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节与现当代文学

文粉梅纾

人人都说山西好。

人人都说妇女节，或在围观说妇女节——俏皮另类地说妇女、妇女节。

“妇女节”说妇女，旨归（即出发点、宗旨）都在赞美，但手法无非诗经六艺：风、雅、颂，赋、比、兴。

面对造物主酿造的这一集诗书画三绝于一体的美好性别，啥高论、新论都不为过。

不过呢，说妇女，波伏娃口中的“第二性”，总绕不开泥做的“第一性”。

没有男与女的性别对称，乃至对立、对峙，或者叫性别对比与性别和谐，谈论女性就没有意义。

女儿国再好，也稀罕那御弟哥哥：古代河南人——唐俊僧。

高山与流水，白昼与黑夜，男性与女性。

发明“妇女”这个语词的人，确实才，天才，让我这地柴佩服不已。

这个词的中性，强大的涵盖归拢功能，无差别地囊括了所有的女性，包括初生的蓓蕾样的小女婴。

所以“妇女节”一网网尽天下的女性，将祝福的香水洒遍天下芸芸众女、一切女。

至于男性“别有用心”地篡改为：女神节，丽人节，其中包藏的“溢美之心”，我们就会心一笑吧。

天祥老哥哥“零丁洋里叹伶仃，惶恐滩头说惶恐”。

时人：妇女节里说妇女。

我呢？在今天的妇女节，也买一送一，当代文学里说当代。

少年时在故家放鸭子，寂寞之际、之极，看我不识字的爹的唯一藏书：“毛选五卷”，看初中语文书，看一切能找到的文学书，比如《中国古代神话》（所以我至今还不辣么现实），比如《唐传奇》（我的画风多少有些一惊一乍的），这是我最早的文学启蒙，最早的当代文学。

近四十年前，为了能进大学门，选了分数线低的英语专业，混进大学门后，就想调到中文系。

都德认为法语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我觉得他老人家不对，汉语才最“比尤特夫”。

换专业？世界不是我创造的，哪能都让我随心所欲？！

比照着自己捏了一阵”跪人”后，捏累了、抟烦了，于是信手扯过旷野上的藤蔓在泥浆里抖动出了一批“溅人”，然后看着这群“溅”的、“跪”的子孙欢笑着、哭喊着奔向大地四方，我们共同的老祖女娲笑了，笑得欣慰与疲惫，但她：随心所欲。

中文系没上成，恨恨而归，但这不妨碍我一亲中文系的芳泽。

三十年前在故家教书的时代，出生中等师范、师范大专的一干同事们都一手摸着小麻将，一手自考着大本科，专业基本都选的汉语言文学。

我也不能免俗，“四围山色中，一鞭残照里”“夕阳古道无人语，禾黍秋风听马嘶”，古代文学大美！

但汉语言文学里，排在前面的是语言，比如现代汉语、古代汉语，比如语法概论，这些科目就不那么林妹妹宝姐姐了，它们很薛蟠，呆霸王的要紧。

于是那些年边带初三的班主任，边自考中文本，边备考研究生，专业自然选的是：现当代文学。

后来的很多年，都有非中文专业的人士一听这个词，就口水老长的湘水流汴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头，曰：你们看小说，读散文，都是学习，乖乖，这个专业真爽！

认字的都读汉语言文学，都想当然地理解现当代文学，想象现当代文学，并YY与鄙视现当代文学，觉得这就是个没有专业难度的“罗马”（罗马——一座不设防的城市）。

后来，多年叩门，现当代文学的蓬门终于为我开，于是一气化三清：硕士、博士、博士后，我特么滴都选的是“闲裆袋”（咸鸭蛋）文学。

现当代文学是个柳编的筐，文学研究、文化研究、影视研究，网络文学研究、游戏研究、ai生成文字研究，Deepseek造文研究，都可以装。

它包容，它先锋，它趣味，它梦幻，它现实又非现实，它皇天后土又轻盈罗曼。

它是个母仪天下的皇后，雍容华贵，笑看众生，俯瞰人间。

我读现当代这些年，最多的尬尴是，被拉去认读生、僻字，异体字，帮初生的祖国的小雏花朵起个逆天改命的名字，或者是领导命我即席口占一绝，手握红酒杯三步成诗。

忽然想起贾老师的女儿浅浅师妹也是现当代文学专业的，博士。

但真的没有多少人读懂了她的那一条线、一个窝的白话诗呀。

文学审美，也可审丑，与写作的对象没几分钱的关系。

这，是现当代文学（与妇女节）的最大特点：

谁都可指、手、画、脚。

这是它的大众性，开放性呀？

（图片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