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八，针锋相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孟秋平走了以后，苏玉春陪着方组长来到了牛局长的办公室，向牛局长汇报与孟秋平初次交锋的情况。</p><p class="ql-block">看见方组长平淡的面色，牛局长已经清楚了与孟秋平交锋的结果。就客气地请方组长坐，说：“孟秋平是不是不承认他做了屋？”</p><p class="ql-block">方组长奇怪地问：“牛局长你怎么都知道了？”</p><p class="ql-block">牛局长一笑，说：“我和他打交道不是一年两年了，他的现水我还不知道啊！他既然敢走这一步，那他把所有的退路都应该想到了，我们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把他攻下来呢？”</p><p class="ql-block">方组长无奈地一笑，说：“他这还真的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了！”</p><p class="ql-block">牛局长问：“具体是么情况？”</p><p class="ql-block">苏玉春说：“我把方组长与他的谈话都作了记录，您亲自看一下。”说着就把记录的稿子交给了牛局长。</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认真地看一回，想了一下，说：“孟秋平的问题要想突破，必须要从建筑材料这方面深入地进行调查，那个房子户主的问题，他既然敢说三人打六面地怼实，说明他已有了把握，辛兵成说那工头说那屋是孟秋平的，你再返回去问他，他反口不承认你也没有办法，当时又没有录音和要他写个东西，当然辛兵成也不可能要他写什么，这是抠不住他腮窝子的，何况那户主的姓名本来就是他弟弟的。”</p><p class="ql-block">方组长说：“这也确实是这样的。”</p><p class="ql-block">牛局长又说：“化建公司在西流河砖瓦厂买的红砖，据介绍：开票的数量和工地验收人员签收的数量不符。验收人员解释是：可能是他不在场时货运来了他没有开收货单。这个说法是站不住脚的，送货的司机没有拿到收债凭证是不会走的，砖瓦厂得要凭验收单为收货根据，才能在化建公司结账的。你最后没有收货验收单，我们可以不承认你多开出来的那数量。”</p><p class="ql-block">方组长说：“这样的结果也只能是减少了化建公司的损失，孟秋平想占公司的便宜就没法占成，但没法认定他侵占公物的违纪问题了。”</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说：“没有让他占到公家的便宜也是我们工作上取得的一个胜利，维护了公司的经济利益。红砖方面不能突破，那可以到市水泥厂调查，查他在水泥厂是不是购买了水泥的？如果他确实买了水泥，那剩下只是个力资的问题了，这个事金额不大，他也说了要他弟弟来还钱。其他的方面我们还掌握的不多，也没法深究下去了。”</p><p class="ql-block">方组长说：“这说去说来还是牛局长你前几天说的那个情况，除了水泥力资是个硬伤，其他的基本上都没有办法落实的。这样，下面的事就交到苏玉春他们去办，我就没必要参加了。”</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说：“这次把方组长吃了亏。”</p><p class="ql-block">方组长说：“吃亏又没有查到问题，徒劳无功！”</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说：“这孟秋平实在是太狡猾了，我们又不能像司法机关他们那样采取什么手段，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要留方组长吃饭，方组长高低不肯，牛局长只好叫局里的小车把方组长送回计委去了。</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苏玉春正准备和严洪祥到水泥厂去调查，只见孟秋平到纪检办公室里来了。苏玉春笑着说：“孟经理，你怎么来了？”</p><p class="ql-block">孟秋平笑着说：“我来主要是积极配合纪检的工作，我把我兄弟建屋购买的材料的原始发票都拿来了，请你们纪委的同志审查！”</p><p class="ql-block">洪祥招呼孟秋平坐，并给他倒了一杯开水。孟秋平就在办公桌档头坐了下来。</p><p class="ql-block">苏玉春接过他送来的东西，西流河砖瓦厂开的购买红砖的发票有三张，共有九万块砖，还有水泥厂先后购买的水泥有8吨，还有在金属材料公司二库购买的螺纹钢和6码丝、8码丝等建筑圆钢的发票。</p><p class="ql-block">孟秋平说：“我兄弟的这发票你们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值得怀疑的，如果有怀疑我叫他来向你们说明。”