然而,他被土豪劣绅诬陷,入狱三个月,期间染上肺痨。出狱后,因含冤未得昭雪,抑郁病故,年仅二十四岁。傅雷的母亲李欲振为了营救丈夫四处奔走,无暇照料家事,导致傅雷的二弟和一妹相继夭亡。<br>以下照片至左向右分别是傅雷的父亲傅鹏飞、母亲李欲振,以及丧父时的傅雷与守寡母亲的合影。 1913年(五岁):傅雷的母亲李欲振在守寡后,为了教育儿子并期望他成才,毅然决定搬迁到更开化的地区。她带着傅雷、账房、奶妈母子以及保姆离开了闭塞落后的南汇渔潭乡西傅家宅,搬迁到十多里外较为开化的周浦镇。最初他们在周浦镇上有过几次短暂的搬迁,后来便一直租住在东大街六十号曹家厅的西厢房。<br>傅雷的母亲不识字,但她非常重视教育,在傅雷四岁时就请账房陆先生开始教他认字。 1915年(七岁):傅雷在家中由老贡生傅鹤亭教授四书五经,同时还请了英文和算术教师进行授课。<br>1919年(十一岁):傅雷就读于周浦镇小学高小二年级。<br>在周浦镇小学,傅雷由苏局仙教授国文、历史、地理等课程。傅雷在学业上表现出色,程度远超所在班级同学。苏局仙对傅雷的评价很高,认为他天资聪颖、刻苦攻读,古文底子扎实,博学多识。他认为傅雷少年时期就有抱负,志趣高洁,不愿意随波逐流,敢于主持正义。苏局仙认为傅雷后来的成就和人品与他少年时期的家庭遭遇和母亲的严格管教密不可分。<br>那一年发生了“五四”运动,受新文化运动的影响,傅雷的母亲决定让他离开刻板的私塾,进入新式学校学习。因此在周浦镇小学只读了一个学期就转学到上海去了。<br> 1920年(十二岁):少年傅雷天资聪颖,刻苦用功,文史根底扎实,顺利考入上海市南洋中学附属小学四年级。离开督教甚严的母亲,少年顽皮,故态复萌;再交织聪颖但性情孤高、顽皮,一年后被校方指责为“顽劣”而开除。<div>图片为交通部上海工业专门学校(原名南洋公学,现上海交通大学前身之一)校门。</div> 1921~1923年(十三~十五岁):<br>1921年9月,傅雷以同等学力为考入上海徐汇公学(天主教教会学校)读初中。在这所学校里,傅雷学习了三年法文,这为他后来的法国留学和翻译工作奠定了基础。在校期间:傅雷曾参加话剧《言出如山》的演出,表明他在学校期间不仅注重学术学习,还积极参与课外活动,如戏剧表演。<br>图片展示的是傅雷当年就读的徐汇公学及《言出如山》剧照。<br> 1924年(十六岁):傅雷因反迷信反宗教的激烈言辞被徐汇公学开除。他仍以同等学力考入上海大同大学附属中学,展示了他在学术上的能力和决心。<br>1925年(十七岁):五月:傅雷在大同附中时参加了五卅运动,上街游行讲演,控诉帝国主义的血腥暴行。<br>八月十三日夜:傅雷在“四壁虫声中”写下了短篇小说《梦中》,并于九月十八日“重修于暮色苍茫中”,发表于次年一月的《北新周刊》第十三、十四期。<br>短篇小说《梦中》是傅雷早期文学创作的代表作之一。<br> 1926年(十八岁):<br>三月一日深夜:傅雷完成了习作散文《怀以仁》,该文发表于次年三月的《北新周刊》第三十期。<br>八月二十七日:傅雷在浦左家中完成了习作短篇小说《回忆的一幕》,并于九月十一日“复志于大同附中”。这篇小说发表于次年一月的《小说世界》第十五卷第四期。<br>十一月十九日:傅雷在大同大学写下了书评《介绍一本使你下泪的书》,该文发表于十二月的《北新周刊》第十六期。<br>十二月十五日深夜:傅雷完成了习作散文《关于狗的回忆》,该文发表于次年二月的《北新周刊》第二十四期。<br>他在这一年中完成了多篇散文、短篇小说和书评,并发表在当时的知名刊物上。这些作品不仅反映了傅雷的文学天赋,展示了他在青年时期的文学才华和创作热情,也为他未来的翻译和评论事业奠定了基础。<br>照片中的“大同大学”是傅雷当时就读的学校。<br> 1927年(十九岁):<br>三月一日:在浦左家完成了习作书评《许钦文底(故乡)》,发表于三月十二日《北京周刊》第二十九期。<br>春季:在北伐胜利的鼓舞下,与同学姚之训等带头参加反学阀运动,大同校董吴稚晖下令逮捕,母亲出于安全考虑,强行逼子回乡。<br>秋季:以同等学力考入上海持志大学读一年级。届时受勤工俭学留法表兄顾仑布的影响,产生留法念头,母亲坚决反对。后经姑母傅仪和表兄顾仑布说服,最终获得母亲的同意。<br>赴法前:母亲在姑母的协助下,措办了傅雷与朱梅馥的订婚事宜。