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一笑

鹅卵石

开学一个月了，学生的状态。

一个家长打电话，说女儿不愿意上学了。我立马反思：我做了什么？把学生逼得不愿意来上学了。

家长嘴里，似乎孩子已经有精神问题，反复说着我犯下的滔天大罪，孩子对回班级充满的恐惧。当时家长陪抑郁症的大女儿在医院，我差点儿让其顺便给小女儿诊治。

强压怒火，把自己说的做的，重复多遍。一是，一再要求作业格式的情况下，她女儿作业是词与词之间不空格，题与题之间不空格。一眼望去，分辨不清一个个字。我把她那页作业撕了。并在班里解释：为何要空格（——四年级学生）和作业的目的。二是，她作为组长，前一天我送学生离开班级前，给她说了打扫卫生的要求。工作一天，坐在办公室歇歇，没有去检查他们组的工作，全校点名我们班卫生。第二天我问她原因，她说其他人都走了，时间紧，学校关大门。我曾经实验过，三分钟足以完成打扫任务。她又说，有两组桌凳她摆的。意思还是她做了很多，其他同学有问题。我告诉她：校长安排老师当班主任，所有的活儿都是班主任干，行吗？作为组长，重点分配任务，监督检查。不劳动的，告诉老师。……

家长说，她怕作业没写好，来学校我骂她。我笑了，心想：我还没骂呢，你就安个大帽子了。幸亏没打她，否则也是绝对实施儿童保护法的家长。

我问：是不是因为我让带寒假作业的原因？——学生开学的表现，实在是让人无力，无助。我让他们把寒假作业带来看看，一个寒假啥情况。

家长说：不会，她寒假作业做了，就是字迹潦草。孩子说，看手机，成绩下降，怕老师生气，对不起老师。

我笑了，呵呵，真想多了：不是给老师学的，考差的罪过和打骂学生比，小多了。我们没有末位淘汰制。

……急于批改作业的我，耐着性子听，忍着暴脾气解释，反反复复。后来啰嗦得想呕吐，想把手机扔了，想骂人。最后，啥都忍住了，告诉家长：作业做不做无所谓，不是很多学生家庭作业不做，课堂作业完不成吗？不想来就不来，还是健康快乐最重要。

同事听了，都说我不该那么说。其实我是发自肺腑的希望她健康快乐。读不读书，识不识字，人都可以生存。但没了健康和生命，学习丝毫没意义。

女孩来上学了。不让来，偏来。

又想起上学期她的事。卫生太难了，说破了天，垃圾到处扔，大都是零食袋。教室里弥漫着辣条味，饮料味。你说不是自己扔的，他把垃圾偷偷转移别人那里。真头疼！同事支招：罚。罚干活，罚本子。

罚那女孩一个本子，第二天她母亲就打电话：孩子哭了，哭得很伤心，说老师冤枉她。又问教室有监控吗。听说没有，孩子母亲说，她老公说教室没有监控，他们可以帮助安一个。哈哈哈，我笑了：可以。但我相信，安了也不能保证看清。掏学习用具，带出垃圾，从桌洞掉地上……我站楼梯口，看有没有人扔积极，想起检查家庭作业，扭头看教室里学生的工夫，干净的楼梯就几片垃圾。甚至看着一群孩子簇拥着上楼，马上就像农村人赶羊路过，干净的楼梯就拉下了一粒粒羊屎球。

为了生活，不易。单单校园垃圾，老师操场上看，教室里看。学生抓住一个吃零食的，我让他拾垃圾，他脱口而出6，理直气壮：‘’凭什么的！‘’那一刻，我啥话不想说，只想狂笑一通，立马逃离这个环境，内心的崩溃，就如面对那个女孩母亲的电话。最后我只是当个笑话，自嘲地说给同事听——换句话，学生意思是，老师，你算个屁，谁买乎你。没想到下午一个老师进了办公室，气得大骂，也为了丢垃圾的事，说现在孩子太自私。我笑了，有点得意：骂的好！该骂！她的骂声似乎扫去我几天的阴霾。

孩子会长大的。有一天孩子大了，就离开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