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声）妈妈我想对你说

彭秀福

妈妈，这段时间不知何故，我特别想念您。今天，翻开手机相册，再次看着您的老照片，您那慈祥的容颜，您忙碌的身影，您的一言一行，又映入我的眼帘。妈妈我想对您说，孩儿此时的心声，不知您在天堂能否听到？ 妈妈，您的一生命运多舛。据堂公伯叔们言传，为了躲避战乱，您十五岁那年，外婆把您从县城下嫁到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当您看到眼前的丈夫比您大九岁，而且是一个右腿残疾的裁缝时，您后悔莫及，心中悔恨交加。您却挣脱不了当时社会的婚姻枷锁，无可奈何地与爸爸生活在一起。 爸爸虽然右腿残疾，干不了重活，但是他对人真诚，性格老实本分，做事勤劳务实，对家敢于担当。渐渐地，您喜欢上了爸爸，心甘情愿地与爸爸过日子。婚后，妈妈生育了八个子女。然而，在三年自然灾害中，他们因饥荒和疾病等等原因，全都夭折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您和爸爸痛心疾首。 直到六十年代，妈妈又生育了我们后来的四姐弟。当弟弟出生时，您已四十五岁了，老来得子，抚平了你们心灵深处的伤痕。您与爸爸兴奋不已，心里总算是得到了慰籍，对我们更加疼爱有加。 妈妈，当时您给我取个乳名“满毛”（方言：最小的儿子的意思），给弟弟取乳名“三毛”，使我和三弟的乳名颠倒。让乡亲们难以捉摸谁是老三？分不清谁是最小的？直到现在，仍有长辈张冠李戴地喊错我和三弟的乳名。由此，我们时常成为老家乡亲们的一个“笑柄”。妈妈我想对你说，有了弟弟之后，为何不把我俩的乳名互换一下呢？ 妈妈，您与爸爸在乡场上购买了木房，开起了缝纫店，广交朋友。我们四姐弟的出生，难免会生病。妈妈，您先后给姐姐、哥哥和弟弟寻找干爹干妈，护佑他们健康成长。使他们在逢年过节时多有一家亲戚串门，多有一个关心和痛爱他们的亲人。 妈妈我想对你说，为何不给我找一个干爹干妈呢？难道是我从小到大都很少生病，或许是我一直都听从你们的话。使我在过年拜年时，少走一家亲戚。妈妈，我很想对你说，你对我有点不公平，甚至还有点偏心眼，但我一直都说不出口。 每当我们生病时，为了节省药钱和节省时间。妈妈，您总是在第一时间，放下手上的缝纫活，用莫名其妙不可思议的偏方，给我们及时治疗。 妈妈，记得我六岁时，冬天的一个晚上，半夜三更我突然间上吐下泻、头晕目眩。您正坐在火桶里，凭借着昏黄的煤油灯光，一针一线的钉布扣。您发觉我起来又吐又拉，立即端着煤油灯，来到我的床前，轻言细语地问长问短。您了解我的病情后，立即找来几根麻线、一根手工针和半碗白酒。您扶我坐起来，脱掉一只衣袖，只见您喝一口白酒，含在嘴里，喷在我的手臂上，然后，从上到下用双手抹着白酒到手指。 妈妈来来去去抹几下，直抹到我的大拇指头，您用麻线系着我的拇指节，拿着针在煤油灯上烤几下，放在白酒里消毒，趁我不注意，朝着指头扎去。真是一针见血，乌黑的鲜血顺流出来，您用手挤出乌血，用棉花蘸点酒抹在伤口处。随后，您给我的手指头逐个抹擦扎针。当时，我的手指头已麻木了，失去了知觉。然而，我生病的痛苦，就好像针扎在您的心里一样。 接下来，妈妈把我抱到火桶里，坐在里面的小板凳上。只见您剪下几根头发，用筷子夹住，蘸上茶油，在火桶里的火盆上烟熏，将我的头按压在火桶里，盖上小棉被，让我呼吸那呛人的烟熏味。当时，我有点生气，自己既无奈，又无力，还挣脱不了您的按压，使我大大的呼吸了几口那难闻的气味。 妈妈，我想对你说，您是否想让我继续吐下去？然而，自从我闻那难闻的气味后，却不想呕吐了。随后，您又将我抱在床上，给我盖上被子。您又急急忙忙去烧火，给我炒食盐、烧姜开水。 一会儿，您将炒得滚烫的食盐，用白纱布包裹着，像一个苞谷粑般大，拿到我的床前。您接开我的棉被，拿着热盐包先在您的额头上试滚一下，然后，您拿着热盐包，在我的额头上、脸颊两边、前胸、后背、手臂上、大腿上来来回回的滚擦。 接着，您又端来一碗热乎乎的姜开水，送到我的嘴边，催促我趁热喝下，之后，让我睡下。然后，您顺手拖来棉被，将我的身子盖上，叫我蒙头大睡。随后，您端走煤油灯，继续干您的手工活，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妈妈，您对我使用的民间偏方和物理疗法，很管用。我睡了一觉，发出一身汗，第二天就好多了，使我尽快地解除了病痛。妈妈我想对你说声：“谢谢您啦！”可我却一直都没有说出来。 妈妈，在您和爸爸无微不至的关怀下，我们四姐弟逐渐长大成人。您不仅养育我们，还时常对我们四姐弟说：“为人不学艺，挑断箩筐系。”使我们从小就明白了“艺能养家糊口”的道理，养成吃苦耐劳的习惯。 正是因为您的言传身教，使我们步入社会后，依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实现心中的梦想。妈妈，我想对你说的话，何止是这些？还有许多心里话想对您说，可您却早已离我们而去。每当提笔为您书写时，不由自主地心头一酸，禁不住泪湿双眼…… 妈妈，过几天是您的忌日，我诉说自己的心声，寄托孩儿对您的思念。妈妈，您在天堂，我面朝天堂对您说，愿您在天堂一切安好！ 文字：彭秀福。图片：老照片和手机自拍。 音乐：献给妈妈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