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故乡的大山

巴山异人

晨曦初露，天边泛起淡淡的云霞，我在梦中仿佛听到了来自故乡大山的亲切呼唤。那声音悠远而空灵，深邃而高远，它穿透梦境的虚幻，让我瞬间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我睁开惺忪的睡眼，映入我眼帘的是故乡那熟悉的山川轮廓。故乡的山，巍峨高峻，陡峭险奇，一座连着一座，一岭挨着一岭，仿佛是大自然鬼斧神工之下，最完美的杰作和最得意的作品。它们高耸入云，山峦叠嶂，像一条蜿蜒逶迤的巨龙，在天际间飞舞盘旋。

我的故乡在巴东县沿渡河镇，属于武陵山脉和大巴山山脉，位于长江以北，地处神农溪中上游。那里有多座山峰，其中最著名的山峰就是小神农架，它的海拔高达3000余米。其它的山峰，根据山峰形貌，多以山、岭、坪、岩、嘴、顶等形象词汇命名。如仙峰岭、茅山岭、仙女山、天台山、葱坪、茅坪、大花岩、野猫岩、青龙嘴和庄屋顶等，这些山峰的海拔大多在2000米左右。峰下多泉，它们汇流成溪，汇溪成河，最后皆流入长江‌。

山间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那是露水的芬芳，那是炊烟的味道，那是山林草木的清香。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仿佛在迎接新一天的到来。这种宁静与和谐，让我感到无比安心和踏实。心安即是故乡，我情不自禁地沉浸在对故乡大山的深深思念和眷念之中。这些山，早已不仅是我童年的乐园，更是我心中的永恒港湾和精神寄托。

记得小时候，我经常和小伙伴们穿梭于山山岭岭，在山上放牛羊、割牛草、捡柴火、打猪草、采草药、捉迷藏、攀树木、捕昆虫，力所能及探索着山林里的每一个旮旮旯旯。那时候的大山，充满了神秘和诱惑。每一棵树木，每一片叶子，每一朵山花，每一声鸟鸣，每一条溪流，都让孩子们感到无比新奇和兴奋。我已经离开故乡多年，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故乡的山脉总会很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那些山峦的轮廓，那些林间的小径，那些高大的树木，那些陪伴我成长的小伙伴们，都在我的记忆中变得愈发清晰和亲切。

无论我走到天涯海角，故乡的大山都像一盏指向的明灯，照亮着我前进的步伐，温暖着我迷茫的心灵。因为它们承载着我太多的回忆和情感，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在岁月的长河中，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不可替代的故乡大山，它不仅是地理位置上的存在，更是他们精神世界的基石。

这些大山，见证着我无数次回望和深情的回忆。每当皓月当空时，我总会仰望星空，试图在繁星点点的映衬下，勾勒出故乡大山的伟大形象。那些巍峨的山峰仿佛穿越时空，屹立在我的心海之中，成为我生命中的永久印记。它见证了我的成长过程，伴随着我度过了那段青涩而又美好的时光。

每当我站在山顶上，俯瞰故乡的田野和河流时，心中的归属感、自豪感和幸福感油然而生，我会情不自禁地在山顶呼喊，在山顶吟唱。那是一种源自心灵深处的共鸣与慰藉，让我感受到了故乡带来的温暖和力量。斗转星移，故乡的大山不仅是一座自然景观，它更是一种精神象征。无论我身在何处，无论我面对何种境遇，无论我遇到何种挫折和迷茫，故乡的大山总能给我指点迷津，让我及时止损，不走半点弯路歧路。

故乡的大山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在四季的轮转中展现着不同的风姿与韵味。春天，它是一抹新绿，显得生机勃勃。夏天，它是一片花海，绿意盎然中却又不乏繁花似锦。秋天，它是一派金黄，到处硕果累累，丰收的景象无以言表。冬天，它是一片洁白，大地银装素裹，静谧祥和，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宁静的世界。

当春风轻拂面颊，唤醒沉睡的大地。故乡的山峦，便悄然绽放出春意盎然的景象。嫩绿的叶子如同初生的婴儿，悄悄睁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它们摇曳在天空中，仿佛在诉说着春天的故事。山间的小溪也开始苏醒，潺潺的流水声，为寂静的山林带来了新的活力。泉水叮咚作响，好像在演奏一首欢快的交响曲，吸引了无数小鸟驻足欢唱。

