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游之挪威峡湾行

吃堑长智

昨晚下榻奥斯陆的松恩酒店（Thon.Hotells），今凌晨欲起床时，很意外地突感双下腿的腓肠肌疼痛，肌肉痉挛而僵硬，头也痛，身出虚汗。突如其来的不适状况真担心会影响峡湾游览。用手持续揉小腿肌肉，痉挛逐渐缓解疼痛也消失。饮热水一杯，服去痛片一片，又在卫生间热热地沐浴之后，所有的疼痛不适竟烟消云散了，心里曾短暂笼罩的阴影也消失殆尽，实在是庆幸不已。

早餐后8点半将乘车前往哈当厄尔峡湾，此时天未明，银色的月还悬于空，晨风寒甚，估量着峡湾更冷，增添衣裤，还戴上羊绒围巾。离开奥斯陆向西而行，郊野之外，树密林深，原野白雪覆盖，一片白茫茫雪域世界。路两旁积雪厚而不化，愈行之原野覆雪更厚，树挂冰雪琼树密挺。这哈当厄尔峡湾时而雪地平坦，时而缓丘起伏，时而又悬崖刀削壁立突兀眼前，时而见蜿蜒河流块块浮冰，时又见水阔若湖宁静如镜，波澜不兴，天灰蒙蒙而晦暗，云无彩浓淡而不匀。一路向西而行，一路一闪而过风景。

及十点钟东边天际始见朝霞之辉晕，这预示今天当晴而无雨雪之兆，这自然是交通和游览的利好。天象的晴好，导游直赞我们团运气好，希望福兆连连。导游还说，一次旅行好似寻常之事，其实也是不易的，除了有米有闲有兴趣，还有诸多因素影响。导游又有感而发，聊起上一次带团北欧一对湖南长沙老人的故事。那是2019年这对老人与他们的另三对志同道合同龄朋友，相约着一起来北欧旅行，计划行程都己经确定，即将于年底启程期待的北欧之旅。然而一场新冠疫情突临肆虐，计划好即将实现的旅行泡汤了，抗疫一启封控整整三年。瘟情之中有两对朋友逝去。疫情结束，这对老人又燃起未能实现的北欧之旅，而另一对朋友家庭又发生变故羁绊不能出游。只剩下这对老夫妻终于成行完成了北欧旅行的心愿。不能不让人心生慨叹:人生苦短，世事难料，人事无常，珍惜时光，珍惜当下。

十一点来到一个叫Fla（弗洛）的小镇。这个小镇的森林里有黑熊，这里也就成了挪威国家黑熊保护区，大街上有高大的黑熊雕塑，因此这个小镇又叫熊镇。镇不大却有一个大型的超市，物品丰富。由于时值西方圣诞节期间，欧洲人放圣诞节假，导游担心商店餐馆关门过圣诞，叫我们在这里买些食物水果，以备不时之需。团友买好东西后又继续雪域山区行。下午一点半在Geilo镇停车，在这个镇的Peppes披萨店预订了午餐，是披萨和蔬菜。这是一个有55年历史小有名气的披萨店，有很多种各具特色的披萨供应和蔬菜沙拉。

从Peppes披萨店出来离开Geilo镇将进入更高海拔的高山雪域。太阳出来了，一路爬山而行，路窄而蜿蜒，山高而路远，雪域而茫茫。午后斜阳照在远处雪山，雪山呈黄金色，金光之灿灿，色彩明丽而耀眼，十分美丽迷人。司机亚西择一路旁停下让团友拍照。车甫一停稳，团友们兴高采烈争先恐后蜂拥而下，脚踏积雪，没足而深，拍照片录视频，欢呼雀跃，欣喜若狂。忘情于夕阳雪域高原美景。导游频频催促上车赶路，团友留恋雪景而依依不舍。

