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则而今已拚了,忘则怎生便忘得读海波老师《回望来路笑成痴》有感刘彦亮

海波

拚则而今已拚了,忘则怎生便忘得

读海波老师《回望来路笑成痴》有感

刘彦亮

我最早知道海波这个人，是通过阅读路遥的随笔知道的，但是一直未曾见过。直到前一段时间我的一位文友告诉我，他加了海波老师的微信，我亟不可待让他推荐给我。加为好友后，不断看到海波老师通过微博分享自己的文章，使我对这个陕北老乡越来越喜欢和敬佩，于是斗胆提出见面，海波老师根本没有一点大家的架子，满口应承，随时可见。刚好有一天，我的启蒙老师有事去延安，我们相约和海波老师一块见面。结果到延安联系时海波老师，他却住在延安郊区崖里坪，我说开车接他，被他拒绝了，他说自己打车过来。我们在约定的地方见面后，他赠我自己的签名书《回望来路笑成痴》，我受宠若惊，更让我感到内疚的是他老伴那一天刚好过生日，为了见我这个无名无姓的草根，错过了为老伴庆祝生日，我对海波老师的为人肃然起敬！

我回家后，认真的阅读送我的书，按照我的理解海波老师的这本书是一本半自传，真实写出了亲身经历的苦难岁月，也是自己孜孜追求文学事业的心路历程。读完这本书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心中突然冒出《红楼梦》中的诗，“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这首诗一直在我心中徘徊不定，我决定把自己的感受写出来。

满纸荒唐言

这部半自传中很多海波老师亲身经历的事情，在今天看来是很荒唐的。我只能采撷其中个别篇幅简要叙述。从小爱看书的海波老师没有书看，在现在看来不是问题，但是那个一穷二白的年代，吃饭都是问题，看书简直是一种奢侈。为了能够看到书，他想出了别人不敢想的办法，陕北女人出嫁，娘家都给包袱里放一本书，这本书不是用来读的，而是用来夹鞋样或窗花摹本。他抓住这个把村里所有女人的书都借来看，与其说是借书不如说是换书，他拿自己比较厚的一本来换，陕北农村过去的女人多数不识字，能夹鞋样或窗花摹本即可。但是中间出现很多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有换到的书中夹有全家人布票，一家人撵来要他磕头对天发誓不昧良心还布票的事；有借到性病的书，被公公认为是勾引他儿媳的事；有借到书中家有老情人写的情书，并引发事端的事。真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荒唐极致。

当自己在民校教师转正无望，不想带毕业班校长不同意，“撂挑子”装病时，被学生认为没钱看病，学生自发组织到粮库倒粮为他挣看病的钱。对毕业班没有升学希望的学生“准假”学习画匠、木匠、石匠。这些事让今天的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其实在当时也是一个奇葩。还有许多在今天看来荒唐离奇的事情，在这里不再一一表述。

一把辛酸泪

海波老师出生在延川县马家河乡李家河村，延川和延长同样属于黄河流域的陕北“苦焦”之地，据我的经验，大河流域的下游一般比上游土地条件好一点。延川在上游，延长在下游，两个县好比是黄河母亲的一对孪生儿子。农家出身的海波老师一心想依靠自己的聪明头脑跳出农门，出人头地，大干一番事业。但是命不好，运也不济。可以说经历过“三起三落”，每一次信心满满的起飞，每一次都重重的跌落。三次当民工，想依靠大集体人多，用自己的优秀表现招工招干，均无结果。三次当民办教师，想通过教师转正考试跳出农门，三次都被后门无情地“挤掉”。两次参加高考，一次因父亲怕高考后不要结发妻子从中作梗没报上名，一次虽然录取了但不是自己理想的大学没上。好不容易“挤进”县剧团当编剧，但是因身份问题和剧团的各种纠葛不能转正。人常说：三十而立，但是海波老师三十三岁才转正。转正后在别人眼里的公家人，所遭受的经济压力，父母的妻儿的不理解，亲戚朋友的误解，无房居住几十次的搬家的无奈，由于体制改革从一个编剧到为西影厂守大门。所经历的种种心酸，读后让人唏嘘不已。命运之神为何偏偏要和这个个头不高，为人厚道，又酷爱文学的人过不去呢？

都云作者痴

虽然命运多舛，历经坎坷。但是为文学恒久的迷恋，一直是他的精神动力，无论经历多大的磨难，读书和写作一直从未放弃，这个在大山深处走出的卑微草民，一直用自己“初恋般的热情和宗教般的意志”在文学朝圣的路上艰难跋涉。一直处在贫穷与自尊之间矛盾纠葛中的人，注定文学是他一生的事业。很多时候他完全可以放弃文学，回家种地做一个像他父辈一样的农民，但是他的内心不答应。周涛先生说过：“文学和人的关系，类似初恋和婚姻，所有的人都有过初恋，就像大部分人都喜欢过文学，文学像初恋，婚姻却是最终选定的职业。”海波老师就是这个和文学结婚的人。

谁解其中味

我想海波老师在选择走文学这条路的时候，他一定知道，文学是比赌博更冒险的事，身家性命全投进去，也许颗粒无收。但是他遵从了内心深处的声音，豁得出去，输得起，义不容辞的跳进这泥潭，在泥潭里艰难跋涉。海波老师说过文学创作就像针扎进自己的血管，作品是自己流出的血。我想他是敢于对自己下狠心、下狠手的人。从一本半自传中可以看出，文学是他一生的事业，他对这个事业看的比命还重。周涛老师写过一篇散文《一个人一生只能做一件事》“是的，一个人一生只能做一件事。弃了笔的作家是值得怜悯的，因为他这样做就已经承认他一生没有力量完成一件事。一个放弃了初衷的人，在茫茫人世间，在每日每时的变化和运动中，他的内心一定是凌乱的。”我想海波老师的内心一定很从容，也很镇定。他是被文学的自由所迷恋，心灵的自由，创作的自由，创作所带来的内心深处的快乐，使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他是文学路上的殉道者！殉道者路上的一切的一切只有他本人知道，我只是依靠“观其文知其人”经验猜测罢了。

我写的这些散乱的文字，应该是对海波老师了解肤浅。但是我也是遵循内心的声音，不写我觉得对不起海波老师的厚爱。请方家批评！请海波老师斧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