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菜

老渔翁

吃过晚饭，儿子提议去看看他的菜地。我们缓步而行，穿过两条小路，又拐弯抹角地走了约1公里多路才到了他的菜地。

菜地东西长，南北窄，不到两分地，还留着开垦不久的痕迹。种着油菜，豌豆等常见菜。菜不大，长得也不大好。西边的3畦菜稍大些，但也不鲜灵。儿子说，这是他的一个朋友看到他开了这么多菜地，羡慕不已，儿子就送了他这三畦。

走过了十几二十米，儿子又指着一块菜地说“这块地也是我开的。”这块稍大，种着萝卜、大蒜、矮脚黄等一些很普通的菜。“何不种些比较高档点的菜？”“不行啦”，儿子说，“菜好了起眼，别人会打你的主意”。“什么？还有人偷菜？”我一百个不理解。儿子刚要解释，旁边菜地的一个人和儿子打招呼，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不少人在菜地里忙活。一块块杂乱排列的菜地边堆着鸡粪，还埋着些桶呀，缸呀之类的东西，里面泡着鸡粪。锄、锹一类的工具随便地放在地边，锈迹斑斑，一看就知道他们都是些“业余”种菜人。

我们从另一条路往回走。儿子指着沿路的零星菜地说:“这些都是附近小区居民开垦的荒地，巴掌大的地都被开垦出来了，简直可以用见缝插针来形容。”

“大点像样的地块都是租种的，”儿子指着河对岸的滩地说，“那边都是出租地，现在已全部租给附近小区居民种菜了。” “怎么租的？” “30米长，1多米宽的一畦地1年350元租金”。啊，我有些吃惊，“这么算下来，1亩地一年不得5、6千啊”。“您别嫌贵，好多人想租还租不到呢。有人经手一倒就变成5百元一年，还抢不到。”

儿子一路走一路和人打着招呼，熟识的人很多。这些人可能大多是他种菜过程中结织的“农友”。

所见所闻，两个问题油然而生:一是现在小城里的人为什么热衷种菜？二是我的印象中，市民应该比农村人富裕。农村人家养的家禽、鱼、螃蟹都没人偷，更别说蔬菜了。反倒是城里有人偷蔬菜，这是一种反常。肯定不是那些“职业小偷”干的，是那些“业余小偷”所为吧？一把菜能值几钱？

回到家，我还在思考这两个问题。

讨论是由我提出这两个问题开始的。

儿子说，我自打种菜以来，参加聚餐的次数少了百分之八十，玩手机的时间也少多了，双休日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理我的小菜地。半年时间，我的体重减少了五六斤。种的蔬菜除了自足以外，还常常送些给朋友。我的一位朋友家把我送的菜专供他家的一个化疗病人，其它人都舍不得吃。

儿媳说，自打种菜后，家里几乎没买过蔬菜了。我双休日打麻将的次数也少了一半。每天上菜地摘一次菜，来回就是四五里路，大大增加了运动量。现在吃饭、睡眠都比以前好。

“这些都是种菜的好处。为什么还有人偷菜？”我说

老伴说，还不是这些人爱贪小便宜，一分钱不花吃现成的多好。

儿媳说:“也不全是。揣摩这些人的心理，他们可能认为别人自种自给的蔬菜肯定不会胡乱的施化肥，打农药，绿色安全，才小偷小摸点。”

我总结说:种菜也好，偷菜也好，底层逻辑是食品安全。亲手种的菜“绿色”，吃着放心。

“返农”现象的背后隐藏着人们对食品安全的深深担忧。农药化肥超量使用，不法商家用化学药品处理食品，化学添加剂滥用，加之网络的放大作用等等，人们普遍对食品安全存在着深深的疑虑，这才是种菜热和偷菜现象的深层原因。

不过，随着5G和AⅠ技术在农业上的应用，施肥，防病治虫再不像以前那样盲目。农作物生长全程智能监控，测土配方施肥，精准治虫，还有剧毒农药的禁产禁用等等措施的实施，我们的食品安问题正在逐步得到解决。

成市居民“返农”现象仅是食品安全过渡期的衍生物，随着高科技的Al技术为农业赋能，中国农业、食品安全的一个全新美好前景已经出现，你们这些“菜农”很快就要失业啰。

大家都笑了。儿子说:“这个失业我们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