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留芳馨满人间

清流

（纪实文学 . 连载之一）

这是八十年代中期一位公安英模的英雄事迹。

在缅桂花城——云南省东川市，一个英雄的名字就像那满城飘撒的缅桂花香，渗透在东川市各族人民的心间。他，就是原东川市公安局新村派出所民警张发荣同志。

1985年5月12日，张发荣在追捕一名重大持枪盗窃犯时，被罪犯用匕首刺伤，在鲜血如注，生命垂危之时，仍英勇顽强地与罪犯搏斗，直至流尽最后一滴鲜血。为了表彰张发荣同志的英雄事迹，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授予他“全国公安战线二级英雄模范”的光荣称号，云南省人民政府追认他为革命烈士，东川市委追认他为优秀共产党员。

两年多的时间过去了，英雄的名字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被人们遗忘，人们仍在深切的怀念着张发荣同志。出于宣传工作的职责及对英雄的崇敬和钦佩，我到东川市采访了张发荣烈士的遗孀——雷兴珍同志。

东川市公安局新村派出所的小院子里，一位中年妇女手拿扫帚正弯腰小心翼翼地打扫院子，我向旁边的民警同志打听，那民警同志手指正扫院子的中年妇女说：“她就是雷兴珍。”听到问话声，雷兴珍回过头来看着我。她今年36岁，中等身材，脸庞清瘦文弱，失去丈夫的悲痛，操持家务的劳累和公安工作的艰辛，使她的容颜要比实际年龄苍老得多。当我向她说明来意时，她的眼眶湿漉漉的，闪动着晶亮的泪花。沉默了许久，她转过身去，抽动着肩头哽咽地说：“我对不起他，我与他生活了13年，竟是那样的不了解他……”

“我嫁了一个冤家”

我原是供销社的售货员，1972年经人介绍与发荣认识，约定见面的那天，我的心“咚咚咚”地跳得慌，他到底长得啥模样也没看真切，只是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他人长得胖乎乎的，满脸笑嗬嗬的。我听人家说这样的男人靠得住，会干活，会体贴老婆，也没细下考虑就点头同意嫁给他了。

可没想到，我竟嫁了这么一个“冤家。”人家夫妻新婚蜜月，如胶似漆，可我却常常独守空房。很多夜晚，我独守在寂寞、空旷的房里盼着他回来。好不容易他回来了，我想他一定会与我亲热亲热，我也好趁机靠在他宽厚的怀里，诉诉衷肠。可他一跨进房里，脸脚不洗，衣裤不脱，歪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并发出“呼噜呼噜”的鼾声。我又气又恨，抡起拳头恨不得一拳把他砸醒。可是，看着他劳累疲困，横七竖八入睡的模样，我又不忍心，抬起的拳头又放了下来。

不知为什么， 他的衣裤总是又脏又破，看着他的样子我无可奈何。有时他简直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娃娃，刚换的衣服不到一天，就脏得不能再穿，别人的一套警服要穿一年多，可他最多穿三个月，不是肩头烂就是膝盖破。夜深人静，我替他一针一线地缝补那刚补不久又破了的膝盖头，不知不觉我也睡着了。一觉醒来床是空的，不知什么时候，他又走了，我只好呆呆地看着空空的床发呆，不停地淌眼泪。

后来，我也慢慢地习惯了， 他每天都是这样，早出晚归，从早忙到黑。看着他忙忙碌碌，劳累疲困的模样，有时候，我忍不住劝他说：“你不就是抓两个小偷吗？何必那样没日没夜，拼死拼活地干，反正小偷是抓不完的。”可他说：“小偷虽然抓不完，但抓一个就少一个，对社会治安总是有好处。”我担心地问：“你抓小偷，那些小偷认得你吗？他笑笑说：“我抓小偷，小偷当然认得我。”我提醒他说：“你可要小心点，他们会报复的。”他不以为然地说：“抓小偷是警察的职责，我既然是个警察，就要对得起我这身警服。”他总是满不在乎的这样说，我真替他担心。

有一天我去上班，供销社的同志翘着大拇指对我说：“你家老张真不错，为东川市人民除了一大害。”我当时不明白他们说的啥意思，便没在意。后来说的人多了，我才知道是这么回事：不久前，一个猖獗的流氓团伙，常在夜晚出没于工矿厂区，大街小巷，挟持、威逼强奸青年妇女。一时间，闹得青年妇女人心惶惶，夜晚轻易不敢出门。发荣为破此案，起早摸黑，不辞劳苦，挨家挨户地查询线索。当他得知一个违法人员（中年男子）常在夜间带青年妇女到矿区宿舍鬼混的情况时，就警觉地联想到那个流氓团伙。他跟踪寻觅，顺藤摸瓜，终于掌握了这个流氓团伙的线索，很快就破获了这个全东川市最大的，强奸、轮奸青年妇女30多人的流氓团伙。

发荣为东川市人民除了害，受到了人民群众的称赞，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更加对他担心、犯愁了。我劝他说：“你这样不停地破案、抓坏人，太危险了，要小心才是。”他却坦然地说：“我当警察就是为了破案，抓坏人，如果害怕危险，那我就不当警察了。”他不以为然，照样每天从早忙到黑，我这颗心时常为他牵挂着，颤颤惊惊，生怕他发生什么意外。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对生活没有什么过多的奢望和苛求，只希望能陪伴在自己丈夫的身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对于我来说，就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也无法得到满足。我深深感到做一个妻子真难，而做一个警察的妻子就更难了。他从不听我的劝告，照样每天早出晚归，有时还整夜整夜的不回家，我只好时常叹息：“唉…我嫁了个冤家。”

未完待续

文字 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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