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幸福】童年的小院

蝶恋花66

文字:蝶恋花66<div>美篇号:31284192</div><div>图片:网络</div> <p class="ql-block">  那年春天,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院子里翻地,他们的女儿(三岁左右)站在房檐下看着他们,好像冬眠之后刚刚苏醒一样,突然有了记忆。他们叫她玲儿,她也好像刚刚才知道那个男人是她的爸爸、女人是她的妈妈。此外,她还有一个比她小一岁的弟弟。她也才知道,他们有一个共同的住所,叫做“家”。那个小女孩就是我,那个春天、那个院子,是我今生记忆的起点……</p> 这个家的房子是在一排有着7户人家的家属房把西头,其他人家也有院子,但是宽度是跟家里房子的宽度一致的。我们家就不同了,因为把一头,向西延展出去一个仓房、一个厕所的宽度。东边把头那家就没有我们幸运,因为紧挨着一条马路,没有多少可延展的空间。这么大的院子,也着实地惹人嫉妒,所以从小我和弟弟是被邻居大孩子欺负的。<div>  紧挨着房子建的那个仓房不比我们住的房子小多少,冬天烧的煤、柈子,还有家里种地用的工具之类的杂物都放在那里。那时候,邻居们都去附近的一个旱厕方便,周边几十户人家共用一个,那卫生条件可想而知,早上上厕所是要排队的。我们家就没有这个如厕难的问题,因为我家院子里有厕所,妈妈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至于粪便,大部分都上到自己家的地里了。</div><div> 后来家里偶尔有几个比我大的孩子来我家玩儿,我不认识他们,可他们都认识我,亲切地喊我小名儿。有一个哥哥,叫铁蛋,他瞪着我问:你不认识哥哥了,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以前我可是经常抱你的呀?我看着他吸溜着鼻涕,不承认被他抱过。他每次来都对我家的水龙头特别感兴趣,拧来拧去的,有时候关不严,水都从缸里漫出来了。原来他们是我们家最早的邻居,我最开始的那个家什么样子我真的不知道了,只知道那个家是要到井里打水的。</div> 我们家是标准的南北向房子,房门冲南,出门一条长长的甬道,把院子分为东西两侧,东边房檐下有一块活动区域,夏天妈妈在那洗衣服什么的,然后有一个地窖,冬储大白菜、土豆、萝卜什么的,还有一个带着铁帽子的酱缸,之后就是小菜园,种些小葱、小白菜、小水萝卜、黄瓜、柿子、地槐什么的;西边的面积比较大,种玉米、豆角、茄子,甬道两侧把边种了一圈向日葵。西边甬道靠院子大门不远有一个泔水窖。也就是说我们家上厕所、倒泔水都不用出门。 <p class="ql-block">  这个院子是我童年的乐园。爸妈种地的时候,我也跟着忙活,翻地翻出的蚯蚓成了我们的玩具,拿个小棍扒拉来扒拉去的;爸爸挖坑,妈妈撒种,扒拉点儿土把种子盖上,我负责上去用我的小脚丫踩两脚。东边小院的菜长得很快,夏天时从酱缸里捞点儿酱,小院里摘点儿小葱、小白菜、小黄瓜,就是好吃的蘸酱菜,就着妈妈蒸的玉米面加豆面的大饼子,那叫一个香啊。</p><p class="ql-block"> 夏天的时候,妈妈上班前把大洗衣盘里放上大半盆水,放院子里晒一天,晚上给我和弟弟洗澡,先给我洗,洗完用毛巾被把我裹成粽子似的抱到炕上,再给弟弟洗。洗完澡身上香喷喷的,所以,儿时的夏天,就是香的。