</p><p class="ql-block">苏玉春笑着说：“孟经理是一个认真过细的人，这原始发票都在这里，还有个么问题呢？只是这水泥发票购买者叫李长青，好像不是你弟弟孟秋成的名字呀？”</p><p class="ql-block">孟秋平说：“这个事我问了他的，他说他很忙，没有空到水泥厂去买水泥，就叫我的一个老表李长青去买的，当时这李长青没有过细，就马里马虎地写上了他的名字了。”</p><p class="ql-block">苏玉春问：“这买水泥的时间好像都有几个月了啊？”</p><p class="ql-block">孟秋平说：“因为水泥厂的水泥紧张，秋成他怕做屋的时候买不到，就提前买了，放在仙桃一个亲戚家里了的。”</p><p class="ql-block">苏玉春笑着说：“没有什么问题了，我也是为了把情况搞清白了好向领导汇报。”</p><p class="ql-block">孟秋平说：“苏书记不要客气，你有疑问是很正常的，我有责任向你们解释清楚。”</p><p class="ql-block">苏玉春笑着说：“那把孟经理吃亏了，还专程跑来一趟。”</p><p class="ql-block">孟秋平说：“为了自证清白，不要说是跑一趟，跑十趟也是应该的。苏书记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问题，没有别的问题了那我就走的，我还得要赶到武汉去处理业务上的事。”</p><p class="ql-block">苏玉春说：“耽误孟经理的时间了，谢谢你为我们提供的材料！”</p><p class="ql-block">孟秋平走了，洪祥说：“他这发票都是不是真的呀？”</p><p class="ql-block">玉春笑着说：“你在怀疑是假的呀？”</p><p class="ql-block">洪祥说：“我感觉他像早就作好了准备似的。”</p><p class="ql-block">苏玉春笑着说：“你知道孟秋平是么人啊？他是搞财会出身的，办事情从来都是滴水不漏的。砖的发票，他哥哥是厂长，发票想怎么开就可以怎么开，想开什么时候就开什么时候。水泥厂的发票感觉到是拿别人的发票来充的数，但你只是可以怀疑一下，又找不出什么破绽出来？你知道这李长青是谁呀？他说是他老表？那还能到哪里去找他核实呢？你找到李长青了也核实不清白！他既然可以把他的发票拿来顶数，那关系早就做通了。你找人家问起来人家自然会说这水泥是我帮秋成买的，只是当时没有过细误写成了我的名字，那你还有么话说？”</p><p class="ql-block">洪祥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p><p class="ql-block">玉春笑着说：“怎么办？凉拌！我得喜这次长了一点小心眼，把方组长拉出来主事，不然我在牛局长那里又不好交差了！”</p><p class="ql-block">洪祥笑着说：“这有一个么事不好交差的，只能是说这孟秋平太狡滑了，把所有的退路都想好了。”</p><p class="ql-block">玉春说：“可牛局长他不会认为是孟秋平狡滑呀，他会认为是我工作不力，甚至会怀疑我故意地为孟秋平在开脱！”</p><p class="ql-block">洪祥说：“局长怎么能够轻易地怀疑我们呢？”</p><p class="ql-block">玉春苦笑着说：“因为他本来就不相信我，加上孟秋平又是李局长老婆的干儿子，我们两个又都在李局长手下干过事，自然而然就是一个体系的人了，我们就有帮助他开脱的动机。”</p><p class="ql-block">洪祥说：“这搞纪检工作也是一个蛮为难的事，如果我们把孟秋平的事情查实了，让孟秋平受到了处分，那李局长不也要恨死我们呀？”</p><p class="ql-block">玉春说：“正是啊！牛局长把我们当打狗棍子，他要你打哪个你就得去打哪个；而这狗子又都是李局长家里喂的，你打狗就欺了他这个主人！他不会去怪牛局长，却会来怪我们！”</p><p class="ql-block">洪祥笑着说：“我们两个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p><p class="ql-block">玉春一笑，说：“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人吧。所以说，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随便去办什么案子！”</p><p class="ql-block">洪祥问：“你告诉我，袁才雄的问题内中是不是有么猫腻？”</p><p class="ql-block">玉春笑着说：“当时我没有说的你听，也是为了你好，你没有参与，牛局长就不会怪你。文锦才要我演一出《捉放曹》的把戏，我当时不肯，他可怜巴巴的对我说，袁才雄是他跑业务的得力干将，各方面的路子都跑熟了。