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火焚老翁山

欧阳斯文

等到品川再一次醒来，已经是次日未时一刻。

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在他苍白的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眼前的一切显得模糊而陌生。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疼痛，仿佛被无数细小的针尖刺穿。他试图抬起手，却发现手臂沉重得仿佛灌了铅。

“老大，你醒了！”阿忠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带着几分欣喜和担忧。他快步走到品川身边，递过一碗温热的水，“喝点水吧，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珊珊什么时候来过？”

“在驿站不放心你，就替你上了药，让铁牛带走了。”

“带走好。”

品川接过水碗，手指微微颤抖，水珠顺着碗沿滑落。他抿了一口水，喉咙的干涩感稍稍缓解，思绪也逐渐清晰起来。昨夜的一切仿佛一场噩梦，水牢中的阴冷、玄冥帝的嘲讽、凌双儿的头颅……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阿忠，易将军那边有消息吗？”品川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疲惫。

阿忠点了点头，神情凝重：“对了，易将军已经率领三千将士连夜赶赴过来，预计今晚就能到达老翁山。他让我们先按兵不动，等他到了再行动。”

品川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易千的到来无疑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力量，但他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凌无焰的实力深不可测，昨夜的交锋已经让他吃尽了苦头，若是再贸然行动，恐怕会陷入更大的危险。

“老大，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阿忠低声问道，眼中满是期待。

品川沉默片刻，目光投向窗外。远处的老翁山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苍凉，山间的雾气缭绕，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等易将军到了再说吧。凌无焰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们必须谨慎行事。”

夜幕降临，老翁山被火把映得通红。品川站在断崖边，玄色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山脚下，玄甲军的铁蹄声渐渐逼近，易千的帅旗在风中翻卷如血，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老大，密道已经布好了火油。”阿忠抹了把脸上的烟灰，袖中的暗弩对准山门，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凌无焰的亲信白术带着三百死士守在后山，铁牛带人佯攻正门，半炷香后便可合围。”

品川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心口的白玉凤簪。簪尾的裂痕刺得掌心发疼，仿佛在提醒他昨夜水牢中的一切。玄冥浩天的狂笑犹在耳畔：“你真以为宁玉是善人？当年她亲手将你交给凌无焰时，可没半分犹豫！”

他闭了闭眼，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宁玉，那个他一直视为母亲的女人，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她的温柔与关怀，是否只是表象？品川不敢再往下想，他怕自己会陷入无尽的怀疑与痛苦之中。

“杀！”

随着品川一声令下，山门轰然炸裂。铁牛抡起千斤铁锤，狠狠砸穿石壁，玄甲军如黑潮般涌入。火光中，凌无焰的身影骤然出现，赤练剑划破夜空，剑气灼得品川鬓发焦卷。

“小野种，凭这点伎俩也敢闯山？”凌无焰的声音冰冷而嘲讽，眼中满是不屑。

品川侧身避过剑锋，短刃横扫对方膝弯。寒冰与烈焰相撞，炸开漫天火星，照亮了两人之间的对峙。品川的目光如刀，死死盯着凌无焰：“舅舅，你囚我母亲二十年，今日该还债了！”

凌无焰的瞳孔骤然收缩，剑势陡然狠厉：“债？凌双儿为保玄冥浩天的孽种，甘愿以身饲蛊！若不是本座，你早成了太后的药引——”

“不对，你见过了玄冥浩天，这王八蛋可不是什么好人，离他远点。”

话音未落，就在凌无焰分神之时，品川的冰刃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宁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川儿住手！”

品川的手微微一颤，冰刃稍稍偏离了凌无焰的咽喉。他回头望去，只见宁玉的白衣染满血污，手中攥着一卷焦黄的密函。她的眼中满是焦急与痛苦，仿佛在恳求他停下。

“你看看这是什么！”宁玉将密函展开，赫然是凌双儿与玄冥浩天的血书婚约，末尾盖着逍遥山庄的莲花印。

品川的瞳孔骤然收缩，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踉跄后退，山风卷着密函扑向火海，火光中，凌无焰的狂笑声再次响起：“现在知道真相了？可惜晚了！”

易千怒斥道：“凌无焰，你才是最无耻。”

“可恶，倒打一耙，谁不会。”

话音未落，凌无焰甩出一枚火雷弹，山体应声崩塌。巨石砸落的瞬间，品川拽住宁玉跃入密道。身后，凌无焰的嘶吼混着烈焰冲天而起：“玄冥氏欠凌家的，本座要这江山血偿！”

密道中，品川紧紧抓住宁玉的手，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场争斗远未结束，而真相的背后，或许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易千，你忘了当初的承诺？也配与本座一决生死？”凌无焰的声音从密道外传来，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愤怒。

易千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凌无焰，冤冤相报何时了，更何况品川他有什么错？”

“他错在不该十八年来屡次毫无底线的试探！”凌无焰的声音中满是怒火，“别以为有那老匹夫的相助，他就相安无事。你们一个个敢身家性命围攻老翁山，真当本座没有脾气？你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易千没有再回应，而是果断下令收兵。宁玉看着易千的背影，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她几次想要开口，却最终选择了沉默。

几日后，宁玉再次见到了品川。

她心疼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眼中满是怜惜与愧疚。然而，凌无焰的冷酷依旧没有改变。他释放了有毒的烟雾弹，将众人连连逼退老翁山。

品川站在山脚下，望着远处被烟雾笼罩的老翁山，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