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妙入真～数字永乐宫

梅芝

2025年2月，第一次走进古籍博物馆，观赏一个关于永乐宫的展览：“观妙入真”——永乐宫文物精粹暨数字艺术大展。“观妙入真”，几个很常用的字，组合出一个太过深奥的意境，展览还没看，就感觉到不轻松。很多年以前去过永乐宫，那里的壁画给我留下深刻印象。这一次，展览更是运用3D打印技术，复原出许多珍贵壁画，让观众可以看到更清晰色彩也很鲜明的壁画。这对于普通观者，不能不说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可谓虽数字，也精彩。展览也有一些文物原件，毕竟永乐宫也是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古老道观。比如宋德方石棺，重阳殿琉璃鸱吻，永乐宫建筑的琉璃构件，截金工艺彩塑残块，汉白玉吕洞宾坐像，以及制砖工匠留下的大手印，为数不多的元代壁画原件“五龙捧圣”…… 如今，走在永乐宫展厅里，穿过大殿，我们看到一幅幅壁画在徐徐展开，一块块建筑残块在窃窃私语，这一座古老的建筑仿佛有了新的生命，残损的壁画有了另一种艺术的表达…… 无极之殿牌匾。复制品。永乐宫主殿三清殿也称无极殿。 三清殿铭文砖。永乐宫迁建时发现。砖的背面铭文：大朝中统四年九月廿七日重修三清殿工毕，道众三百书。说明了三清殿完工的确切时间。很是珍贵。 宋德方石椁，元代。宋德方是永乐宫的始建者之一，他去世时，永乐宫虽然尚未完全建成，但是，他已经将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理念凝聚于永乐宫的整体布局之中。更是将自己的墓地安置于宫之乾位。后人据此找到他的墓穴。棺木几次迁移，最终如愿落在永乐宫新址。展出的石椁顶部有“十方大纯阳宫玄都至道东莱披云宋天师”的字样，石椁正面和两侧线刻人物花卉图案十分生动。 永乐宫，始建于公元1247年，是中国全真道教三大祖庭之一，也是中国宗教发展史上最重要的文物遗存。1959年，为了修建三门峡水电枢纽工程，历时十年完成搬迁。保存了四座元代木结构建筑，龙虎殿、三清殿、纯阳殿、重阳殿，以及殿中1000平米的元代壁画，在文物保护史上写下传奇篇章。 手摇偏心锯和手摇锯锯条。永乐宫迁移时，工作人员创造的工具，用于揭取壁画。 永乐宫新址全貌彩绘图。永乐宫主体建筑包括宫门，无极门，三清殿，纯阳殿，重阳殿，除宫门为明末清初修建外，其余皆为元代建筑。全真教宫观的形制，一般是主殿三清殿形制最为高大，其他殿堂按所奉主神的位次依次向后排列，殿堂高度，规格等级相应递减。永乐宫位于中轴线上的主体建筑等级森然，两侧无附属建筑，设置了内外两层宫墙，这也是其被称作“官式建筑”的原因。 巨大的屏幕，滚动播放永乐宫的专题片，观者可坐下来，通过这个简单的介绍，了解永乐宫的前世今生。 三清殿模型。 三清殿的藻井有内槽和外槽共六口。此为藻井中的团龙。元代。 三清殿明间前藻井龙纹。元代。 三清殿彩绘木平棊。元代。 栱眼壁游龙花叶悬塑。元代。 传说中的没头脑和不高兴。武士嫔伽和孔雀蓝釉角神。元代。 永乐宫对于琉璃构件的使用堪称一绝。除了常用的颜色，还创造出孔雀蓝，孔雀绿，深黄，浅黄，墨绿。让这个有勾头，滴水，吻兽，押鱼，戗兽，套兽，仙人，角神组成的殿顶世界，因色彩斑斓而越发壮丽。 截金工艺彩塑残块。元代。 沥粉贴金工艺残块-红色云纹。元代。 永乐宫壁画堪称绝品。展览中展出的壁画多是3D打印的复制品和壁画局部。 纯阳殿南壁东西墙有两处当年画工所留题记，提到“禽昌朱好古”。朱好古，元代襄陵人（今山西襄汾），这应该是少有的载入史册的中国壁画画师。图中壁画，是流失海外的中国壁画。其年代，形制和风格与永乐宫壁画多有相近之处。被誉为精彩绝伦的晋南寺观壁画群。其创作者正是朱好古及其门人。 元代壁画原件“五龙捧圣”。遗憾的是展馆空间狭小，没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远距离欣赏这幅巨幅壁画。 图片解析壁画制作过程。 纯阳殿栱眼壁伎乐彩画。虽为复制品，却可以想见这些伎乐彩绘的巧夺天工之妙。 三清殿前檐当心间阑额。元代。 这一组展品，分别为吕洞宾修命百字碑两件（复制品）。汉白玉捧签书童立像和汉白玉负剑书童立像，元代。汉白玉吕洞宾坐像，神像木座椅，元代。 纯阳殿壁画局部-八仙过海（3D打印）。八仙以组合形式出现，最早可追溯到元代。永乐宫纯阳殿这幅壁画是现存较早的以八仙过海为题材的绘画作品。 石制天尊头像。未断代。三清之说在唐代已经开始流行，为道教最高尊神，多指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和道德天尊。永乐宫三清殿神龛中原供奉的三清塑像，今已不存。 唐仪凤元年道德天尊石造像。（676年，山西芮城县博物馆藏） 唐神龙三年元始天尊石造像。（707年，芮城博物馆藏） 大屏幕显示《朝元图》。在图中，展现了道教所建立的包罗万象的神石祇体系，在画中，宇宙星宿，山川草木，都被赋予了人的姿态。与众多济世度人的有道之士一同拥有了生动的面容，共同赴一出盛大的人间道场。 数字永乐宫。用数字技术复原和展示文物，永乐宫的壁画就从山西的道观搬到了北京，而且，各路神仙，圣人都有名有姓，有案可查。展览提供的互动平台，观众可以自在的搜寻神仙们的档案。 三清殿正脊和鸱吻，这是三清殿重新修建的被替换下来的建筑构件。鸱吻为孔雀蓝琉璃，整体有3.02米高，7块琉璃拼合而成。正脊上有龙和花卉的图案，与鸱吻组合在一起，十分壮观。只不过在无光十色的背景光中，打乱了它原本应该有的斑斓和绚丽，变得有点奇怪。 三清殿手印砖，元代。每每看到工匠们留在建筑上的痕迹，总是很感慨，总会从心底生出特别的感动，钦佩。古时候的工匠们太了不起了，他们用卓越的智慧，创造出惊人的奇迹，为后人留下不朽的遗产。如果说永乐宫是中国最精彩的古代建筑，那么，永乐宫的工匠就是中国最伟大的工匠。记住永乐宫，也记住永乐宫的建造者。 2025年2月，参观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