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公园话今昔

傅 毓

　　我居住的城市实在太小了。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她还只有一座公园，人民公园。离我们家也就公交车几站路的距离，因位于城西，又称西郊公园。始建于1965年，在古城墙和沼泽地基础上围建而成，1972年正式对外开放，占地面积8万多平米，中心人工湖1万8千多平米。最初，是集动、植物和沿湖景观观赏于一体的市民仅有的休闲去处。

第一次来这儿游玩，是父母周日带我们几个孩子去的。第一印象就是人特别的多，湖边小径，湖心小桥，到处都挤满了人。现在想想也是，那时人们的娱乐、出行方式极为有限，可对改善和丰富业余生活又有那么强烈的渴望和需求。

留下美好、奇特印象的是围绕湖的周边所种植的垂杨柳了。坐在湖边的柳树下乘凉，一阵微风拂起，湖面周边的柳枝、柳梢徐徐地朝同一个方向摆动，忽然产生幻觉，似乎大地在朝柳枝摆动的相反方向慢慢移动，又似人在湖中游，妙极了。只是这种幻觉只有过那么一次和一瞬，却记忆深刻。

　　几十年后故园重游，感觉第一个变化，公园大门两个门柱上多了一副对联:

修竹崇山人畅其乐

和风朗日天与之游

进入公园，一块近似粉色巨石呈现眼前，上刻四个大字：“人与自然”，被涂成了淡绿色。公园历经几次改造，总体格局没变，但绿植品种比以前丰富了很多，也被园艺师傅修剪得精致，有趣。时值隆冬，环湖的垂杨柳只剩长长的柳条随冷风瑟瑟摇曳，湖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湖的西侧辟出了一大片儿童游乐和健身场地，可能受季节和各类流感影响，游乐场处于半封闭状态。园中最大的变化是和从前比，游人格外的稀少，有几分冷清。为忙于生计，有几个像我这样的闲人呢？人们的休闲和出行方式有了数不清的选择，再加天寒地冻、一片萧瑟也是主要原因吧。

　　湖的东南面和以前一样，有十几个山鸡和候鸟笼子。走近它们，有的双眼紧闭，有的单脚独立，把脑袋掖藏在翅膀底下，个个无精打采，它们的羽毛远不象《动物世界》里的同类那么鲜艳和靓丽，只能用“衣冠不整”、“衣衫褴褛”甚至"衣不遮体”来形容了。思绪一下子跳出了公园，一首再熟悉不过的小诗闪现在脑子里，“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这，仅仅是人类的诉求吗？本来，天空、草原、湿地、山林才是它们的家呀。人们为满足自己观赏和猎奇，几乎是不择手段地把它们捕捉、劫掠并被终生监禁在鸟舍、鸟笼里，它们不得不听从人类的摆布，也被迫改变了故有的生活习性，有些鸟的原始栖息地更是远在地球的另一端。虽然它们现在居、食无忧，可失去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爱情和自由，它们幸福吗？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

现在，城市发展规划，绿地早已不可或缺。最近这十几年，这小城又新辟了多处公园和一条环城河，各种小型休闲广场和健身设施遍布各处，居住和生活环境有了太大的改善。虽不富裕，倒也悠闲自在，被人称做“山西的成都”。

　　待到来年“万条垂下绿丝绦”的盎然春意再次“挂满”那湖边，我还要再去公园走一走，遛一遛，不知能不能邂逅“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一对对浪漫；想听听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欢笑；更想再看看那群山鸡和候鸟生活得咋样了。

翻唱《汾河流水哗啦啦》