如果他为了这十万元挪用公款的一点小问题不能当副经理了，对金属公司的业务有很大的损失！所以要我放他一马！要他赶快把放出去的钱加上利息交到公司财务科，把牛局长蒙混过去。”</p><p class="ql-block">洪祥说：“你就这轻易地答应他了！我觉得你这人是不能够当纪委书记的，一点原则都没有！”</p><p class="ql-block">玉春说：“我这样做就只是没有达到牛局长要整袁才雄的心愿，其他的又没有什么损失，相反还有利于公司的发展。”</p><p class="ql-block">洪祥说：“我的哥哥啊，可你是局里的纪委书记，是专门查纠违纪违规问题的呀？”</p><p class="ql-block">玉春笑着说：“过去人们常说的慈不掌兵，义不为官，情不立事，我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听不得别人说几句好话。正如你所说我确实不配当一个纪委书记！”</p><p class="ql-block">洪祥笑着说：“我说笑话的，你莫当真啊！”</p><p class="ql-block">玉春说：“可我说的是真的，我不可能是一个合格的好纪委书记，当纪委书记还确实要铁面无私抹脸无情！”</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玉春说：“我去跟局长汇报去，看局长有什么指示？”</p><p class="ql-block">拿着孟秋平拿来的几张发票，苏玉春走进了牛局长的办公室。牛局长抬起头来看苏玉春走了进来，没有往日那和蔼可亲的笑容，平淡地问：“有事吗？”</p><p class="ql-block">玉春说：“刚才孟秋平来了，拿来了几张发票，说是他弟弟建房所买的建筑材料。”</p><p class="ql-block">把发票轻轻地放在牛局长面前的办公桌上，牛局长拿起来很认真地看了半天，问：“你是么样认为的？”</p><p class="ql-block">玉春说：“表面上看来，这发票是无懈可击的。但如果认真地分析，我觉得还是有些值得怀疑。这西流河砖瓦厂的红砖发票，因为他哥哥在那里当厂长，要什么样的发票没有？这有多大的真实性就没法说了。但它毕竟是原始的发票，如果我们觉得它不是真的，但我们还没有办法推翻它。这水泥发票明显的有问题，发票本身是李长青的，但孟秋平的解释是他兄弟秋成委托他的老表李长青去买的，因为一时疏忽就写成了李长青的名字了。这明显的有点牵强，但我们又没有办法说它不是这回事。不知道您是怎么看的？”</p><p class="ql-block">牛局长无奈地说：“我们这搞的一堂景，不是一点东西都抓不着啊？”</p><p class="ql-block">玉春苦笑着说：“以我的能力和经验是觉得没有办法的！不知道局长您有不有什么高招？”</p><p class="ql-block">牛局长深沉地看了苏玉春一眼，说：“那就把化建公司进西流河砖瓦厂的红砖彻底弄清楚，以化建公司收货的凭单为准，没有收货凭单一律不予承认！”</p><p class="ql-block">玉春说：“这个事我觉得是公司财经制度方面的问题，不涉及纪律方面的事。我想应该要化建公司直接与砖瓦厂交接对账就行了。”</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觉得苏玉春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就问：“你认为这个事还有深究下去的价值吗？”</p><p class="ql-block">苏玉春说：“那看局长您有什么指示，需要我们像哪搞我们就像哪搞！”</p><p class="ql-block">牛局长恼着脸说：“你作为纪委书记难道没有一点办法了吗？”</p><p class="ql-block">玉春挨了局长的批评，丝毫没有一点难受，竟然还笑着说：“连您这有本事的领导都觉得没有办法了，我一个纪委书记会有什么好的办法呢？等您有了好的主意以后告诉我，我马上就去办！”</p><p class="ql-block">看牛局长低着头没有说话，玉春说：“牛局长您忙，我过去了。”</p><p class="ql-block">牛局长没有做声，也没有说把孟秋平送来的发票还给苏玉春。苏玉春默默地离开牛局长的办公室回到纪检室去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一天星期五，在武汉出差的李华林副局长早早地回到了仙桃，他来到了牛局长的办公室，牛局长突然看到他这么早就回来了，忙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p><p class="ql-block">李局长说：“我回来只想问你一个事，这物资局搞业务的这几个人你是不是准备都要查一下？”</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说：“这不是我想不想查的问题，是他们有了问题，该查的就应该查！难道因为他们是搞业务的，有了问题查都不能查了吗？”