上车继续行于高原雪域，俄而夕阳西下天渐暗。一时风起雪雾迷蒙，不知东西南北，天空雪原混沌一片，茫茫一派莫能分清。亚西是经验丰富的司机也放慢车速。好在路旁间隔十米左右树有标杆标示出车行之道，所幸车行稀少，迎面来车也是亮灯低速而行。约一个小时后山势渐低，夜色茫茫，山道弯弯。时而悬崖突现，近在眼前，继而车入山中隧洞，车行大山之腹内。过长长之隧道，出隧道车窗外夜黑茫茫。导游指说着峡湾大桥，这是中国工程队建造的。暗黑之中，车行不停，怎么可能看清这峡湾大桥的雄姿？惟见下方河面泛着反射微光。

车内灯光微微，窗外黑暗一片，夜行高山峡谷，不由担心安全。导游说亚西经验丰富技术好，这峡湾路常来熟悉，让我们放心。其实人到此时，已身不由己，虽感有些无奈，也唯只随其自然。一时心宽，闭眼合目，睡意疲倦来袭，竟也睡了过去。晚上7点半终于到达今晚目的地一一峡湾小镇Flom。下榻弗洛姆具有百年历史的峡湾酒店。酒店的自助晚餐，非常丰富，螃蟹，海虾，三纹鱼等无限量供应，大快朵颐，餐食愉快。

翌日清晨，自助餐后出酒店门，冷空气迎面而至，犹跌进冰窟窿一般。晨昏暗而不清，但见街面庭园冰雪的白。酒店和街灯的光仅现房屋之轮廓，夜色未褪晨蒙胧，峡湾冬天侵骨冻。用手机夜景模式拍酒店，照片中酒店后高峻雪山赫然于画面。再仔细环顾，原来我们住的峡湾酒店所在的小镇四面皆为高大险峻的雪山围绕。昨晚来小镇时夜色浓重，高大雪山竟被夜色掩隐吞没，因之才有了今晨意外而惊喜的发现。

九点在离酒店约200来远处的弗洛姆火车站乘高山小火车以观雪山峻岭。小火车启动，载着我们向山上爬行。这是闻名遐迩的高山观光小火车，火车安装宽大明净的玻璃窗，仰望高山峻岭被负积雪，雪山之外更有雪山，俯瞰峡谷幽深溪流缓缓蜿蜒无声。火车进入高山隧道，雪山溪流蓦然消失于眼帘，耳闻火车爬山的有节奏之轰鸣。继而雪山玉树之景复现于眼前。在肖思瀑布站停车5分钟，游客倾巢而出，在这山腰之处寒风之中争分夺秒抓紧时间拍照，拍照姿势各一，喜悦神态同样。有一红衣女生竟仰面躺于洁白的雪地，让男友拍照，画面应该很美，姿势也是独具匠心。这里的肖思瀑布是松恩峡湾最大的瀑布。然而冬季的寒冷，瀑布水少，大都成为瀑布状冰挂于悬崖，故不可见其瀑布宽阔流飞而下之壮观。

停车时间到众人复上车，小火车继续向米达尔山顶站而行。途中一段，冰挂密集，晶莹剔透，近在咫尺，若无窗隔，伸手可触。火车行驶之中，还来不及反应拍照，冰挂己经一闪而过，徒添遗憾。

终于到达米达尔终点站站在积满厚雪的山顶，四顾周围还有更高的雪山。可谓山外有山天外天，莫让短视障望眼。山风吹来不仅寒冷，还挾带着雨雪冰粒，拍打脸面。还可见覆雪的小屋零散高低错落于雪山上。据说这高山森林有动物出没，而今难觅潜踪，概为动物渡寒冬而藏隐于巢穴中。无处觅食的雪山之上，这些动物不单承受寒冷之苦，更要忍受缺食之饥。生存与生活动物也不易。

