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知青人的人生岁月(44)

张盛启

一知青人的人生岁月(44)——沈阳变压器厂职工大学 笔者/盛启　 当我第一次坐在教室里十分专注地聆听老师讲授大学课程的时候，一种在付出千辛万苦之后，终于获得成功的喜悦和成就感在我的心底油然而升。 特别是在求学路上通过孜孜不倦的坚守和永不放弃的追求，最终终于水到渠成，梦想成真，换来今天的现实——成为了一名83级沈变职工大学的学生。那时我的内心世界充满了感恩、感谢和感动。 沈变职工大学的校园生活，是在紧张忙碌的氛围中开始的，并且一直贯穿于整整三年时间的自始至终。它的课程设计的深度，教学内容的丰富，教学过程的质量管理，都丝毫都不亚于现在的一般本科大学的教学标准。 那时我们所学的大学基础课程如：高等数学、普通物理、电工基础、电磁场和英语等课程，在期末考试时，各个企业的职工大学都无权自主制定考试试题。 所有的大学基础课程的期末考试试卷，全部由辽宁省高教局主管部门根据教学大纲要求，制定，审核和批准。并由其指定时间、地点和监考老师，进行全省统一考试。 那时，不仅是我们83级职大的每一名同学身感压力山大，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和懈怠；就连各企业的职工大学负责授教的各科的基础课或专业课的老师，也同样倍感前所未有的重压和挑战。 因为全省统考就像一面镜子，它既能照射到各个学校学生们的刻苦钻研、勤奋学习和掌握文化知识的实际状况；同样也能折射出各个学校的师资队伍的现状，教学的真实水平和教师们日常备课时的质量高低。 记得有一次在上英语课时，在一般情况下，当教英语的程老师走进教室后，同学们便自觉地全体起立。紧接着程老师站在教室的讲台中央，面对全体同学用英语向大家问候：Good morning,everyone!(大家早晨好！)然后同学们便齐声回答：Good morning,teacher!(老师好！)最后程老师用英语说：Sit down，please！(请坐下！)同学坐下之后，便开始了接下来的讲课内容。 然而那一次程老师用英语向同学们问候完之后，换来的却是前排女同学们的面面相觑和掩面失笑，紧接着笑声又从前面几排一直传到了后排。整个教室都笑声一片，当时的场面弄得程老师非常尴尬，有些不知所措。 那时的程老师是一位30来岁的年轻男教师，可能是新婚不久，刚有小孩，因此工作和生活压力聚于一身，记得每当上英语课时，程老师不是拎着一个兜子或菜筐，就是夹着一个包裹风风火火地走进教室。 一定是程老师晚上备课备得很晚，早起还要随通勤车先到沈变厂区北院，然后把孩子送到厂托儿所之后，最后再返回到学校。中午还要抽时间去买菜什么的，所以平时程老师每走进教室时，总是急三火四匆匆忙忙的。 那天程老师身穿一套黑色呢子面料的人民装，可能是晚上备课到深夜，早晨起来时间仓促紧迫，来不及仔细检查一下自己的着装和仪表，竟然把人民装的衣服扣子系错了。 当程老师穿着黑色笔挺而扣子却错了位的人民装，站在教室的讲台中央，面色庄重的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向同学们问候时，场面确实显得有些怪怪的，难免不让同学们忍俊不禁。 面对这尴尬难堪的场面，这时坐在前排的赵刚或是梁晓芳等女同学悄声地告诉程老师："程老师您穿的衣服扣子系错啦！" 程老师这才恍然大悟，满脸窘境地半扭过身去，一边重新解系着扣子，一边自嘲地对同学们说：”实在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啊。唉，看来当一名老师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啊。” (在学校举办的纪念12.9学生运动50周年大会上) 时隔近四十年之后讲述一段早已被人们遗忘了的，发生在沈变职工大学期间在上英语课时一个真实小故事的目的，只能是想说明一下，不论答疑授业解惑的老师还是汲取营养知识的学生，师生们面对着的教学任务和学习任务不同，但压力和挑战却是一样的。 然而正是由于有了这种压力和挑战，才促进了教学质量的全面提升，才促使了我们掌握了真才实学，真正成为了企业发展的有用人才。 在沈变职工大学期间，学习的压力和课程紧张程度，让我们感受到三年的学习时光，流逝的竟然如此之快，甚至有时都来不及细细咀嚼和品味职工大学那段美好快乐的时光。 