</p><p class="ql-block">李局长说：“你戴着个有色眼镜，这搞业务的人在你眼里个个都是有问题的。”</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说：“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我戴什么有色眼镜？袁才雄私自把公家的巨款挪借给他的朋友，这难道不应该查吗？”</p><p class="ql-block">李局长说：“我承认这是一个问题，但他已经连本带息都还回来了，你还要揪住他不放！他借出去的钱，无论是数量、情节各方面总比孙庆勋借给的别人的那事要好吧！孙连利息都没有完全弄回来，还要物资局补偿别人那么多的计划物资！”</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说：“孙经理有了错误我也没有放过他，该处理的一样的给他处理！”</p><p class="ql-block">“那是一个么样的处理？仅仅只是不当经理就行了？他都到点了要退休了，那是一个么处理，依然还享受经理的待遇？这明显的是掩人耳目！”李局长忿忿不平地说。</p><p class="ql-block">“那你说要怎么处理他呢？再说处不处理他那是纪委的事，我不能把纪委份内的事也管了它吧？”</p><p class="ql-block">“你是党委书记，你要局纪委插手了吗？”</p><p class="ql-block">“什么事情都要我说了算，那还要他一个纪委书记干什么？”</p><p class="ql-block">“那好！下次召开党委会时，你把这个意见在党委会上说一下，你授权他了，他今后有案不办？那向组织上申请免去他纪委书记的职务！”</p><p class="ql-block">李局长这话一说，牛局长不好再说了。只是说：“孙庆勋他虽说是没有受到纪律处分，但也引咎辞职了啊！他这大一个年纪，也不是什么蛮大的事，何必要把人赶尽杀绝呢？”</p><p class="ql-block">李局长说：“既然是这样，那孟秋平的弟弟做了一个屋，你就赖倒说是孟秋平自己的问题，还把计委纪检组都弄来了，你这大动干戈，结果呢？还不是没有什么问题呀？”</p><p class="ql-block">牛局长冷哼了一声，说：“他没有问题？只能是说明他狡猾而已，时间长了自然会漏出马脚来的。”</p><p class="ql-block">李局长说：“那是因为普文轩长期与孟秋平面和心不和的，处心积虑地总想找他的麻烦。普文轩平白无故地污陷搞业务的一线人员，影响物资局的业务工作的正常开展，这是不是问题？要不要也查一下？”</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说：“是问题就要查，可他并没有污陷谁呀？”</p><p class="ql-block">李局长说：“明明土地证、建房证都是孟秋平他弟弟的，他还要赖倒说是孟秋平的！别人在西流河砖瓦厂买的砖，他硬要说是化建公司建楼房的砖他混到搞的那私房工地上去了。”</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说：“化建公司建楼房验收的砖差十几车，不是弄到他私房工地上去了又是么事？”</p><p class="ql-block">李局长笑着说：“差什么差，人家砖瓦厂凭化建公司收到的验收凭证结的账，严丝合榫，怎么差了？”</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质问道：“砖瓦厂开的发票比公司收到的砖要多大几万块，怎么不差了？”</p><p class="ql-block">李局长说：“那是因为他们先前有两个送货的司机把收货验收单忘记了交到厂里，厂里没有核对清楚就拿来了。后来化建公司说数额不对，砖瓦厂找司机把收货单要到手了补上去了，这事你难道不知道？你打一个电话找普文轩问一下看是不是这回事？”</p><p class="ql-block">牛局长心里狐疑，前几天我们查的清清楚楚，明明有十多辆车的差距，怎么突然又扯平了呢？情况发生了变化这普文轩怎么都没有跟自己通个气？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打了过去。电话中普文轩说：“喂，哪一位？”</p><p class="ql-block">牛局长不好脾气地说：“是我，西流河砖瓦厂的验收单是不是搞清楚了，那数额不差了？”</p><p class="ql-block">普文轩说：“没有啊，谁说不差了？”</p><p class="ql-block">“那李局长来跟你讲！”牛局长把电话递给了李局长，说，“化建公司说还是没有平账，你来跟他们说是么回事？”</p><p class="ql-block">李局长接过了电话，说：“普文轩，你现在到财务科里去问一下，看砖瓦厂他们来结账的是什么情况？”</p><p class="ql-block">过了一会，普文轩把电话打过来了，说：“牛局长，砖瓦厂开票的数字和我们验收的数字是一致的，现在没有差额了。”