<br>照片分别是持志大学、表兄顾仓布、姑母傅仪以及朱梅馥的照片。<br> <div>1927年12月31日,傅雷乘安德烈·勒邦(André Lebon)轮赴法自费留学。<br>在旅途中,傅雷写下了《法行通信》十六篇,这些信件备受文学家曹聚仁的赞赏和推重,并被编入《名家书信集》。<br>在《法行通信·旅伴》中,傅雷抒发了他对祖国的眷念之情,写道:“离开我的中国愈远了!不知怎样,在国内时天天诅咒的中国,离开后反而天天在纪念他,在怀恋他了。我的中国啊!”傅雷还提到了他与母亲之间的关系,表达了对母亲的理解和感激:“你为了我的倔强,为了我的使气,为了我的无赖,为了我的嬉戏,不知道流了多少的眼泪!尤其是最近几年,更常常为了一些小事争吵,有时竟而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我只管因你来束缚而反抗,怒号,咆哮,我哪能真正理解到,母亲,你是为了爱我,你之于我,只有宽恕、原谅和温存的爱抚。”</div><div>照片为傅雷与同学雷坦等的合影,以及他赴法时所乘的安德烈·勒邦轮。<br></div> 傅雷母亲李欲振,出生于浦东新区惠南镇的一个传统家庭,15岁时嫁给周浦渔潭乡西傅家宅的傅鹏飞。她身材短小但端庄秀丽,贤淑能干且极有主见,被人们尊称为“鹏少奶奶”。她是一位刚强的女性,在经历了丈夫冤死和子女夭折的打击后,独自承担起抚养傅雷的责任,并对他进行了严格的教育。尽管她没有受过教育,但在丈夫的熏陶下,李欲振也懂得了读书的重要性。为了重振家业,她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傅雷身上,不惜重金为他聘请教师,教授四书五经、算数和外语。在教育傅雷的过程中,李欲振采取了严格甚至有些残酷的方法,每天监督傅雷读书,稍有懈怠便用戒尺惩罚。这种严格的教育方式虽然给傅雷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但为他日后成为百年难遇的中国翻译巨匠奠定了坚实的基础。<br>傅雷的母亲对傅雷的教育方式虽然严格甚至残酷,但她对儿子的爱也是深沉而无私的。她在傅雷自述中被称为“以死相逼”的母亲,她的眼泪和牺牲精神深深影响了傅雷的一生。尽管傅雷在成年后对母亲的教育方式有所不满,但他也承认母亲的严格教育对他的成长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br> 傅雷旧居内还保留了一些历史文物,如百多年的绿釉水缸和天井的老照片,这些物品见证了傅雷青少年时期的生活环境。 傅雷母亲卧室里的这些家具,几乎是当年南方人家的标配,小时候在农村亲戚家都有见过、用过,所以并不陌生,现在的年轻人只能在各式旧居里见识了吧! 傅雷旧居不仅是傅雷成长的地方,也是他文学和翻译事业起步的地方。在旧居的后院,有一个阅览室,摆放着傅雷的著译全书及傅雷家书等作品。这里经常会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以帮助更多人了解傅雷的生平和贡献,同时也能促进文化交流和社区互动。 傅雷(1908-1966):傅雷是二十世纪中国知识分子的典范,以其渊博的学识和高尚的品德受到广泛景仰。他在五四运动后觉醒,投身于文学翻译事业,勤奋耕耘数十年,翻译了大量外国文学著作,为中国读者介绍了许多世界文学经典。<br>傅雷的翻译作品不仅数量众多,而且质量极高,他的翻译风格严谨、忠实于原文,同时又富有文学美感。他的翻译作品对中国现代文学和文化产生了深远影响。<br>傅雷作为知识分子的典范地位,以及他在文学翻译领域的卓越贡献。傅雷的生平和作品至今仍为人们所传颂,他的精神和成就继续激励着后人。 前院山墙上的这段文字摘自《傅聪的成长》一书,似乎是关于人生价值观的表述,强调了做人的重要性,其次是成为艺术家、音乐家,最后才是钢琴家。它提出了一个广义的做人观念,强调了真情、对国家和人民的责任感。这种观点可能与傅雷的教育理念有关,傅雷不仅是一位著名的翻译家和艺术评论家,也非常重视道德和人格的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