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顿河》第七卷（16—29章）读书笔记

田云

（16） 彭楚克在昏迷三个星期后终于醒来，睁开的第一眼见到了是美丽的安娜。这段时间他的吃喝拉撒全有安娜照顾，这不免让两位年轻的心升起爱慕和尴尬，受伤让他们走得更近了。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偶尔因饥饿感小吵小闹，有时候因爱而甜如蜜，感情持续升温着。（17） 好景不长，他们接到反击已经死去的柴尔涅曹夫部队的任务，安娜负责作这意味着两人要作短暂的分别。战场上刀枪无眼，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安娜的眼里失去了光彩，流露出淡淡的哀伤，彭楚克莫名其妙的发火，就像自己身上的肉要别割掉一块似的难受。（18） 卡列金自杀后，纳扎诺夫将军成立“小联合会”与布尔什维克作斗争，他们到处征兵遭到哥萨克拒绝。这是支战斗较强的队伍，在遭受赤卫队的重重狙击下居然无一人伤亡。但布尔什维克党的宣传力度远远大于作战力，短短几天，纳扎诺夫将军队伍开始拒绝保卫军政府。李斯特尼次基随军前行，随行的兵象流亡的人一样怀念家人，但他又幻想科尔尼诺夫以后会带他一起享受胜利，他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一场志愿军的首脑会议在奥利根乡举行。将军们各执己见，派头十足的波波夫将军坚决不同意科尔尼诺夫的意见，他认为顿河左右可守可攻，并且离开顿河的哥萨克必人心涣散。他们指点地图象指点江山一样，在分与合，走哪条路线上态度坚决各执己见，最后不欢而散。(19) 郭鲁波夫是个有杀气的矮个子，彭楚克跟随他直奔小联合会大楼，一声“站起来”下得小联合会的纳扎诺夫等人连滚带爬的撤了。彭楚克借回家执行任务的机会再母亲身边过了一夜，就申请调到罗斯托夫，终于他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安娜。安娜看到彭楚克时眼里忽然闪出了泪花，安娜邀请彭楚克去他家过夜。安娜的妈妈以给人家做衣服为生，家里还有一个瘦弱的妹妹，这一夜，他们仍保持着纯洁的同志关系，没有越雷池一步。(19) 要提前归队了，骑着马走在身后的普罗霍夫显然不大乐意又不得不从命。一路上，格力高力遇到了曾就帮助过的红胡子男人谢码克，从他嘴里得知现在回家的顿河军官们都富德流油，战争变成了掠夺，大家从俘虏那里得到的不仅仅是财宝，还有任意奸淫的妇女。相反开小差溜回家的哥萨克们为了一口吃的，在百姓家唱歌以博得同情施舍一口食物。实在不愿意参加战斗的哥萨克拿着没有盖章的条子躲避格力高力，深怕自己溜回家的举动是违反了规矩。暴动军实实在在成了顿河军巧取豪夺的利器，没有哥萨克暴动军的参与，顿河军哪有今天的胜利和占有？然而，即便是赢得了战争，哥萨克却没有却抢夺敌人的财产，相反为溜回家休息一趟还得东躲西藏，小心翼翼。这就是淳朴的哥萨克与顿河军本质的区别，战争的目的与动机完全不同。 途中，他们遇雨借宿在拥挤的房东家，与一名英国中尉和会翻译的顿河军中尉喝酒到天明。英国中尉有张孩子般稚气的脸和粗大的劳动的手，酒后吐真言，英国中尉说，人民是打不垮的。这让酒醉后的格力高力很不高兴，”人民”这个词语是红军用的,从英国人的视角早就得出来结论，可他们还在乐此不疲支援顿河军，这真是个笑话。（20） 彭楚克被上级安排到革命法庭工作，原因是上一人执行庭长有贪污行为。作为执法队长，他要不停的押送犯人去刑场执行枪决。短短的工作一段时间，彭楚克瘦了，他的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在他枪杀的所谓罪犯里，有他的哥萨克，有手掌厚厚老茧的劳动人民。