</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说：“以前都说是差的，今天怎么又不差了？”</p><p class="ql-block">普书记说：“他们是今天来结的账，说是有两个司机把验收单先前没有交到厂里，今天他们把它弄齐了来结账的。”</p><p class="ql-block">牛局长狐疑地看了李局长一眼，事情怎么这么巧，化建公司今天才和砖瓦厂结账，这李华林刚从武汉回来怎么这么快就晓得了，这消息也太灵通了一点吧？这个事明显是孟秋平告诉他的！这里面孟秋平是不是又搞了什么鬼？牛局长感觉到自己还真是遇到了一个对手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李局长说：“物资局是一个经营单位，是要靠那些跑业务的人赚几个钱了来养活全局一千多人的。如果我们发现他们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你可以对他们批评教育，让他们改正错误。不要动不动就把纪委的人搞来去搞什么调查，然后就去处分他们的人。我们作领导的人对在一线工作的同志要多本着爱护关心的态度，不要动不动就去处理。过去孔夫子不是说过要有教而诛吗？你教都不教就想把人搞死他。你这个人要搞，那个人也要搞，搞的没得人跑业务赚钱了就好了，那让全局的人都去喝西北风啊！你这当一把手的人心思到底是么想的？”</p><p class="ql-block">李华林一席话把牛局长说得恼羞成怒，说道：“物资局是处于经济活动中心的前沿阵地，我们时刻都要保持高度警惕，时刻防止常在河边走总会要打湿鞋，我作为局里的一把手、党委书记，抓党风廉政建设是我的重要任务，我认真抓一下违规违纪教育有什么错误？”</p><p class="ql-block">李局长说：“抓违纪教育没有错，但把它作为一个整人的手段就不对了！”</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说：“我抓一下廉政建设就是整人了？我怎么就没有教了，局里每次开大会我都要强调廉洁自律在金钱利益面前不要迷失方向。他们一个个还要去触碰纪律的高压线，不处分几个人怎么能够刹住局里存在的这种歪风邪气？！”</p><p class="ql-block">李局长说：“刹歪风邪气也要一视同仁，不能厚此薄彼亲宽疏严！”</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说：“我怎么厚此薄彼了，你说的我还一点党性原则都没有了！”</p><p class="ql-block">李局长轻轻地一笑，说：“我这里也收到了一封举报信，你安排苏玉春他们去查吧！”</p><p class="ql-block">牛局长接过他的举报信，从信封里抽出来一看，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写着：揭发机电公司门市部经理平业清贪污搞鬼的行为。信中揭露他卖了一台发电机组到毛嘴某家工厂，可是三个多月了营业款依然没有上交，还是门市部仓库里盘存时才发现的。保管员反映给门市部经理平业清，他却把这个事压倒一直不上报给公司。后来营业员们回忆起来，才知道这发电机组是平业清自己亲手卖了的。可这平业清是牛局长的亲外甥，牛局长看了信，方才知道李华林真的是老奸巨猾居心险恶，绕了这大一个圈子给自己下套，原来就是为了下自己外甥的手！这家伙太坏了，现在把事情都将上去了，不查平业清的问题他还不会放手的！</p><p class="ql-block">李局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他正在考虑怎么样把外甥的这件事抹平？忽然苏玉春走了进来，问：“牛局长，李局长说您找我啊，是什么事啊？”</p><p class="ql-block">牛局长有点发懵，说：“我几时说要找你啊。”</p><p class="ql-block">苏玉春“哦”了一声，说：“这李局长他怎么黄里黄昏说是您在找我呢？”</p><p class="ql-block">牛局长像醒悟过来了一样的，说：“嗯嗯，是我找你，我这里有一封举报信，反映机电公司门市部经理平业清贪污的事，你下去把他查一下。”</p><p class="ql-block">苏玉春说：“门市部经理只是一个一般人员，又不是党员，也不属干部，如果他有问题又不是蛮大的话，您可以叫公司他们自己处理了算了。”</p><p class="ql-block">牛局长说：“你局纪委不是还有一块监察室的牌子吗？一般工作人员你们也可以查的呀！”</p><p class="ql-block">苏玉春好像无奈地说：“您要我们去查我们还不是去查呀。”</p><p class="ql-block">牛局长气恼地说：“什么我叫你查你就去查？这是你的本职工作你怎么这样推三阻四的！”</p><p class="ql-block">苏玉春拿着举报信走了，牛局长气急败坏发泄地把办公桌上东西狠劲地抹了下去！