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纪实文学 . 连载之二)</p><p class="ql-block"> “ 我曾恨过他”</p><p class="ql-block"> 女人结婚生孩子是人生必经的一个过程 ,是一种社会角色和责任的转变。有的女人结了婚就想生孩子,从每种意义上来说,她们把生孩子当做一生中最幸福的事,而我却感到,生孩子既是最幸福的事,也是最痛苦的事。一提到生孩子,我就忍不住淌眼泪,心里恼恨着他。</p><p class="ql-block"> 十月怀胎,备受煎熬。 那天夜里,一阵紧是一阵的腹痛使我难受极了,我心里明白一个新的小生命即将诞生,我又惊又喜不停地呼喊着他的名字。可是,屋里黑漆漆、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我马上意识到他还没有回来。怎么办呢?一种空落落失去依托的凉气传遍我的全身,额头上全是冰冷的汗水。我孤立无援,只好慢慢地梭下床挣扎着往门外爬去。幸好,有派出所的同志路过,听到响动声走过来看望,知道我要生孩子了,赶紧把我送到医院住下。经过一阵翻肠倒肚般的疼痛,孩子终于生出来了,我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睛紧紧地盯着病房门,急切地盼着他的到来。看着别人家生孩子的女人躺在病床上,丈夫在一旁小心伺候,细心地喂鸡蛋、喂鸡汤的情景,不禁触景生情。我伤心地转过头去,强忍住满眶的泪水,不让它流出来。我听人家说女人生孩子后是不能哭的,否则,泪水将陪伴你一辈子。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时,看到他笨脚笨手地往床头柜里放东西,我转过身去不理他。他边放东西边说:“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生了。”我又好气又好笑,嗔恼地说:“你既然要忙工作,不管老婆不要家,何必与我结婚生娃娃。”他解释说:“我真的不知道你今晚就生了,要不,我就不去找小唐做思想工作啦!”</p><p class="ql-block"> 提起那个小唐,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个小唐是陶瓷厂的一个青年工人,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与社会上的一伙小流氓鬼混在一起,吃喝嫖赌偷无所不为。发荣多次找小唐教育谈心,劝导他悬崖勒马,重新做人。可这个小唐就是执迷不悟,不知悔改,连女朋友也愤然离他而去。我劝发荣说:“你对他就别费心了,有时间干点别的事,这种人是吃屎的狗改不了吃屎的性,你把时间精力花在他身上,好似瞎子点灯白费蜡。”可他却说:“这个小唐,我分析过他的具体情况,他人还年轻不懂事,在违法犯罪的道路上走的还不远,只要我们真心实意地拉他一把,是可以帮教好的。”你看他,为了一个失足青年,竟然连生孩子的老婆都不管了,我真想好好地数落他几句。可是,看着他深陷的眼窝里布满了血丝,日益尖瘦的下巴颏上胡子拉喳的,我清楚他已是好几天没休息,没睡过一夜囫囵觉了。我的心又软了,什么责备埋怨的话,全梗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尽管人们都称赞他,说他就像一只辛勤的啄木鸟,专除坏人。但是,我心里仍然记恨着他。因为在一个女人最困难、最无助、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我的身旁。</p><p class="ql-block"> “他是个死心眼”</p><p class="ql-block"> 人们常说,人是生活在现实社会里,而不是生活在真空里。那个时候,看着他没日没夜不停地工作,且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的样子,我真不明白,他到底是生活在哪里?</p><p class="ql-block"> 有一年的春节,他的一位姓袁的老朋友送来几条一尺多长的大鲜鱼。东川市地处多山贫瘠地区,缺少水资源,平日能见到什么小鱼小虾的就很不容易,更不用说这样连见都没有见过的大鱼了。看着那样几条活蹦乱跳的大鲜鱼,我和孩子心里高兴极了。</p><p class="ql-block"> 我把鱼放在盆里,准备动手刮鱼鳞,这时他回来了。他看着盆里的鱼惊喜地问:“哪儿买来的?”我说:“这你就别问了,到时候尽管吃吧。”他说:“你不说清楚,我不吃。”我知道他的脾气,不明不白的东西他是不吃的,就告诉他说是老袁送来的。他一听,脸色一变,端起鱼盆就往外走。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老袁要给一个不符合落户政策的亲戚落户,被他拒绝了。老袁不死心,趁着过节的机会送来几条大鱼,其目的还不是为了他亲戚落户的事。我说:“落户归落户,送鱼归送鱼,人家老袁好歹是朋友,好心好意地送来,你就留下来吧。”他说:“那不行。落户要按政策,符合政策我自然替他办,不符合政策,莫说送几条鱼,就是送金条也不行。”他说完端起鱼盆就往外走,孩子看着他把鱼端走了,哭叫着追出来:“爸爸,我要吃鱼。爸爸,我要吃鱼。”看着孩子那馋猫似的模样,我心里难过极了。我大声喊住他说:“发荣,你看孩子挺想吃鱼的,你就给他留一条吧!”他坚决地说:“这不行。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到时候我什么话都不好讲了。”我气愤地说:“就你先进,就你讲严则,现在收东西的人多了,这几条鱼算什么?”他说:“谁叫我是个共产党员,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说:“那孩子怎么办?”他弯腰对孩子说:“好孩子要听爸爸的话,过几天,爸爸给你买啊。”孩子弄不懂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吃不成鱼了,噘着嘴极不情愿地点点头。他端着鱼盆头也不回地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在心里狠狠地骂他:“你呀!真是个死心眼。”是的,当时我心里挺委屈,挺难过的。他这样做下去,不是今后把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得罪光了吗?这以后,叫我脸往哪放?叫我怎么去见亲戚朋友呢?</p><p class="ql-block"> 未完 待续 </p><p class="ql-block"> 文字 清流</p><p class="ql-block"> 致谢网络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