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务的尴尬

老秦

　　多年前，在单位当了近10年中层干部的我参加了干部竞聘，通过笔试、口试、演讲和答辩，过关斩将地入了围，又通过上级的组织考察、民主测评、任前公示等一系列手续后，被任命为“行长助理”。虽然这个职务有点不尴不尬，但毕竟是属于提拔，成为了行里的班子成员，像爬山似地又上了一级台阶，不管怎么说心里还是比较高兴的。

然而在高兴之余，这个不尴不尬的职务，却使我面临尴尬。在到任后的第一次中层干部会议上，我按老习惯仍和中层干部一样坐在台下，整理着大会的材料。主持会议的一名副行长叫了几遍“请秦行长坐到台上来”，我居然无动于衷。可能这位主持会议的副行长体谅我“尚未进入角色”，又忙改口叫“请秦行长助理坐到台上来”，周围一阵轰笑。这时，办公室主任走到我旁边，轻轻地提醒我“请你坐到台上去”，我才恍然大悟，红着脸，极不好意思地上了主席台。可想而知，当时的场面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如果说这次的尴尬是属于一次性“短痛”的话，那么日常称呼的尴尬可谓是钝刀割肉般地“长痛”了。不要说每天上下班在单位门口，或是在电梯口面对部下很有礼貌地“秦行长”“秦助理”“秦行”“秦助”“秦行助”等“ 花样繁多、品种齐全”的称呼使你尴尬外，我还更怕在公众场合被人介绍和互递名片，因为搞不好会生出更多尴尬来。

记得最尴尬的一次是行长为了使我尽快熟悉关系，约了一些业务单位的头头脑脑在大酒店请客。席间，行长先把在坐各位介绍与我，随后又把我介绍给在坐各位：“这是秦行长”，行长客气地这样介绍，“是我们单位刚提拔的，以后请各位多关照”。行长在前面介绍，我忙不迭在后面恭恭敬敬地递上名片，嘴里还重复着“多关照”三个字。当我发完名片还未回到坐位上，就听到有几个客人看了名片小声地在议论“噢，是助理”“不是行长”。有一个刚才还很客气地叫我“秦行”的张总，可能与行长关系确实太好了，仰或是“酒后吐真言”，一边看着我递给他的名片，一边拉着行长的手，硬要叫他罚酒：“你糊弄我们，一个助理，竟充行长来哄我们，大家说，这杯酒他该不该罚？”......

他们也许是在开玩笑，借机劝人家多喝几杯酒；也许他们是在向崔永元学习“实话实说”，全没把我当一回事，可是我早已尴尬得无地自容了，只好借故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