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这李华林完全不是一个东西，不等我想好对策，他竟然就把苏玉春支使来了将我的军。我是交给他办好？还是不交给他办好！苏玉春他竟然阴阳怪气地说，要我把这个事交给公司去办。我如果能够交给公司去办我还来找你呀？如果能交到公司，公司经理李旺甫肯定是会把这个事妥善处理好的，至少业清不可能会受到蛮大的处分！可是交给了公司，李华林他肯罢休吗？他又会拿起这事来做文章，说我包庇亲属！倒还闹得连我也不好下地！现在自己在物资局里怎么搞的这么被动了，这李华林是一个什么东西？我竟然被他拿捏着玩？还忍气吞声地没有还击的办法，这种局面一定不能让他继续下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此时苏玉春的脑子里还是一桶炭，黑里抹黢的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晓得两个局长今天的表现都有点反常。这李局长从牛局长的办公室里出来，在纪检办公室门口对他说：“苏玉春，牛局长找你有点事，叫你到他办公室里去一趟。”可自己去了，牛局长根本上没有叫自己过去的意思，等过了一会才像记起来了的一样，把这封信交给自己。</p><p class="ql-block">他也并不清楚平业清是牛局长的外甥，这局里牵枝搭叶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他也没有兴趣把他弄清楚，反正一条，因为这几年物资局的条件好，即使是一个普通的员工，说不定后面也有一个非常显赫的背景！管他那些事，自己干自己的事吃自己的饭，也没有打算去巴结讨好哪个而得到什么照顾。</p><p class="ql-block">来到了机电公司，在三楼党支部办公室里见到了书记应松明。应书记是一名转业军人，正营级干部回来的，因为不懂物资局里的业务，被物资局党委推磨似的安排在几个公司先后担任过支部书记，为几个公司的经理一把手当过配角。先是在燃料公司当了两年书记，后来又转到物资服务公司，最后调整到了机电公司在李旺甫手下当个副手。可怜人家人一个正营级退伍干部，却被一个开车子出身的司机管着，被他支来使去做些斥鸡赶狗的事，心中自然是有些忿忿不平。但人家经理是一把手，又是局长大人的干儿子，自己的资历再好级别再高，也只能是被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人管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p><p class="ql-block">看到局里的纪委书记来了，应书记“嘿嘿嘿”地笑着说：“苏书记大驾光临，有什么指示精神啊？”</p><p class="ql-block">苏玉春笑着说：“应书记不要跟我来这一套啊，我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副科级，您是名正言顺的正营级领导，我岂敢跟你下什么指示啊？”</p><p class="ql-block">应书记嘿嘿嘿地笑着说：“你是官小衙门大，级小职务高唦！你是规规矩矩的局领导，我这公司的支部书记是你手下的一个兵，怎敢对局领导不尊重呢？”</p><p class="ql-block">苏玉春二人在他办公室里坐下来，应书记给二人倒了一杯开水，说：“二位来是不是为平业清的问题来的？”</p><p class="ql-block">苏玉春说：“你随么事都晓得，就是不晓得把这个事处理了算了，要他把钱退出来，不再要他当门市部经理不就行了！”</p><p class="ql-block">应书记说：“我可没有这狗胆子，局长一把手的亲外甥我怎敢说要他退钱，还不要他当门市部经理？何况公司的一把手又是他的干表亲！”</p><p class="ql-block">苏玉春还没有搞清楚，问：“你是说平业清是牛局长的亲外甥？”</p><p class="ql-block">“怎么，你连这么重要的关系都没有搞清楚，你来办一个么案子呀？”</p><p class="ql-block">玉春笑着说：“我来办案子与他是哪个的外甥里甥有什么关系呀？”</p><p class="ql-block">应书记笑着说：“你这个纪委书记当不长的，红楼梦里贾雨村碰得头破血流了，最后换了一个地方才知道要弄个护官符，你连这个护官符都没有，蒙头蒙脑地下来瞎撞，不怕把脑壳撞破呀！”</p><p class="ql-block">玉春一笑，说道：“我这是奉局长钧旨前来办案，有一把手的尚方宝剑，我有一个么事可怕的？”</p><p class="ql-block">应书记一笑说道：“这李局长还有点鬼板眼，他居然逼倒一把手下了指令查自己的亲外甥，这着棋走得高啊！”</p><p class="ql-block">苏玉春说：“我怎么感觉到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你呀？”</p><p class="ql-block">应书记说：“我也是分管机关方面工作的书记，单位里出了这种事，我不向上面反映是我的失职！”