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鱼拒贿”的羊续传奇

艾亲

>>羊续，字兴祖，今山东新泰人，东汉大臣，历史上著名的廉吏。

羊续系司隶校尉羊侵的孙子，其年轻时以忠臣子孙的缘故官拜郎中。公元168年，羊续被时任大将军窦武征为府掾期间，二度因窦武政变失败而受到牵连并被免职，前后禁锢了十余年。直到公元184年，党锢解除，羊续才被太尉杨赐征为府掾，之后升迁为庐江太守。

羊续去庐江实际上是去“救火”的。因为当时舒县已经出现了黄巾军，虽然只有数千人，但是攻打下了舒县，并且焚烧了城郭。当时朝廷已无兵可派，羊续分析形势后，认为以一己之力完全可以抵挡黄巾军的进攻，于是以“保卫家园”为号召，在舒县征募二十岁以上的男子入伍，给他们发放兵器或自己带上农具，稍作训练就被安排上阵守城，其它身体弱一点的人就负责背水灭火。军民坚守城池月余，百姓看到了胜利的希望，便纷纷加入守城的队伍，并很快汇集了数万人马。羊续看到敌我态势发生了变化，便亲率军民主动出击，大破黄巾军，并将他们赶出了庐江。

东汉末年，因朝廷政令混乱不堪，百姓生活困苦，黄巾军起义后，各地似堆满干柴一般，安凤县也出现以戴风为首的义军，羊续乘势又率军击溃敌军，斩首三千余级，并生擒黄巾军头目渠帅。羊续以厚生为德，将其余叛军均免罪，并发放农具，让他们参与农作。

公元186年，荆州江夏的赵慈发动叛乱，斩杀南阳太守秦颉，攻陷六座县城。朝廷紧急拜羊续为南阳太守，负责平定叛乱。羊续临危受命，其没有马上赶到南阳郡府，而是换成便装秘密进入到各个县城充分了解情况。羊续一到郡府，便能对各地县吏的廉洁状况及治理优劣一一评点，各级吏属一下子被震慑住了，继而其宣布了对贪吏庸吏既往不究的政策。稳定了官吏，羊续又指出赵慈叛军是一支孤军不难击败，以激发必胜之信心。之后，羊续发兵与荆州刺史王敏一同攻打叛军，果然十分顺利，在斩杀赵慈后，其他的附从者都向羊续投降。羊续上书朝廷宽恕了这些投降的附从者。此举深得百姓拥护，皆称羊续为宽仁济世的好太守。

南阳郡是大郡，也是富庶之地，而太守在官僚们眼中更是“肥缺”。南阳富豪云集，且贿赂官府出手阔绰，前几任太守都是赚得盆满钵满。当时富豪权贵都好奢侈，羊续非常反感，便想以身作则来扭转这种状况，其注意和权贵们保持距离，自己只穿破旧的衣服，吃粗劣的食物，用破旧的马车。

一次，羊续的属下府丞焦俭打听到其喜欢吃鱼，便送来一条当地有名的白河鲤鱼。羊续坚决拒收，但实在拗不过焦俭的真心实意，羊续便没有再推辞。焦俭走后，羊续将这条鱼挂在屋外的一处横梁上，风吹日晒，不久便成了鱼干。后来，焦俭又送来一条更大的白河鲤鱼，见焦俭再次来送鱼，羊续便把其带到屋外的横梁前，指着挂在梁上的鱼干说：你上次送的鱼还在这里挂着，已成了鱼干，今天请你一起拿回去吧。焦俭十分羞愧，只好带着鱼干和活鱼返回。

此事传开后，南阳百姓无不称赞，尊其为“悬鱼太守”，这就是“悬鱼拒贿”典故的由来。明朝于谦有感此事，赋诗曰：剩喜门前无贺客，绝胜厨内有悬鱼。

羊续有三个儿子跟着妻子在家乡生活。有一次，其妻带着儿子们千里迢迢来到南阳郡探亲，见面后，其一言不发，愧疚地把妻儿领到自己的住处，那房子又小又破，家陡四壁，“财产”就是一床破旧的布被褥、一套破旧的短布衣、几斗麦子、一点盐。羊续深情地对妻儿说：你们都看到了，我的财产就这些，连我自己都难养活，你让我怎么留下你们？作为南阳太守，我有责任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若是你们母子留下来了，我整天要为全家人的三餐发愁，哪还有心思为这里的老百姓做事？做这个太守还有什么意义？

大儿子羊秘不解地问道：人家父亲当官，三亲六故都受惠，可我们借不上一点光。还是妻子了解丈夫，便对儿子们说：你们也读了些书，对清官十分敬仰，现在清官就在你面前，怎么就迷惑了呢？

羊续见到面黄肌瘦的妻儿，心里十分酸楚。当晚，羊续一家在“陋室”吃了一歺团圆饭，第二天，其妻子带着三个儿子就默默地离开了。

羊续的三个儿子后来分别任京兆太守、上党太守和泰山太守。

公元189年，经幽州牧刘虞推荐，汉灵帝刘宏任命羊续为太尉。当时的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其中太尉是主管军事的最高武职，可单独开府并置僚佐。然而，官拜三公的人都要向西园缴纳一千万的礼钱，由名为“左驺”的宦官担任使者负责收取，左驺前来宣布诏令，很多官员都会毕恭毕敬，甚至向其行贿。而羊续接诏令时则让左驺坐在一张席子之上，并拿出一件破旧的棉袄给左驺看，说：臣能资助的就这件棉袄而已。左驺没有收到钱便没有马上宣诏，其返回朝廷后向刘宏汇报，刘宏自然很不高兴，于是羊续当太尉一事就搁下来了。

之后，刘宏拜请刘虞为太尉，刘虞也一贯有清廉的名声，加上平定张纯叛乱有功，刘宏特意免去礼钱，刘宏又改任羊续为太常，也可免去礼钱。羊续还没来得及往雒阳赴任，就得病而卒，时年四十八岁。羊续临终时留下遗言，要求薄葬，不接受礼钱。

尽管羊续没有登上“三公”之位，但在浩如烟海的历史潮流中，羊续在百姓的心中远比“三公”的位子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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