记得在第一个学期全省职工大学高等数学统一考试中，我班竟然有40名左右、近80%的同学高等数学考试不及格。我们沈变职工大学的学员都考成了这个样子，可想而知，全省其它城市各企业职工大学的学员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呢？ 为什么我们在校内多次进行的高等数学摸拟考试中都取得不错的成绩，而在正式统考时却出现这种难堪的局面呢？这种现象也同样引起了省高教局主管部门的高度重视。 经了解，原来省高教局主管部门曾委托沈变职工大学主讲高等数学的姜述禹老师(当时姜老师是副教授职称)，按照当时辽宁省工科高等数学教学大纲，拟定一套统考试题，结果被省高教局的一个领导给否决了。 说是他了解到抚顺矿务局职工大学有名教高等数学的教师，职称比沈变职工大学的姜老师还高，是正教授级职称。于是那次全省高等数学统考试题，临时改由抚顺矿务局职工大学的这名老师来出。 结果这位老师出的这套试题不但完全超出了省教学大纲出题范围，而且是按照理科大学数学系标准出的题。试题大多都是同学们从未遇到和接触过的抽象概念题，而对有实际指导作用方面的应用题几乎没有，因此出现了上述的一幕。 好在亡羊补牢，同学们经过一个寒假期间的不懈的努力，最终在第二次补考时，班里绝大多数的同学都涉险度过了难关。可是那次我们83级职大的同学仍有多人未能如愿以偿，最终只得挂科毕业。毕业后，他们又经过一年多时间磨难，才通过了考试，推迟了整整一年，才领取到了毕业证书。 毋庸置疑，这些同学在后期企业的职称评定、职务晋升等方面，多多少少地会带来一些消极负面的影响。 经过那一次高等数学统考的教训，给学校领导、基础教研组的老师和我们83级职大同学们共同敲响了警钟。 为此学校还专门调转来一名从辽宁大学数学系毕业的年轻女教师，做姜老师的助教。 那时姜老师要求我们：“要把同济大学出版的高等数学习题集上的所有习题，至少要演算一遍。不会做、不理解的，要照着习题集上的解题步聚，边演算，边消化，边理解……" 因为学通弄懂高等数学，需要有扎实的高中三角、函数和解析几何等基础知识来做支撑。因此对于我们一些基础文化知识相对比较薄弱的同学来说，其难度是可想而知的。 从一次求导二次求导开始，再到积分微积分，厚达六、七百页的高等数习题集里的所有习题，我们班大部分同学基本上都从头至尾地演算了一遍。 有时遇到了弄不懂的地方，就找助教蓝老师，向其帮助求教，直到弄懂弄通弄会时为止。 (我在指导学生会的同学为学校开展公益性活动呢) 在那段期间，每当到了下午自习的时候，整个教室里悄无声息，同学们个个聚精会神、全神贯注地温习、演算上午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针对自己薄弱环节，查漏补缺，防微杜渐。 那时那种浓浓的求学氛围，那种如饥似渴求知欲望，时值今日仍深深烙在我们的心底。 放学的铃声响了，全班几乎没有一个同学到点就回家的，同学中有的来到校外不远处的晓楼饭店，草草地吃上一碗面条，有的在学校操场稍做活动或休息一下后，又纷纷地回到了教室。 这时天色已晚，教室里的日光灯显得格外明亮，洁白的灯光下映衬着一个个伏案疾书的我们83级职大同学的身影。 在沈变职大的前三、四个学期期间，几乎每一天都是在这样紧张忙碌中度过的。直至进入到了第四个学期以后，在结束了基础课程的教学任务改为专业课程和实习阶段时，同学们这才稍稍地感到松了一口气…… 在沈变职工大学1983年至1986年的三年脱产学习期间，学校按照省市高教局制定的教学大纲要求，先后开设了：英语、普通物理、高等数学、电路、机械制图、电子技术、工程数学、理论力学、电磁场、计算机语言、电工测量、电工材料、工程设计、高压工程、变压器原理、变压器结构、变压器计算、特种变压器、变压器试验、变压器工艺、专业制图和企业管理，共十九门必修的基础课和专业课程。 同时还开设了政治、品德和体育三门选修课程。完成了一次整套的变压器设计计算(含全套的图纸设计)，撰写了一篇毕业论文，并且每个同学必须通过毕业答辨。共计24门课程其它必须完成的教学任务内容。 除此之外，在毕业前夕，学校还两次组织我们到电力变压器使用单位的现场参观实习，有针对性地开展实践体验活动。 我们分别到了辽宁省锦州董家500KV变电站和吉林省小丰满水电站，进行实地观模和考察。走进电力部门的第一线，了解输变电行业在国民经济发展中，所处的重要地位和肩负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