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我的大盆小盆三角梅

古月女闲

我有两盆三角梅，一大一小。大的是我花三十五元请来的，初来我家时，风韵堪比贵妇。三寸高的朱砂陶盆里，绛紫色的花苞累累垂垂，这光景有谁能抵挡？卖花人信誓旦旦："这可是嫁接过的南洋种，养得好了，一年四季都是花"。依我手艺，我没敢奢望一年四季都是花，但也梦想着一年间起码能在春夏有个花的影子。于是我便不辞辛苦地日日为它松土施肥，看那绸缎般艳丽的花瓣次第凋落，却始终没再等来第二场鲜花盛开的时候，这一晃也有六年。

小的那棵是花五元钱买来的小苗，有人说它是"丑小鸭"，开始没招待见就一直蜷缩在墙角一块不起眼的地方，我自认为它登不上大雅之堂，所以就连窗台都没它一席之地。谁成想在某个春日里突然瞥见那墙角的清灰枝干有那么几点影影绰绰的点点在冒出的嫩叶中甚是扎眼。头一天看没什么特别，过两天再看看就明显与绿叶有本质区别，再过些时日，几点猩红——拇指大的花朵便成形了，如婴孩一样一天天长大，最后膨胀成一株株硕大的花朵。

于是赶紧把它摆到窗台上，除了欣喜，似乎也想让路过的邻居们看看，我也能把一颗小苗养成了靓丽小妞。此后年年岁岁，这株本不招待见的三角梅总在料峭春寒时便开启它一年繁花似锦的年华，时不时还将花影映入镜头里。

其实，大株的三角梅一直还算是很丰腴的，油亮的叶片层层叠叠，无论春夏秋冬。就是始终吝啬着那一点点的吐蕊。有时我蹲下来修剪横生的枝蔓，总疑心它早把开花的本能遗忘在了某个春天。或是与我八字不合，懒得让我欣赏它的美貌。亦或是它还在晕染着什么，也许就在今年的某个春日晨光熹微的刹那，将积蓄多年的春色轰然炸亮整片天空，

这大概就是我的大盆三角梅与小盆三角梅不同之处，我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