他不停安慰自己，只有清楚垃圾花园才能长出鲜花，可善良的人面对自己亲自执行枪决的尸体，他的心充满撕裂般的痛感，他不愿意杀人，尤其是那些苦难的人民。 过了几天，彭楚克向上级申请调至革命军事委员会工作，因为有新的任务，安娜夜晚摸进彭楚克房间主动和他亲热，由于前段时间消耗太多，他没有表现出男人优秀的一面，但安娜仍对他给予母亲般的关怀，显然，他们过了幸福的一夜？ 战火依然在持续。暴动军，白军，突击兵团，顿河军，包括英法的飞机大炮，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红军。哥萨克只有在保卫顿河的领地上显得尤为英勇，因为那时他们自己的家园，他们不愿意打出顿河以外的领地。为了打击所向披靡的红军第十军，白军不断更新组织优化自己的队伍。(21) 妲尼娅死了，她是和小姑子一起在河边洗澡时决定离开这个世界的。潘捷莱和同村人贺里散夫一起将她用渔网捞了上来。因为是自行了断，神甫拒绝给她念经祷告，在潘捷莱好说歹说甚至是哀求下，神甫才勉强同意，只有祷告过的人才能入土为安。又失去一个亲人，家里愈发冷清，潘捷莱的脾气愈发坏，动不动就无缘无故发火，幸好是老婆子脾气好，这个家才像个家的样子。又一轮增兵开始了，潘捷莱这些老头子再次被迫拉上战场。没过几天他偷跑回家，因为和他一起上战场的几位都白白送死了，他还想多活些日子。他躲在自己的阁楼里生怕被查找他的官兵找到，运气不佳，他还是被发现送到了军事法庭，在那里他们所谓的逃兵均受到威胁恐吓。(22) 潘捷莱等十几名老头子被捉去服鞭刑，由那些专门吃白饭吃得胖墩墩的加梅尔人执行。上帝真是不公平，有些人当兵饿着肚子还要出生入死打仗，有些人总是干安全待遇又好的差事。上尉听说潘捷莱是格力高力的父亲，并没有立即叫他受皮肉之苦，而是解除了他的下士军衔。这个判决出乎意料。对于老头子来说，所谓的军衔只是个笑话，恰好还可以借机摆脱部队回家。一路上他看到大批的难民转移，老婆子看到老头子全身回家非常激动，听说红军马上要到鞑靼村，老婆子建议随村民一起转移，她实在不想等着红军来了送命。潘捷莱准备了两袋大米和小麦，将其余的剩余部分埋在牛粪底下，轻装上阵准备离家了。（23） 为了阻止红军的追击，突击兵团过河后就将桥烧毁了。红军占领了村庄，双方在顿河两岸对峙，河面宽窄不一，近一点可以听到双方的对骂声。奇怪的是，红军并没有杀人，也没有放火，听村里过来的人传话，即使使用村里的物品，红军都是用苏维埃的票子换取的。这让对岸的哥萨克百思不得其解。 僵持不下后顿河军准备发起反击抢渡顿河，他们似乎打退了红军，但在大家心里都知道，战争没有结束，所谓的胜利都是暂时的。（24） 躲了两个半星期，终于可以回家了，潘捷莱以为家里被红军烧成了灰，还好，起码比想象的要好很多。房子因为炮轰多了些窟窿，有点像麻脸，到处在漏风，需要好好修补，比起逃难，潘捷莱干家务活是件幸福的事。有些人家的羊群被炮声吓跑了，小牛被煮了，损失各有不同。潘捷莱向村长请假不去前方，原因时腿更瘸了，正好借由给家修缮一下。，听说儿子又晋升了，潘捷莱心里美滋滋的，内心的喜悦实在掩饰不了，逢人便分享炫耀。同村的霍里散夫和安尼凯战死了，拉回来时身上都发了臭。潘捷莱故意躲避没有参加他们的葬礼，因为他们太熟了。陆续来回很多站死的人，他再也不敢妄自夸耀儿子的功勋，怕遭人妒天嫉。果然有一天他们看到普罗霍尔赶着格力高力的马车回家，差点没把全家吓晕。原来格力高力只是染上了伤寒，阿克西妮娅也吓得不轻，一场虚惊而已。（25） 大病初愈的格力高力经历一场死神的考验，醒来后觉得阳光、空气、人事物、连小时候的旧家什，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美好，他的脸上那严峻的表情和刀刻般的皱纹消失了，他的心情如清水洗刷过般充满了孩子的喜悦和童真。偶尔，女儿会问他妈妈什么时候回家？他无言以对，只能伤心地告诉孩子们妈妈不会再回来看他们了。