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1976年深秋，豫北平原的晨雾里飘着粉笔灰的清香。刘占亭用英式花体在黑板上写下"eternity"时，后背突然传来钢笔尖刺破纸张的触感——那是王景云在用特殊方式提醒他，教具盒里又多了个热腾腾的烤红薯。</p> <p class="ql-block">"刘老师，这道语法题..."课间她捧作业本来问，素色衬衫第二颗纽扣系得松散。他望着窗外摇晃的泡桐树，喉结滚动两下才敢转头："主将从现，就像..."钢笔在演算纸上画着时态轴，却勾勒出两颗相撞的心电图。</p> <p class="ql-block">腊八那夜，王景云所在的小学校园里热闹了一阵子。她父亲找到了学校："我闺女是凤凰，你刘家连梧桐枝都折不起！"</p> <p class="ql-block">少女裹着碎花棉袄冲出人群，月光在她发梢结出细霜："凤凰自己会筑巢，就在教师宿舍二楼最东头。"</p> <p class="ql-block">高考恢复的消息传来时，刘占亭正在煤油灯下补王景云的胶鞋。钢笔水突然在复习资料上洇出泪痕："等我四年，回来给你买真皮靴子。"</p> <p class="ql-block">"傻子，"她笑着把红薯塞进他背包，"把'主将从现'教给更多人。"</p> <p class="ql-block">1980年洛阳站月台上，西装革履的青年被扑了满怀。"刘教授，"怀孕七个月的王景云晃着化验单，"宝宝问爸爸主将从现怎么翻译成法语？"</p> <p class="ql-block">他颤抖的手抚过妻子脚上的旧胶鞋："À la vie à la mort（此生不渝）。"</p> <p class="ql-block">三十年后珠江畔，外文学院天台上，银发教授为爱人披上羊毛披肩。星辉落进她的皱纹里，仍是当年泡桐树下偷塞红薯的弧度。</p> <p class="ql-block">"现在能解释清楚'主将从现'了吗？""当然，"他指向城市灯火，"主句是时代机遇，从句是我们从未改变的时态。"</p> <p class="ql-block">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p> <p class="ql-block"> 文：JH</p><p class="ql-block"> 图：网络，致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