</p><p class="ql-block">苏玉春说：“你要反映也得要向局里分管党务的一把手反映呀，你怎么向分管经营业务的李局长反映呢？”</p><p class="ql-block">应书记笑着说：“我虽说是一个当兵出身的大老粗，但我又不是一个苕！这个事我能向一把手汇报吗？那不是无事找事自讨没趣啊？”</p><p class="ql-block">苏玉春笑着说：“那你这着棋也走的妙啊！事情向上汇报了，你的职责尽到了，上面怎么处理不与你相干！”</p><p class="ql-block">应书记又嘿嘿嘿地笑着说：“我这不是棋走的高，这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我部队回来的，没有背景后台，也不想拉关系找靠山，也只能是在领导们的夹层中求生存，过几天安生日子！”</p><p class="ql-block">苏玉春说：“那平业清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回事？”</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过了几天，局党委在三楼会议室召开了党委扩大会议，人事科长万光辉、业务科长区俊杰列席参加了。万科长也是一个退伍军人，在部队里是一名文职官员，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是一位正直厚道正派老实的组织工作者；区科长是物资局灵魂级别的智囊团里的重要人物，特别是牛局长的轴心参谋军师，物资局里大小事务出谋划策都是他的杰作。尽管他是牛局长的铁杆谋士，但二位李副局长却也对他佩服有加，从来都没有做过与区科长意志相违背的事情。正是因为区科长的轴心作用，牛、李二人产生矛盾相持不下时，往往都是区科长私下里斡旋调解，所以物资局这多年来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纠纷，在市主要领导眼里，物资局因为经济效益好，随之党务方面的工作也做的好了，曾被市委通报表彰过的先进党组织。本来是要在全市党组织负责人会议上作典型发言的，只是因为物资局发言材料准备不当而最后被取消了发言安排。</p><p class="ql-block">今天的会议重点研究物资局党务方面的工作，主要是规范组织生活会的有关意见，和加强外出党员管理的有关方法，讨论最后决定以局党委的名义向全局发两个文件。关于这两个文件的起草，不知道为什么牛局长居然提名要由苏玉春来执笔。</p><p class="ql-block">苏玉春笑着说：“这两个文件牛局长点名要我起草，我本不应该推辞，但这两个文件内容涉及到的是组织方面的事务，我只是一个纪委书记，不管组织方面的工作，这理应由人事科万科长来负责，我可不能越俎代庖！”</p><p class="ql-block">万科长憨厚地笑着说：“这个事事先我向牛局长说了一下的，因为我最近一段时间有点忙，市委组织部要我们拿一个党员管理的材料出来，他们又要的有点急，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请苏书记帮忙代劳一下。”</p><p class="ql-block">苏玉春联想起上次写材料的事，未免心中有点情绪，上面说的那一次先进党组织典型发言的材料的事，当时局里组成了一个写作班子，由三个人组成，区科长牵头负责，加上自己和局里分配来的一个大学毕业生。自己经过认真斟酌以后，按分配给自己的党员教育方面的问题，搞了个与经营业务活动相结合，与物资局企业工作实际相结合，采用严密性、灵活性、知识性、趣味性等多种形式寓教于乐，以期取得党员教育的实效性的目的。最后几个人碰头研究材料时被牛局长以自己来物资局时间不长、对物资局的情况不熟悉而枪毙了。区科长加上那个大学生两人写的材料上交到组织部，组织部组织科王世聪看了以后不满意，要物资局重写。大学生就把物资局原先怎么写的材料情况向王科长说了。王科长听了很高兴，说苏书记的这个思路很好很新颖，你去把材料拿来我看看。可是回来找区科长要苏玉春的材料时，区科长却说是找不到了。最后因人废事，就这样把物资局先进党委的典型发言给耽搁了。</p><p class="ql-block">苏玉春笑着说：“我来物资局现在虽说是有几年了，但我只是一个纪委书记，对党委的组织工作方面的情况我不熟悉，我怕的写不好影响工作。万科长最近有点忙，但局党委的这个文件要求的又不急，等万科长把手里的事忙完了再写也不迟。”</p><p class="ql-block">牛局长笑着说：“苏玉春不要谦虚了，你的几篇论文在报刊杂志上发表后我都看过了，写得非常好，很切合我们物资局的实际。这个事你就吃点亏不要推辞了。”</p><p class="ql-block">牛局长拍了板，苏玉春也就不好再矫情，就接受了这个任务。</p><p class="ql-block">这时，李局长说：“苏玉春，上次牛局长交给你调查机电公司平业清贪污的案子你查清楚了没有？”