在这春暖花开的日子里，蝴蝶在花瓣间翩翩起舞，蜜蜂忙忙碌碌地采着蜜，为这片土地增添了一份生机与活力。山野间的杏花、桃花、李花竞相开放，形成了一片花的海洋。远处的山峰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显得高耸入云，仿佛是大自然的守护神。春天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山间，让人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和愉悦。漫步其中，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诗意的童话世界。

夏日里，故乡的大山又别具一格，它如同一个避暑胜地，吸引着无数人前来避暑度假。此时的山峦郁郁葱葱，绿叶成荫，仿佛一个巨大的天然氧吧，为人们带来了无尽的凉爽与清新。在炎炎夏日里，最让人心旷神怡的莫过于山林间，那一股股清凉的山泉。

这些泉水，或从山涧中喷涌而出，或顺着山坡奔腾而下，为山林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凉意。人们可以沿着山涧边行走，感受那沁人心脾的山泉气息。山间的瀑布也是夏日里的一大亮点。瀑布从高处奔腾而下，如同银河落下九天，声势浩大，令人叹为观止。人们在瀑布下仰望，欣赏那飞流直下的壮观，感受着大自然的雄伟与壮丽。在茂密的树林中，可以找到一块阴凉的地方坐下，享受山间的清风和鸟鸣带来的宁静与和谐。这种感觉，仿佛处在人间仙境一般，让人顿时忘却了尘世的烦恼和忧愁。

秋季里，故乡的大山呈现出一派丰收的景象。金黄的树叶，如同调色板上的油画颜料，将整个山林染成了金色。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斑驳驳的光影，整个山林就成了一片彩色山林。田野和果园也迎来了丰收的季节。农民们忙着收割庄稼和采摘果实，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这些丰收的景象，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田园风光画卷，让人感受到了大自然的馈赠和生活的美好。清晨和傍晚时分，山林间弥漫着薄薄的雾气，仿佛给大山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雾气缭绕在山谷之间，使得远处的山峰变得若隐若现，给人一种朦胧的美感。

冬日里，故乡的大山银装素裹，分外妖娆，显得静谧而庄严。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为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被。山峦在雪的覆盖下，变得更加洁白，宛如一座座玉雕冰砌的花瓶矗立在空中。走在山间的小路上，脚下的冰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伴随着寒风的呼啸声回荡在山谷之间。虽然寒冷刺骨，但人们依然喜欢在户外活动，享受这宁静而美好的时光。此时的大山，给人一种肃穆神秘的感觉，仿佛是一个沉睡的巨人在等待着他人去唤醒。

在大山的怀抱中，不仅有美丽的景色和丰富的资源，更蕴藏着深厚的人文底蕴和传奇故事。相传，这座大山是一位英雄用智慧和英勇铸成的。他为了保卫家园和乡亲，与邪恶的势力进行了坚决的斗争，并最终取得了胜利。这位英雄的故事，成了一种激励乡亲们的精神力量。大山深处还隐藏着许多鲜为人知的古迹和传说，如古老的庙宇，神秘的洞穴，悠远的古道，古朴的建筑……每当夜幕降临，月光洒在古老的村落上，仿佛能听到历史的回声和祖先的低语。

生活在大山里的乡亲们，他们就如一座座山峰，代代传承着一种淳朴而善良的品质。他们勤劳善良，乐于助人，相互扶持，一家有难，八方来援。每逢传统佳节，乡亲们就齐聚在大山脚下，欢声笑语，载歌载舞，看着古老的堂戏和皮影戏，享受着传统文化的熏陶，庆祝着丰收和团圆的喜悦。

当我再次站在故乡的门前时，一种久违的情感涌上心头。那些熟悉的景物，那些亲切的面孔，一切都还那么熟悉而又那么陌生。尽管我已远离大山里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但我对它的热爱和眷恋却从未改变过。每次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故乡大山里，那壮美的身影，那婉转的歌声，那温馨的画面。我爱故乡的大山，更爱大山里如大山一般刚毅的乡亲们。 （2025年2月18日写于湖北宣恩贡水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