火车在米达尔山顶停留20分钟又要换车头下山。我们登上返程的火车，几个年轻的团友商议着在返程的第二个站下车徒步返回以更好欣赏峡湾冰雪景观。

回到弗洛姆小镇，距火车站不远处是峡湾游船码头，游人寥寥，峽湾湖水似墨色却可透视湖底，湖底不但见水草，还意外发现大小不一的海星，海星静附于湖底与船铁链上。海星的存在证明峡湾之水不仅来自雪山融化之水，也有来自相通于大西洋的海水，因此峡湾江水生存着海洋生物就不显奇怪了，据说若运气好还可能看到海豹之类大型海洋动物出现在峡江水中。我猜想着这峡江之水应是介于海水与淡水之间的淡咸味。

回到酒店把昨日在熊镇超市买来的食物自理午餐。忽闻有敲门声，以为敲错门，未介意。一会再闻敲门声响。开房门见一男一女两个年轻的挪威人，手拿两个包装好的长方物品。我们没有购物，以为是快递者送错了地方。说着挪威语的女生面带笑容要把物品送给我们。我们一时不知何意，我试着问:Gift.for.me？两个挪威青年笑着点头。不拂其意接了礼品。猛然想起圣诞节，今晚是平安夜，再看包装上有圣诞老人图案，至此终于明白这是送给我们的圣诞礼物。太太以为是不贵的饼干之类吃食，拆开包装一看却是做工精致的金属双层保温水瓶，看起来价格应不菲。这是我们在国外偶遇圣诞节，又意外收到不菲的圣诞礼物。有些惊喜，太太不无幽默地说，我们也享受了一点资本主义福利。此时国内的女儿孙女与我们视频，夫人把收到圣诞礼物之事分享给女儿和孙女。女儿直呼不错！

翌日上午我们乘游轮游松恩江。就在昨天见到的码头上船。游轮是一艘双层破冰游轮，看起来很结实。一二层中间是密封配有宽大沙发的休息室。休息室外是敞开的观光甲板。码头所在是松恩峡江之末，阔大若湖，波平如镜。水若墨色，实则洁净透明。昨日就见海星于江底。

站在游轮甲板上，江风寒劲无孔不入钻衣隙裤缝。此时更清楚看到弗洛姆镇被积雪大山包绕。游轮离岸，绕过一湾，前方两岸高山耸立，宽湖变成峡江。峡江水缓，水鸟寥寥，乌云密布，天光暗淡。不仅寒风凛冽，间或雨雪冰粒敲击颜面。两岸高山之上，有飞泉瀑布飞流直下，汇入峡江之中。也见晶莹不动的瀑布冰挂悬垂。朔风吹皱峡江水，游轮尾浪花如雪，追逐游轮不歇。前方峡江弯曲，好似两岸高山欲相并，江水似至尽头，至而峡江宽阔平静依然。山重水复疑无路，顺江而去江山阔。此时我顿悟，惟乘游轮方能真正领略到挪威峡湾之壮美！游轮松恩峡湾游两小时，弃轮登岸，乘我们的旅行车离开弗洛姆，沿松恩峡湾公路向奥斯陆而去。又将是6个小时的车程。沿途两边绵延雪山夹道，气势恢宏，山间溪水或潺潺而流或河面浮冰块块。沿路雪冰覆盖，白茫茫一片。途中又在熊镇休息。由于圣诞节店铺关门大吉。在一家关门店前桌上摆有手套帽子花垫之物品而无人值守，团友奇而观之，有人猜测会不会又是圣诞礼物？有人发现有纸牌标明物品价格。原来是自助售卖。若你看中什么物品，按标价付钱于桌上取走物品即可。这是我们绝少见到的售卖方式。文明之地方有如此自信的售卖，颇有点感慨。

继续乘车奔向奥斯陆，约过一个小时，时虽早而天色渐暗，夜幕又早临，两侧雪山潜影，路旁溪水无声，惟闻朔风呼啸。及到达雨雪飘飞的奥斯陆时虽才7点夜色却已浓浓。下榻的仍是那家Thon.HoteIls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