</p><p class="ql-block">苏玉春说：“已经查清楚了，情况基本属实。”</p><p class="ql-block">李局长说：“既然是已经查实了，今天局党委开会，就到把平业清的问题怎处理研究一下吧？”</p><p class="ql-block">苏玉春说：“事先没有通知我研究案子的事，我的案卷材料没有拿来。”</p><p class="ql-block">李局长不满地说：“你是不是不想拿出来交党委研究？你的办公室就在会议室隔壁，你去拿个材料要好长时间啊！”</p><p class="ql-block">苏玉春回到办公室，在抽屉里把平业清的材料拿出来，在会上把基本情况向大家说了一遍。</p><p class="ql-block">李局长气愤地说：“这平业清胆大包天，居然利用职权把公司营业的货款私自侵吞，这非得要严肃处理，我建议给他一个行政开除留用的处分。”</p><p class="ql-block">区科长说：“我列席党委会本来是没有发言资格的，但我提点看法，李局长的这个意见是不是处理太重了点！”</p><p class="ql-block">分管机关的郑友生副局长说：“我也觉得是太重了一点！”</p><p class="ql-block">牛局长涉嫌不好发表意见，黙着个脸不做声。</p><p class="ql-block">李局长说：“苏玉春，你是纪委书记兼监察室主任，你是一个么意见？”</p><p class="ql-block">苏玉春说：“根据我们调查的情况分析，我们对平业清问题的定性为截留公款挪作私用，不能定性为贪污！”</p><p class="ql-block">李局长恼怒地说：“这明显的把公司的货款占为己有，这不是贪污还有哪是贪污啊？”</p><p class="ql-block">苏玉春解释道：“本来平业清的问题有许多符合贪污行为的构成要件，一是主观方面具有违纪的故意；二是行为上主要表现为利用职务上的便利，非法占有公共财物的行为；三是违纪主体也可以算是一个国家工作人员；四是侵占的也是公共财物。李局长说他是贪污行为平业清基本上都符合了。但关键是他还没有改变公款的属性，因为在公司财务账面上还有这笔货款的存在，它只是被平业清私自占有了，因此不能定性为贪污。”</p><p class="ql-block">“那你这说他不算违纪了，不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李局长气恼地质问道。</p><p class="ql-block">苏玉春说：“我只是说他的行为不能构成贪污，并没有说他不是违纪问题。”</p><p class="ql-block">“那你说他是么问题呢？”</p><p class="ql-block">苏玉春说：“根据平业清的行为表现，应该是截留货款，属于挪用公款行为。”</p><p class="ql-block">李局长虽说是忿忿不平，但又没有办法反驳他，只好说：“那你说该给一个什么处分呢？”</p><p class="ql-block">苏玉春笑着说：“该给什么处分那是党委大家研究的事，不是我说给什么就给什么的！”</p><p class="ql-block">郑友生说：“既然是大家研究，我谈一下我的观点，平业清这个事只是属于挪用公款，数额不是蛮大，千把多块钱的事，他又不是党员，我看可以考虑给予一个行政警告处分。”</p><p class="ql-block">李鹏飞说：“只是一个行政警告那是不是太轻了，这既起不了警戒作用，反而会助长这股歪风邪气，今后只要有机会有人就会把货款占为己有挪作他用！"</p><p class="ql-block">李华林副局长说：“我认为这种行为必须要严肃处理，至少要行政记大过处分，撤销门市部经理职务！”</p><p class="ql-block">万科长说：“苏书记是纪委书记，他对纪律条款方面熟悉些，我们应该要听一下苏书记的意见。”</p><p class="ql-block">苏玉春说：“我也只是谈一下我个人看法，我觉得李局长刚才说的意见还是可行的。我的意见是一，勒令平业清立即退还所占用的公款；二，行政上给予记过处分；三，建议机电公司免除他所仼的门市部经理职务。”</p><p class="ql-block">自始至终牛局长都没有说句话，这时候听了苏玉春的话，说：“我赞成苏玉春同志的意见，大家如果没有不同意见，这个事就这么定了！”</p><p class="ql-block">看大家都不做声，牛局长宣布：“散会！”</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周俊春，湖北仙桃人，诗人、书法家。近年来从事长篇小说创作，作品有《外事办公室》又名《不解情缘》，46万字已完稿成书。《县府往事》26万字已付梓成书。《人生冷暖》第一、二部一稿已初步完成。现正在埋头紧张创作多卷佚的《一抹烟霞》、《一幕烟云》、《一川烟雨》宏篇巨制，该小说反映了物资系统由盛而衰直至消亡的历史过程。敬请广大读者诸友关注。</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