</p><p class="ql-block"> 在我记忆里秋天是黄灿灿的,把向日葵头割下来,放到大洗衣盆里,晒干了,向日葵籽(瓜子)能扒出一大盆,是我们全家整个冬天的零食,那时候不知道用盐炒,就那么干炒,炒出来吃得手、嘴巴子都是黑的;黄橙橙的玉米,煮着吃烤着吃,吃不了的晒起来,第二年当种子。最好吃的还是豆角、茄子,东北人好像没有不爱吃豆角的,皮厚、豆大,放点儿肉炖着吃,能把我的小肚子撑得鼓鼓的。这些好吃食(除了瓜子),年年没等吃够就没了,只能等着第二年了。</p> 小时候,邻居中跟我同龄的女孩有小梅、刘红、小颖,他们都有很多的哥姐带着她们玩儿,所以很少跟我玩儿。上学以后就不一样了,突然有了很多同学,那时候只上半天学,其余半天同学们是可以一起“学习”的,所以有很多学习小组。开始还是按着老师分配的学习小组来,后来就乱了,经常几个小组合起来,大概是因为我家院子大,所以特别招人。我们班二三十个女生,大部分都来过我家。同学们一来我就特别高兴,她们说什么、做什么我都觉得有意思,一个劲地咯咯笑,她们越问我笑什么,我越是笑得止不住,笑弯了腰、有时候笑得在炕上直打滚。起先,她们跟着我一起笑,等她们笑够了,我还在笑,她们就有些怕了。问:你怎么一直笑?我笑着说,我有笑病。她们害怕了,问:那怎么办?我一边笑一边抓几粒妈妈单位出的食母生放嘴里嚼,然后忍住了不笑,表示止笑药好使。以后,我再笑上没完的时候,同学就提醒我,快吃止笑药吧! <p class="ql-block">  九月份开学以后,院子里的蔬菜瓜果都罢园了,平平荡荡的大院子,玩什么呢?演节目吧,我们照着看过的样板戏演过《智取威虎山》,张彤有个豹纹衣服,把她打扮成座山雕,我呢,带上爸爸的狗皮帽子、脖子上扎一个半截被单,手里拿一截棍子扮演威风凛凛的杨子荣打马下山,在院子里跟“土匪”们周旋,开始还有模有样,一会儿就开始打闹嬉笑成一团了。</p><p class="ql-block"> 要么就踢口袋、跳皮筋、丢手绢、跳格子……反正分成俩伙玩儿的游戏,我一般都是那“烧火”的,因为我的实力不行,分到哪伙都不顶硬。我也愿意当烧火的,玩得咋样都没人埋怨我。</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的作业真少啊,经常是玩了大半天才发现作业还一笔没动呢,趁父母下班前,赶紧地个人找自己的地方,一会儿就把作业完成了。整理好书包,就要各回各家了。</p> <p class="ql-block">  我舍不得她们走,就出去送,我家附近有一座跨线桥,底下走火车,上边走汽车。在铁道线不远的地方路的两侧都有很长的楼梯蹬,那时候哈尔滨的冬天雪好大啊,楼梯蹬就变成了滑梯,于是我们的欢笑声就转移到“滑梯”那了,你搂着我我搂着你连成一串,一路咯咯笑着就从高滑到低了,没玩够,反复地爬上去、滑下来,爬上去,滑下来.....不疯到天擦黑不舍得走。就是走的时候,我也是一遍一遍地跟远去的她们互相喊着再见。</p> 我们在我家那小院一直疯玩到四年级,家门口要盖楼,家家的院子都向里缩进去三分之二,没法种地了,只能等着楼盖好住楼房了。同学们失去了那个乐园,都表示很遗憾,也就很少到我家来了,再后来我考到了重点中学,那些跟我玩儿的同学大部分直接升到了我们的铁路子弟中学。跟那些同学上学放学都没有了交集,我苦恼了好一阵子,曾经跟父母哭闹要转回铁路中学。父母是不可能同意的,因为我可是我家那片唯一考上重点中学的呀! <p class="ql-block">  如今我虚岁都60了,我家那个小院子,院子里用自家肥种的的瓜果蔬菜,我那年轻时的爸爸妈妈、小院子里一群小女孩们的欢声笑语,成了我今生最美好幸福的记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