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皆可平

江红梅

前言

而今才道当时错，满眼春风百事非。

一

　　1995年，我没有考上中专，被迫上了普高。那时成绩最好的学生上中专，其次重点高中，再次普高。

开学当天，我去报名缴费。走到学校门口突然发现钱没了，赶紧回去找。时值清晨，行人尚少，居然找到。“管中窥豹”，连钱都扔的女生该有多么心不在焉。报名时我绾着头发，穿着拖鞋；班主任肯定不喜欢。班主任呢？大腹便便，短裤背心；显然也不是青春期女生的偶像。

高一在茫然中过去，没有什么印象深刻，有的只是对未来的迷惘。

二

　　高二文理分科，理化不学，文史是我的强项，政治看上去又很简单； 我于是开启了一段奋斗历程。

是谁说过，人生总要有一段一想起来就热泪盈眶的奋斗史；我的那段应该就在高二。学习特别认真，白天在校心无旁骛，夜晚回家还熬到凌晨两点。

可是成绩始终不如人意，最佳一次班级二十名。数学太差，英语又一知半解。我是那种比较特殊的学生，你说我笨吧，语文我从来全校第一；我又是学生会主席，一切校活动主持人；可是我严重偏科。

三

多年后跟高中校长共进晚餐，老人家还笑着说：“你们那一届，我主要两件事：一盯张、徐，二盯你。盯他俩怕成绩下降；盯你，怕谈恋爱。”

然而，这样严防死守还是没能阻挡我。你要说我眼拙，特别合适。男生就是一个梳着背头、穿着西装的劣等生；可我无比关注他，时刻想跟他在一起。

我们逃课去约会，我连接吻都不会，他却要求很多。后来他跟别人说我不爱他，如果睡觉才叫爱，那我爱得的确不够。在我看来，爱很纯粹；而他，听说初中就跟女生同居过。

四

　　相恋半年后，他参军走了；我觉得空间上的分离就是感情上的分手了。

没有他的高三，思念让我溃不成军，学习压力又无处释放；总感觉30多分的数学试卷上有一个男生翩翩向我走来。我开始买醉，只是微醺，因为还要回家。

生日时，朋友请我吃饭。我完全醉了，在女生宿舍吐了一地，不停叫着他的名字。朋友说，你这么在乎他，他知道吗？他不知道，我从不敢让他知道；那时的我多么骄傲，爱情只是一个人的心里活动。

五

　　高考落榜后，爸花一万块钱把我转去重点高中复习。1998年的一万是什么概念，师范生一年学费才两千多。

压力很大，成绩差，连引以为傲的语文都不出彩，作文分老师给得低；从未住校的我，又吃不惯学校的饭菜。每天放学后，同学们都去食堂了，只有我一个人热泪盈眶的踱来踱去；感觉特别无助。

经常去小卖部给他打电话，每一次都笑着聊，挂了哭。令我感动的是他在没有地址的情况下，给我写了一封长信，拿他在部队的经历开导我。

六

　　后来勉强考上本市一所农林院校。

依然想他，刻骨铭心的思念写进文章里。寝室姐妹看后说：“既然这么想他，干嘛不让他知道？”于是在姐妹的鼓励下，真就写信告诉他：你走后我割破手指写过血书，我甚至绝望到划破动脉……几天后他回信了，他说：我从未对任何女孩动过真心，当然也包括你。我已经有了一个未婚妻，在我心中她纯洁而美好，我会用一生去守护她。

半年恋爱，四年不能自己；现在得到这样的回复。还好，我终于放下。

七

　　再后来，他又给我打电话、写信。有他婚前，也有婚后；我从不理。

他伤害了我，一次就够了。可能他对未婚妻的热情已经消失，又想来找我暧昧。但是一切都过去了，我曾给过他多么炽热的爱恋，是他没有珍惜。

能说他是渣男吗？不能吧，是我没本事，拴不住他的心；世间好女孩太多，由着他挑挑选选。从那以后，我再没有那样深切的爱过一个男孩子；从他这所学校毕业，我的爱情都是可控的了。爱或不爱，进退自如，我再不允许哪个男人轻易的伤害我。

后语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幸好山穷水尽里，藏着峰回路转；幸好苦尽甘来终有时，一路向阳待花期！致敬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