儿子反复缠着问他关于战争和杀人的事，这点让他不痛快，因为连他自己也无法想清楚，究竟为什么要战争。还没有完全康复，部队就派人催他尽快复查后归队。他不想回部队，但军人的天职始终没有忘记。前方大部队已经正逐步撤退，连自己的团部都难找到。 格里高力听说传令官普罗霍尔有我在家，打算约他一起出发，奇怪的是普罗霍尔没染伤寒也没受伤怎么也回家了？原来在他生病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情。普罗霍尔在途中抓获一名投降的红军，准备劈了他的时候这人突然要求见长官，表示愿意投诚。没想这俘虏一步登天，竟然成了普罗霍夫的连长。连长为报一己私仇，处处找机会为难普罗霍夫。普罗霍夫为了躲避他的报复，只有想心思说自己病了。他找女人乱搞，希望染上点梅毒，这样就有请理由避开报复。可越想生病还越病不了。他找到未开苞的40岁麻脸女人，怕惹麻烦逃掉了，后来找了不同女人睡觉终于得逞。格力高力听后不觉暗暗好笑。 这次找部队，格力高力决定带上阿克西尼娅，对于格力高力的召唤，阿克西尼娅有种无法抵御的能力，她一口应承下来，这是她一心向往的事情。（26） 阿克西尼娅怀着无比喜悦的心情和格里高力踏上了出征的路程。一路上她看到的蓝天白云青草比从前的要好看一百倍。普罗霍夫看着他们一对“狗男女”又像夫妻一样“恬不知耻”的在一起，一路上没少与他斗嘴取乐。到处是难民和撤退的哥萨克，天寒地冻没地方借宿，阿克西尼娅染上了风寒。几天下来她虚弱了许多，眼看怕是真的会出人命，格里高力决定将她留下先治病。他几乎用哀求的口气请求房东收留阿克西尼娅，狡猾的房东趁机想捞一笔钱，见格里高力实在没有余钱，他们并提出加一支步枪以后好防身用，为了阿克西妮娅的健康，格里高力咬牙答应了。（27） 没有阿克西尼娅在身边的日子，格里高力愈发爱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最让他心痛的是想起妻子娜塔莉娅。他对战争简直失望透顶，听说红军占领了顿河，白军失败是注定的了找不到团部，干脆去找家人。他和普罗霍夫寻找鞑靼村的乡亲，希望早日打听到家人的消息。大批难民在逃亡过程中死去，伤寒比战争更恐怖，疾病让人受尽折磨与苦痛。格里高力终于找到了父亲的下落，可惜潘捷莱已经在三天前离开人世，尸首无人埋葬。格里高力看见父亲时，他的身体已经臭不可闻，因为受尽病苦，他的脸已经变形的认不出来，半睁的眼失去了从前的光泽，眼窝，脸上胡子上布满了灰色的蠕动的虱子，密密麻麻,一层又一层....... 无奈，由于不能回家，父亲只能埋在了异乡。（28） 格力高力再一次染上伤寒，为了找到部队，普罗霍夫用马车拉着他继续前进。一路上，格力高力昏昏沉沉，唯有一件事让他日后忆起，那就是哥萨克们那伤感的古歌，歌声让哥萨克思念家乡和亲人，让格力高力眼泪扑簌。（29） 在普罗霍夫的照料下，格力高力再一次活过来。幸运的是，他还遇见了老战友哥萨克的皮特罗包加推廖夫等，大家看到活着的格力高力后喜极而泣，这些年南征北战，能够在战地重逢，已经是上帝的幸运儿了。可谁能继续活着？活多久？都是未知的，所以大家借酒浇愁，玩命地喝得半死，甚至干脆在酒里淹死，一了百了。 没有回家的轮船，只有在异乡等候机会，连风充满陌生的气味。码头上有一种不祥的肃静感，格力高力亲眼看见一位上校在甲板自杀了。 战争让太多的人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在英国轮船离开的岸的那刻，又有人相继选择离开这个让人厌恶的世界。有人歇斯底里的咆哮，有人洑水后慢慢下沉，只有格力高力巍然不动，他看见红军的大炮正在向近处挺近，他却笑了起来，难道他又新的办法了？读者带着疑问揣测结果，第七卷却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